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你的妹妹呜哇”石羽欣哭得不能自己。
石宇青更加焦急了“我又没说不让-当我妹妹,妈咪说-是他的女儿,那就是我的妹妹,可是-再这样哭,我就不让-当我妹妹了。”
石羽欣连忙止住哭声,哽咽道:“真的吗?我可以当你妹妹吗?”
“可以、可以。”见她终于不哭,他才放心地松开手。“不过-以后都要听我的话,不可以像现在这样乱哭,知道吗?”
“好。”石羽欣擦干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那你也要永远把我当妹妹,不可以不理我哦!”“好啦。”
“打勾勾。”她伸出手,也要跟他打契约。
石宇青稍稍迟疑了一下,不晓得自己以后会不会反悔,可是又怕她再乱哭一通,被大人知道了会挨骂,只好顺她的意伸出手,与她定下了另一个没有第三人知道的契约。
石羽欣九岁生日那天,石守敬夫妇买了一辆脚踏车送给她,她兴奋得拖着哥哥到附近的空地上,迫不及待地要他教她骑。
“哥,你不可以放手哦。”在石宇青的扶持下,她稳稳地坐上脚踏车座,双手紧紧地握住把手,丝毫不敢松懈。
“放心,我在后面扶着车子,-不要骑太快,不然我会追不上。”石宇青叮嘱着“好了,开始骑吧。”
“等等等”才刚踩了一步,车身便不稳地晃动,她也紧张地乱晃着“我快摔下去了!”
“笨蛋,不要乱晃。”石宇青一手抓着把手,一手抓着椅座“坐好,不要那么紧张,愈紧张愈容易摔车,有我帮-扶着,-就放心大胆地骑,不用怕。”
“喔”石羽欣吐了吐舌头,大大地喘了口气“哥,你千万不能放手哦!”“好啦!”他翻了翻白眼“真是胆小表!”
“我就是怕嘛。”
“怕又爱学,-们女人就是这样,真麻烦。”
在石宇青的教导下,一个星期后石羽欣就会骑脚踏车了,两人一有时间就骑着车到处乱晃。
一天假日,吃完早餐后,两人又骑车出门。
“我们比赛看谁骑得快。”石宇青骑到妹妹身边,下达命令似地说:“终点是学校的司令台,预备开始!”
“啊!”石羽欣措手不及“哥,你怎么这样,我还没准备好啦!”
“管-的!”石宇青飞也似地冲了老远,笑声在空气里回荡着。“快点追上来啊!小乌龟!”
石羽欣奋力踩着脚踏车,加速追上去,却已不见他的踪影。
快到校门口时,她看见哥哥停在校门旁的一户平房前,行迹诡异地转来转去。
“哥,你在干嘛?”她骑到他身边问道“我们不是在比赛吗?”
“我早就骑到终点了,-这么慢,我才懒得等。”石宇青煞有介事地说,其实他骑到这就停下来了,根本没进学校。
“你在看什么?”石羽欣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随即眼睛一亮,发现宝似地叫道:“啊!是芒果!”
“嘿嘿”石宇青贼笑着“我们来摘芒果。”
“要是被抓到就惨了。”她摇摇头“而且那么高,根本就摘不到。”
“放心,我有办法。”他指着围墙跟屋顶说:“我先跳上围墙,再爬到屋顶上,不就摘得到了。”
“可是围墙这么高,根本就跳不上去。”
“站在脚踏车上就可以了。”他边说边将脚踏车靠在墙边“我上去摘,-在下面接。”
石宇青照着他说的方法,很快就爬上屋顶,看得石羽欣开心地鼓掌叫好。
“哪,接着。”他摘了一堆芒果往下丢,所有摘得到的芒果全被他摘光了,然后他便坐在屋顶上吃了起来。
石羽欣在下面仰头看着,好生羡慕。“哥,我也要上去。”
“-爬不上来的啦。”
“我可以。”她站在脚踏车上,两手挂在围墙上,双脚乱踢,却怎么也翻不上去。“哥,你拉我一下!”
“-真麻烦耶!”石宇青不甘愿地从屋顶跳到围墙上,再从围墙上跳下来,在她的**上推了一把,让她爬上去后,自己再跟着上去。
“哇,上面好凉哦!”上了屋顶的石羽欣,兴奋得像个第一次吃糖的小孩。“哥,我也要摘芒果。”
“摘得到的都被我摘完了,其它的太远了摘不到。”
石羽欣有点失望,但仍不死心地四处张望,希望能发现漏网之鱼。
“那边还有一颗!”她像发现宝似地指着离屋缘大约一个手臂距离的地方,随即走了过去。
“那里构不到,我试过了。”石宇青出言阻止。
“搞不好我构得到。”她不肯放弃,说什么也要试试。
“我都摘不到了,-怎么可能摘得到。”见她没站稳,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他连忙起身喝道:“-这样很危险,快回来!”
