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攀住夫人这棵大树,绿柳则想凭姿色攀高枝。
两人殊途同归,谁能谁笑话谁?
绿柳狠狠地瞪着她:“春红,不过是嫁了个小子,有什么好得意的!竟敢来教训我?”
春红冷笑:“你向来伶俐,我哪里敢教训你?不过是奉了夫人的意思,跟你说几句体己的话,信不信,却是在你。”
“夫人?”绿柳又惊又怒:“你少来糊弄我!漫说小姐如今已离了候府,就算还是府里的七小姐,你以为打着夫人的旗号,我便会乖乖任你摆布?”
“别人都说绿柳姐姐是个精明的,如今看来,竟也是个傻的!”春红一脸轻蔑。
“你什么意思?”绿柳怒了。
“如今老爷和小姐虽说断了联系,可父女天伦,谁又真的隔得断?日后小姐只要嫁得好了,老爷的脸上有了体面,保不齐就又有了往来。”春红一脸地坚毅:“你安安心心地跟着小姐,哄得她高兴了,将来的富贵,只会在我之上。到那时,回过头再想,倒要感激我今日的作为!”
“哼!”绿柳将信将疑:“你既这般有信心,为何自己不做,倒把这机会让给我?”
“人贵有自知之明,”春红淡淡地道:“我没有你的姿色,出身又低,那些个公子哥,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哪里会瞧我一眼?我能嫁给长贵,已经很满足。”
绿柳被她说得心潮起伏,仿佛又生出了希望:“他们,可也没有高看我一眼。”
春红一听,便知她已动了心思,微微一笑:“怎么没有?明公子哪次来,不跟你说几句俏皮话?就是笑,也笑得多些。”
绿柳抿了嘴,不吭声了。
春红乘机劝道:“你我姐妹一场,何必因个小子坏了情谊?就算我出嫁了,也该多多往来才是。这样,才不枉夫人的教诲一场。”
“你,”绿柳惊讶地抬起头:“你的意思……”
“是~”春红点头:“夫人的意思,小姐待咱们不薄,就算为了小姐和老爷父女合好,咱们也该使些力气才是。”
绿柳冷笑:“夫人说得真漂亮,为了小姐!”
府里谁不晓得,夫人最恨庶出,待几位庶出的姑娘只有面上情?
七小姐被逐出来,最高兴的就是夫人。
她怎么可能想着让他们父女合好?
这分明,是要利用监视着小姐,不许她有异动。
可,正如春红所言,她是无根的浮萍,自己无法生存,总要有所依附才行。
小姐信任的只有立夏,而她也不甘心永远只当个丫头,如此平庸地过一辈子。
既然注定要跟小姐对立,倒不如紧紧地抓牢夫人,多一份助力!
“这的确是为了小姐~”春红略有些心虚,语气却是格外的坚定:“更是你我能一起活下来的唯一的一条路!”
为了能重回候府,她也花了不少心思。
数晚彻夜难眠,思考了无数遍,才想到这样一个脱身的方法,不能功亏一匮!
绿柳能不能乖乖地协助她,便是成败的关键!
否则,就算她这次顺利回了候府,没了夫人的信任,以后在府里的日子,也会举步唯艰。
绿柳深吸一口气,冷笑:“事到如今,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也罢,反正嫁给长贵,也是万不得已的下下之策!既然没了退路,不如放手一博!
“绿柳,你相信我!”春红大喜,用力握住她的手:“我敢用人头担保,日后,你必定大富大贵,绝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绿柳冷冷地摔开她的手:“你不必假惺惺!你的担保对我来说,还不如一个屁!”
她并不信春红,但目前,除了跟她合作,已没有别的路可走。
所以,她只是在赌.
赌的不是春红可信与否,而是舒沫真的能顺利嫁入豪门!
“不管怎样,”春红并不计较她的无礼,好脾气地笑:“你我在府里都是孤身一人,以后还要相互帮衬些才好。”
绿柳冷冷地瞥她一眼:“不敢指望你帮衬,只要不再象今日这样,在背后捅我一刀,就阿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