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直接闯到了内室:“问你话呢!”
舒沫见他一头一脸的汗,不觉莞尔,拉了他过来,取了帕子细细地拭:“你这小猴子,在哪里弄得这一身的泥?”
“你才是猴子呢!”夏候宇脸一红,把头一偏,凶巴巴地抢了她的手帕往地上一扔,犹不解气,用力踩了几脚。
“喂!”舒沫恼了,顺手敲了他一个爆粟:“帕子哪里惹着你了?好好的,干么在地上踩!”
“乡巴佬!”夏候宇捂着头,气得跳脚:“你敢打小爷?”
“打你怎么了?”舒沫弯腰,捡起帕子,没好气地抖了抖:“一两银子一条呢,白白糟践!”
夏候宇捋了袖子,气呼呼地瞪他:“惹恼了小爷,不要说一条帕子,杀了你也是白饶!”
“哟,我好害怕~”舒沫白他一眼,继续翻名册。
“别以为你得了父王的宠,小爷就动不了你!”夏候宇见她全不当一回事,一掌打翻她的帐册,怒目而视。
舒沫只觉啼笑皆非:“小家伙,你知道什么叫得宠吗?”
“你,”夏候宇小脸一红,怒道:“你不要脸!”
“红锦姐姐~”舒沫正在回话,忽听外面的小丫头唤。
她回过头,果然见红锦掀了帘子进来,见了她,笑嘻嘻地行了一礼,道:“恭喜舒姨娘。”
舒沫尚未习惯,怔了一下才明白她这是在说自己,笑道:“是红锦姑娘吧?快请坐。”
红锦道:“舒姨娘记性真好,只见过一面,便记着奴婢的名字。”
舒沫微笑,只吩咐小丫头上茶。
“你跟来做什么?”夏候宇脸一沉,冷冰冰地问。
“小公爷,”红锦似乎并不怕他,笑眯眯地道:“王爷让你抄的《法华经》,你可抄完了?”
“要你管!”夏候宇脸一变,恶狠狠地道。
舒沫只觉好笑:“小公爷犯啥错了,王爷要罚你抄经书?”
红锦抿了嘴笑道:“也不是犯错,王爷就是觉得小公爷的性子太不羁了些,想拘他一下。”
舒沫想象着小霸王关在房里抄经书的模样,越想越觉得好笑,禁不住笑出声来:“亏他想得出来!”
夏候烨倒是真的狠,竟然用这样的法子对付夏候宇。
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
小霸王的脾气不但不见收敛,反而日益见涨,快要升级为喷火龙了!
夏候宇气急败坏,跳起来,直接一脚踹过去:“要你多嘴!”
这一脚他挟怒出手,竟是虎虎生风,分明是下了死力的。
“不可!”舒沫骇了一跳,也不及阻止,只嚷得一句。
哪知眼前一花,也不晓得红锦是怎么做的,咻地一下就没了影子。
夏候宇那一脚便结结实实踹在了红木椅子上。
椅子飞出去数尺,撞在妆台上,咣当一声掉了下来。
妆台受到撞击,上面的花瓶摇了几摇,咕噜噜滚了下来。
眼见就要摔在地上,红锦不晓得从哪里又蹿了出来,一弯腰,轻松地把花瓶抄到手上,俏皮地冲舒沫吐了吐舌头:“好险!”
这对瓶子是宫中之物,价值百两,摔坏了可了不得!
这一连串的变故,瞧得舒沫眼花缭乱,不由自主冲红锦竖起拇指:“好身手!”
“好个屁!”夏候宇气得小脸通红,偏又拿她没辙,崩着脸骂。
红锦只当没听到,笑得眉眼弯弯:“雕虫小技,让舒姨娘见笑了~”
舒沫忍了几次,这时终于忍不住了:“红锦姑娘,能不能去掉姨娘这二个字?”
听着,实在刺耳得很!
“呃?”红锦一怔。
她本来就是姨娘,不叫姨娘,难道要叫姑娘?
夏候宇憋了一肚子气,这时找到发泄点,冷笑:“以为父王把家交给你管着,自个就是王妃了?呸!小爷早说过,你就是个当姨娘的命!”
“想是刚成亲,还未习惯吧?”红锦一阵尴尬,忙打圆场:“时间久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舒沫暗自气恼,摇了摇手:“算了,爱咋叫咋叫吧!”
已是既定的事实,早晚得习惯。
王府里上上下下几百人,难不成还能一一去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