p; 见她累得一动也不动,不禁嗔道:“小姐这一天,办了别人一年的大事,能不累吗?”
“嘿嘿,”舒沫闭着眼睛,低低地笑:“可是,拔走了插在心口地一根刺,不是吗?”
“小姐,”立夏轻声道:“以后要做这样事,事先给个暗示,让我心里有个底。别跟个闷葫芦似地,让人心都要跳出来!”
她还以为,小姐真就吃了这哑巴亏,让他白讹了五百七十两银子去!
“就凭他?”舒沫撇嘴:“再说了,我是那肯吃亏的人吗?”
立夏想起她硬撑着病体也要挣扎着去舒府,不禁深深叹气:“为了这个破田庄,小姐差点把命都搭上了!拿到手里,却是个烫手的!”
“烫什么手呀?”舒沫翻过身来,双目炯炯地看着她:“我如今,大小也算个地主了!咱有山有水,有田有地,等再过一两年,准弄成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羡慕死一大帮子人!”
立夏抿嘴一笑,顺口调侃:“这么说来,现在只差个能与小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姑爷,小姐的梦想就算齐了?”
“死丫头,你敢取笑我?”舒沫腾地坐起来,拧她的腰。
立夏咯咯笑着,缩着肩膀躲闪:“好小姐,算我说错话,饶了我成不?”
“不成!”舒沫掐着腰,跪在床上:“你这丫头,给你三两颜色就开染房,不修理不成了!”
两个人正在笑闹,春红和绿柳两个抬了热水过来,侍候舒沫洗漱。
舒沫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了身半新不旧的家常衣服穿着,只觉通体都舒畅了。
许妈进来说:“小姐,陈管事领了个媳妇过来,是说厨娘。”
“他手脚倒是蛮快。”舒沫笑道:“把人领进来瞧瞧。”
陈东一辈子做农活,突然被提拔当了管事,好比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自然是卯足了劲,全心全意地替她办事。
那个媳妇夫家姓周,三十来岁的光景,说是原先在京中大户家里帮厨,只因婆婆重病,不得已才辞了工回乡。
舒沫见她人长得周正白净,看人时眼睛并不左右乱瞟,已满意了五分;叫她伸出手来,指甲修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可见是懂规矩的,便当场点了头。
“这就行了,不试试她的手艺?”陈东却有些急。
“不用了,”舒沫浅笑:“陈管事推荐的,必定是好的。只是,我这里人口简单,家底也不丰厚,比不得大户人家。工钱却只有八百,不知你可愿意?”
周嫂自然满口答应。
她原来在别人家,只是帮厨打杂,一月也不过五百钱。这时可以掌厨,又涨了工钱,离家里又近,哪里有不欢喜的。
绿柳生恐舒沫将她赶走,一等她点头,忙不迭地交了厨房的钥匙出来:“你来得可巧,正赶上做晚饭~”
别的且不说,只那油烟味,就把她熏得够呛,还废了她二身衣裳,也没地说理去。
许妈一指头戳上去,笑骂:“瞧把你馋的,小姐几时饿过你似的?”
春红哧地笑出声来:“可不是馋了,我整日吃着自个做的菜,也觉得味同嚼蜡。”
立夏就在一边点头。
舒沫听不过去:“我都没吱声,你们倒比我还金贵了?”
“小姐是没吱声,直接找了个厨娘过来。”立夏笑着打趣。
绿柳本来要生气,这时憋不住,笑了。
她一笑,一屋子的女人顿时都笑了开来。
周嫂在一边陪着笑脸看着,暗忖。
这东家小姐跟丫环们笑闹成一片,也没个架子,看来不是个难侍候的主。
她接了钥匙,进了厨房,先把锅碗瓢盆瞧了一遍,又查看了现有的食材,挑自己拿手的,手脚麻利地做了八道菜出来。
三荤三素,加个三鲜汤,一个卤味拼盘,往桌上一摆,只那香气就引得人肚里的馋虫往外跑。
舒沫招呼一声:“今儿高兴,也不用分什么主仆了,大伙坐下来,一块吃吧!”
许妈还有些矜持,几个丫头已欢呼一声,老实不客气地上了桌。
不到半小时,跟蝗虫过境似的,一桌子菜风卷残云地消灭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