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发怒,大家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何管事更是吓得一脑门的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舒沫叹了一口气,轻轻地道:“何管事总管内宅杂务,各院的丫头由各院的管事娘子负责。若是下面不报,怕也是不知情的。”
偌大的王府,丫环小厮仆妇加起来,就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哪记得这么多?
“哼!”夏侯烨轻哼一声:“还不把婉荷阁的管事娘子带来?”
“是!”何管事如释重负,感激地瞥了舒沫一眼,匆匆离去。
“巴图,你负责把尸体送去检验并勘查现场;巴朗,高洪家的来了,带她到书房问话。”夏侯烨看她一眼,忍了怒气,淡淡交待一句,转身离去。
舒沫本来打算跟着去,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把现场交给巴图,带着立夏和绿柳回了房。
“早几天,小姐和我还见过她呢,谁晓得一眨眼功夫,说没就没了~”立夏感叹。
许妈叹道:“也怪她自个不小心,好好的,跑那么偏的地方做啥?”
舒沫心中一动。
若是十五六岁情窦初开,躲到僻静之地与小厮私会,或者伤春悲秋倒还说得过去。
黑丫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爱热闹,贪玩,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
若没有人支使,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单独跑到井边的。
“这还不简单?”绿柳随口推测:“想是她偷了窝丝糖,在婉荷阁不敢拿出来,偷溜到偏静之处慢慢吃,不小心掉到井里了呗!”
“啧啧啧,”许妈满眼怜悯,摇头叹道:“小小年纪,命也真够苦的!”
不小心?
舒沫暗自摇头。
那么高的井沿,以她的小身板,说是不小心掉进去,还真有点牵强。
但如果说是谋害,又实在说不过去。
她一个卖了死契的洒扫小丫头,无依无靠,无财无势,谁会杀她?
婉荷阁,是福妃的院子。
除非……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一念及此,舒沫豁然心惊,猛地坐直了身体。
“什么事?”立夏吓了一跳,急忙问。
舒沫不吭声,咬着手指在房里来回踱步。
福妃怀有身孕,是王府的头等大事,府里稍有头脸的人几乎都去问安道贺。
也因此,婉荷阁变得非常热闹,人来人往。
这其中,真心祝贺的怕是没有几个。心怀鬼胎的,显然不在少数。
黑丫,很可能是不小心卷进了某桩阴谋,才被灭了口。
舒沫豁然开朗,心脏忽地咚咚狂跳了起来:潜藏在幕后的那个人,终于要出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