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坐了起来,指着舒沫,厉声嘶吼:“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是!”那些家丁发一声吼,拨了腰间朴刀,就往前冲。
舒沫也是一声冷笑:“来人啊,把这群冒充朝骗子抓起来,送到步军衙门去见官!”
“是!”大虎二牛一声喊,几十个佃户拿着扁担,抄起锄头冲了出来。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你,”沈夫人没料到舒沫竟然敢反抗,胖脸白转红,红转青,青转紫:“你好大的胆子!”
“你才大胆!”舒沫冷笑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竟敢冒充提督府夫人?我好歹也是永安候府的小姐,堂堂一品大员的夫人,岂是你这般尊容?”
沈夫人被她一句话,呛得差点翻白。
碧痕骂道:“无知刁民,竟敢污蔑我家夫人?”
“好,”舒沫将眉一挑:“你非说是提督府的,可有凭据?”
“我家夫人就是凭据,还要什么证明?”碧痕一怔,强横地回。
“笑话,”二牛叉着腰,指着浑身脏污,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一直在打颤的沈夫人:“她要是提督府夫人,我家小姐就是王妃了!立夏姑娘,就是相府千金了!”
“哈哈哈,”从佃户笑得前仰后合,纷纷附和:“是,我还想当将军呢!”
“你,你们!”碧痕又急又羞,偏又拿不出证据,气得直发抖:“你们血口喷人!”
“下次再要行骗,可要装得象些!”大虎指着她们奚落。
舒沫将脸一沉,冷冷地道:“还不走,真等着见官不成?”
她料定了沈夫人如此狼狈,绝不肯同她一起见官,到时丢人现眼的可不是她!
“贱人,你等着!”沈夫人见舒沫扣死她骗子的身份,便知今日定然讨不了好,恨恨地一咬牙,返身上了轿:“我们走!”
“快滚!”
在众人的轰笑声中,沈夫人带着一众家丁,灰溜溜地走了。
陈东见事情闹大,心中惴惴,悄声问舒沫:“东家小姐,这可怎生是好?”
那些佃户心思单纯,当真以为她是打着提督夫人的名头行骗的,他却瞧着不对劲。
骗子哪里来的这么足的气势?
舒沫浅浅一笑:“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堂堂正正,没作奸犯科!她上门挑衅,无理取闹在先;我眼拙误将她当了骗子在后,大不了,给她认个错,还能怎样?”
“这么简单?”陈东狐疑。
“事情本就简单,何必将它复杂化?”舒沫轻笑,并未放在心上。
然,掌灯时分,庄外忽然闹轰轰地吵了起来。
“小姐,不好了!”绿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慌什么?”舒沫不悦地入下手中书卷。
“林瑞家的,带着好些仆妇来了!气势汹汹的,直嚷着要小姐出去!”绿柳面色苍白:“肯定是沈夫人回去,在夫人面前告了状了!”
“只林瑞家的来了,还是连夫人也来了?”舒沫问。
若是李氏亲自出马,倒有些棘手,她是嫡母,总要给她几分薄面。
“这种乡下地方,夫人哪里会来?”绿柳道。
舒沫点头,随她一起出门。
林瑞家的带了二三十个仆妇,正跟陈东家的在外面推推搡搡。
舒沫刚一露面,林瑞家的立刻舍了陈东家的,冲过来揪了舒沫的衣服:“七姑娘,跟我走一趟吧!”
舒沫将脸一沉:“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林瑞家的作威作福惯了,印象里这个七小姐一直是个软面团,任人搓扁捏圆的。
外面传得再厉害,她也只当是笑话,认定只要她一出马,立刻手到擒来。
因此,李氏一派人,她立刻自告奋勇来了。
想着,她跟那么多贵公子交好,来这锁人,定然可以大捞一把。
不料,舒沫竟半点情面也不给,几十年的老脸丢干净,当场恼羞成怒:“我尊你一声姑娘,别以为真的成了主子!来人,把没羞没臊的贱人绑了去见夫人!”
那些仆妇发一声喊,果然冲了过来,七手八脚将舒沫按住。
舒沫也不挣扎,轻启朱唇:“关门,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