“再一点点一点点就抓到了”石羽欣半蹲着,一手抓着脚下的瓦片,另一手使劲地伸向那颗青芒果,恨不得自己的手再长点。
见到这副危险的画面,石宇青立即丢下手中的芒果,走过去要拉她回来,却见她抓到一根树枝,将结着芒果的树枝整串拖了过来。
“哥!我抓到了!”石羽欣兴奋地回过头看着他,一不小心手一松,到手的芒果弹离她的手中,她大叫一声,反射性地转身欲抓,却重心不稳地侧倒下去,石宇青惊吓地伸手要抓她,却只碰到她的衣角。
“哥--”石羽欣的惊叫声在一记沉重的撞击中消失。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她不会有事吧?”林敏卉拉着医生的手,一脸紧张的问道。
“她的头部受到撞击,脑子里有血块,必须要开刀。”
“什么?要开刀”林敏卉一阵晕眩,石守敬连忙搀扶着她。
“手术的危险性有多高?”他冷静地问。
“若是成年人的话,有八成的成功机率,不过小孩子就不一定了,大概只有一半的机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林敏卉痛哭失声“羽欣羽欣”
“拖得愈久愈危险,最好马上开刀,不过医院里的a型血不够,你们谁是a型的?让护士小姐帮你们抽血,待会手术时可以用。”
闻言,石守敬脸色倏变,沮丧地说:“我们夫妇都不是a型的。”
“那我的呢?我的是a型的吗?可以用我的吗?”在一旁始终不敢开口的石宇青,鼓起勇气走上前问道。
“不行,你跟我们一样是b型的。”石守敬摸摸儿子的头,转头又对医生说:“羽欣是我们收养的,所以和我们的血型不一样。”
“这样啊。”医生会意地点点头“没关系,我们医院里有不少人是a型血,我让他们来捐血好了,别担心。”
“谢谢你,医生,谢谢、谢谢。”林敏卉感激地连声道谢。
这时,石宇青才有点弄懂了收养跟不是收养的有什么不同。
因为血型不一样,所以他们什么也不能做,他想出点力帮羽欣却帮不了,这点让他觉得很难过,他看看父母,知道他们跟他一样难过,一样束手无策,只能等,要是他能把血给妹妹就好了,那样他的愧疚就会少一点,为什么连这一点他也求不到呢?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被打死骂死,可是看见羽欣满头鲜血地送进急诊室,父母的忧心恐慌多过了生气责骂,但他真想被毒打痛骂一顿,这样至少会让他觉得好过一点,现在他只能祈祷羽欣不能死,赶快醒过来。
手术长达十个小时,过程相当顺利,而石羽欣也安然地度过危险期,在众人的期盼下清醒过来,但石宇青的心口仍像压了一块大石,郁闷不已。
“她的脑子受到撞击,以前发生的事有些可能记不太起来,不过没关系,过一阵子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了。”
经过一个月的住院观察,医生做了出院前最后一次的诊断。
“可以不用回来复诊了,不过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再回来检查。”
石家夫妇终于放下连日来的担忧,欢天喜地的接女儿出院回家。
晚上,林敏卉安顿好女儿就寝,合上房门后,石羽欣偷偷地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走进哥哥的房间,钻进他的被窝里。
“-干什么?”快要入睡的石宇青被这阵骚动惊醒,惊讶地看着她。
“我想睡在这里。”她在他身边挤出了一个位置。
“干嘛不睡自己的床啊?”
“我想跟你一起睡嘛。”
他坐起身,想踢她下床却又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后说:“进去,我睡外面。”
石羽欣见他没赶她走,开心地跟他交换位置。
“哥”她侧躺着看着身旁的他,小声地问:“你讨厌我吗?”
石宇青目光直视着天花板“没有啊。”
“那你最近怎么都不太跟我说话?”
“有吗?”他低声反问“我怎么不觉得?”
“哥”石羽欣勾住他的手臂轻靠着“不要不理我,也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我没有不理-,也没有讨厌-,赶快睡觉。”
“哥”她又唤了一声。
“别说话了,快睡。”
石羽欣将身体往他挪靠了点,头抵着他的肩,石宇青抽了抽手,却被她拉得更紧,他无奈地转头看着她,却瞥见她额头上的疤,心里一揪,不自觉地伸手触碰那结疤的伤口。
“会不会很痛?”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
“不会。”额头传来他温柔的抚触,石羽欣心里觉得暖暖的“已经不痛了,一点也不痛。”
“是吗?那就好”一滴水珠滴落在石羽欣的额头上,她狐疑地抬起头,却见石宇青抬起另一只手臂放在脸上,左右擦拭着。
“哥,你很热吗?你流了好多汗。”
石宇青禁不住内心沸腾的情绪,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着。
“你在哭吗?”她撑起身子看着他。
“没有,-快点睡啦。”他粗哑着声音轻驳道。
石羽欣突然伸出手,在他的胸口上轻轻而有节奏地拍着“不哭,不哭,拍拍就不哭了喔。”
石宇青难忍激动地啜泣出声,这是每当羽欣爱哭的毛病发作时,他用来哄她的方法,没想到她现在竟用来安慰他。
“对不起对不起”
石羽欣不懂他为什么一直说对不起,只一径地用他安慰她的方法,不停地安慰着。
“不哭了不哭了哥哥不哭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