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用生命去怜惜爱护的人的马车,直直地摔向了那万丈的深渊,万劫不复,永不回头
然然!
沐韶景瞪大了双眸,呆立在望夫崖的最边缘,望着那慢慢消失了痕迹的深渊。
下面是翻滚着的惊涛骇浪,以及万古不变的滚滚波涛
这是西临唯一的海,是西临唯一的海。
他的白马哀哀地嘶鸣着,沐韶景却像是根本就听不到。
他只是用那似乎早已抽离了灵魂的眼睛向前望着那一片波涛汹涌,翻滚着无数的惊涛骇浪的海,西临唯一的海。
然然,他的然然,在西临唯一的海里
不!
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在心底蔓延,胸膛里的心在发仿佛在一瞬间被人狠狠撕裂,用千万把刀割成了碎片。
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那黑洞洞的伤口只成一片荒凉的死地。
只是那铭刻心中的记忆慢慢浮了上来,越来越清晰。
那是曾经她赐予他的幸福,那是他这一生都不能忘怀的温暖
他记得,在舒夜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那个穿着着华贵的少年,捧着糕点和书本,欢喜地跑到他的面前,向他求教,什么是写诗,什么是作词。
他记得,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因为那个少年而变得五光十色,五彩斑斓。
那个少年,是他的太阳,是他唯一的光。
他记得,那一日在楚府别院,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然后变成了青年的少年扑向他,像一只饥渴的野兽,也哀鸣地如一只可怜地小羊羔。
他记得,那个青年可以镇定地在他们近乎诧异的眼神中,开始他的饕餮盛宴,护着他的食物,如同护着他的领土。
然后,他才发现他原来是她
他记得,他对他的笑,对他的眼泪,对他的迎合,对他的愤怒,对他的隐忍,以及对他的决绝
她的一切,他都记得。
可是他的记得,注定只能成为他一个人的回忆了
他喜欢她的直接,喜欢她的恼怒,喜欢她在床一上的热情,也喜欢她含着眼泪低低的哀
她的一切,他都喜欢。
可是他的喜欢,最终却变成了伤害
她说过会一直在他身旁,她也曾这样说过,她会等他六个月,五个月。
可是她还是离开了。
她被那么深地伤害过,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一个梦靥,向他敞开怀抱,却被他推进了深渊。
他曾说过自己会用生命去保护她,如今却是他亲手将她推进了地狱。
天人永隔,他失去了她,连一个追回的机会都不留下。
可是,他连追随的资格都没有
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这是他身为皇族的使命。
他不能立即追随他下去。
奈何桥上,你能不那么急着喝下那一碗孟婆汤吗?
然然,你愿意等我吗?
没有答案,谁也不能代替然然,给他答案。
前往舒夜的行程没有改变,沐韶景跪在那里整整三个时辰,终于还是上马,回到了他整装待发的军队之中。
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曾在望夫崖上,跪了整整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