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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哪里敢要她拜下去,急急伸出双手扶着她的双臂道:“慧妃娘娘请起。”
舒沫也不坚持,顺势站了起来,冲舒潼微微一笑:“四姐~”
若换了一年前的舒潼,早就按不住妒意,不顾身份场合,拂袖而去。
今日却曲了膝,盈盈下拜:“参见慧妃娘娘~”
舒沫忙把她拉了起来:“自家姐妹,不需多礼。这里风大,咱们进去说话吧~”
到了内室,又是一番推让,舒沫坚持不肯上坐,李氏心中快慰,拉着舒沫坐在她身边,一把搂住了:“好孩子,委屈你了!”
说着,眼中已渗出泪水:“老爷也是一时气糊涂了,那日把你逐出去,立刻就后了悔。一直等着你给他个台阶,顺势让你回家。偏你也是个倔的,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也不来求一句?”
她绝口不提舒沫派人送节礼被她拒之门外,更不提舒淙登门劝舒沫回府被拒一事。
舒沫也便装着忘了,垂了头,又是羞涩又是惭愧地道:“女儿那时年轻气盛不懂事,如今倒是知道错了,偏又不能回了~”
舒潼感怀身世,抹着泪,劝道:“过去的事,母亲还提它做什么?弄得七妹淌眼抹泪的,传出去,还以为她在这里受了委屈呢!”
“是~”李氏暗自警惕,忙抬袖擦干了泪,嗔道:“我糊涂了!今日是四丫头大喜之日,倒惹得她掉泪!”
“今日四姑娘喜得贵子,七姑娘独占王宠,夫人一家团骤,可谓三喜临门。”林瑞家的惯会凑趣,这时笑眯眯地接了一句。
舒沫笑吟吟地睇了她一眼:“林妈妈也在呢,近来身子可好?没给狗追吧?”
林瑞家的心中咯噔一响,想着那次在千树庄做威做势,被她放狗追咬的情景,脚下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死命叩头:“奴才该死,请娘娘恕罪~”
林瑞家的去千树庄,被舒沫放狗追咬之事,舒潼也略有耳闻,当时还甚感痛快。
这时只做不知,惊讶地问:“七妹问你话,怎么跪下了?”
李氏脸色铁青,恨不能一掌拍死这个蠢物!
明晓得得罪过舒沫,远远地躲着还嫌不够,竟还凑到跟前来给她奚落!
“我~”林瑞家的蓦然醒悟,想要站起来,却是不能,只好道:“奴才年纪老迈,一时眼花腿软,这才……”
“既然自知年纪老迈,不堪重用,就该早些回乡养老!”舒沫将脸一沉,冷冷地觑着她:“你是母亲身边得力之人,我只问你一句,竟吓得跪地求饶!知道的,是你年老体衰支持不住;不知道的,却当我仗着睿王府的势力,目无尊长,杵逆嫡母!传了出去,让本妃如何做人?”
林瑞家的见她端出慧妃的架子,浑身一抖,哀声请求:“奴才知错,求娘娘开恩~”
李氏见她竟要逐了林瑞家的,心中也是一颤,强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必不会做那杵逆犯上之事。这里只咱们母女三个,再无旁人。只要咱们不说,又有谁敢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