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层法二十四气,亦圆盖。亭中有巨木十围,上下 通贯,栭、栌lr、勣,藉以为本,亘之以铁索。盖为鸾鷟,黄金饰之,势若飞翥。 刻木为瓦,夹纻漆之。明堂之下施铁渠,以为辟雍之象。号万象神宫。因改河南县 为合宫县。诏曰:
黄轩御历,朝万方于合宫;丹陵握符,咨四岳于衢室。有虞辑瑞,总章之号既 存;大禹锡珪,重屋之名攸建。殷人受命,置阳馆以辨方;周室凝图,立明堂以经 野。用能范围三极,幽赞五神,展尊祖之怀,申宗祀之典。爰从汉、魏,迨及周、 隋、经始之制虽兴,修广之规未备。朕以庸昧,虔膺厚托,受寄于缀衣之夕,荷顾 于仍几之前。伏以高宗往年,已属意于阳馆,故京辅之县,预纪明堂之名;改元之 期,先著总章之号。朕于乾封之际,已奉表上尘,虽简宸心,未遑荣构。今以鼎郊 胜壤,圭邑奥区,处天地之中,顺阴阳之序,舟车是凑,贡赋攸均,爰藉子来之功, 式遵奉先之旨。
夫明堂者,天子宗祀之堂,朝诸侯之位也。开乾坤之奥策,法气象之运行,故 能使灾害不生,祸乱不作。眷言盛烈,岂不美欤!比者鸿儒礼官,所执各异,咸以 为明堂者,置之三里之外,七里之内,在国阳明之地。今既俯迩宫掖,恐黩灵祇, 诚乃布政之居,未为宗祀之所。朕乃为丙巳之地,去宫室遥远,每月所居,因时飨 祭,常备文物,动有烦劳,在于朕怀,殊非所谓。今故裁基紫掖,辟宇彤闱,经始 肇兴,成之匪日。但敬事天地,神明之德乃彰;尊祀祖宗,严恭之志方展。若使惟 云布政,负扆临人,则茅宇土阶,取适而已,岂必劳百姓之力,制九筵而御哉!诚 以获执蘋蘩,虔奉宗庙故也。时既沿革,莫或相遵,自我作古,用适于事。今以上 堂为严配之所,下堂为布政之居,光敷礼训,式展诚敬。来年正月一日,可于明堂 宗祀三圣,以配上帝。宜令礼官、博士、学士、内外明礼者,详定仪礼,务从典要, 速以奏闻。
永昌元年正月元日,始亲享明堂,大赦改元。其月四日,御明堂布政,颁九条 以训于百官。文多不载。翌日,又御明堂,飨群臣,赐缣纁有差。自明堂成后,纵 东都妇人及诸州父老入观,兼赐酒食,久之乃止。吐蕃及诸夷以明堂成,亦各遣使 来贺。载初元年冬正月庚辰朔,日南至,复亲飨明堂,大赦改元,用周正。翼日, 布政于群后。其年二月,则天又御明堂,大开三教。内史邢文伟讲孝经,命侍 臣及僧、道士等以次论议,日昃乃罢。
天授二年正月乙酉,日南至,亲祀明堂,合祭天地,以周文王及武氏先考、先 妣配,百神从祀,并于坛位次第布席以祀之。于是春官郎中韦叔夏奏曰:“谨按明 堂大享,唯祀五帝。故月令云:‘是月也,大享帝。’则曲礼所云‘大享 不问卜’,郑玄注云‘谓遍祭五帝于明堂,莫适卜’是也。又按祭法云:‘祖 文王而宗武王。’郑玄注云:‘祭五帝、五神于明堂曰祖、宗。’故孝经云: “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据此诸文,明堂正礼,唯祀五帝,配以祖宗及五 帝、五官神等,自外余神,并不合预。伏惟陛下追远情深,崇禋志切,于明堂祀, 加昊天上帝、皇地祇,重之以先帝、先后配享,此乃补前王之阙典,弘严配之虔诚。 往以神都郊坛未建,乃于明堂之下,广祭众神,盖义出权时,非不刊之礼也。谨按 礼经:其内官、中官、五岳、四渎诸神,并合从祀于二至。明堂总奠,事乃不经。 然则宗祀配天之亲,杂与小神同荐,于严敬之道,理有不安。望请每岁元日,惟祀 天地大神,配以帝后。其五岳以下,请依礼于冬、夏二至,从祀方丘、圆丘,庶不 烦黩。”从之。时则天又于明堂后造天堂,以安佛像,高百余尺。始起建构,为大 风振倒。俄又重营,其功未毕。证圣元年正月丙申夜,佛堂灾,延烧明堂,至曙, 二堂并尽。寻时又无云而雷,起自西北。则天欲责躬避正殿。宰相姚璹曰:“此实 人火,非是天灾。至如成周宣榭,卜代逾长;汉武建章,盛德弥永。今明堂是布政 之所,非宗祀也。”则天乃御端门观酺宴,下诏令文武九品已上各上封事,极言无 有所隐。左拾遗刘承庆上疏曰:
臣闻自古帝王,皆有美恶,休祥所以昭其德,灾变所以知其咎,天道之常理, 王者之常事。然则休祥屡臻,不可矜功而自满;灾变奄降,不可轻忽而靡惊。故殷 宗以桑谷生朝,怀惧而自省,妖不胜德,遂立中兴之功;辛纣以雀生大鸟,恃福而 自盈,祥不胜骄,终至倾亡之祸。故知灾变之生,将以觉悟明主,扶持大业,使盛 而不衰。理须祗畏神心,惊惧天诫,饬身正事,业业兢兢,则凶往而吉来,转祸而 为福。昔殷汤祷身而降雨,成王省事以反风,宋公忧荧惑之灾,而应三舍之寿,高 宗惩雊鼎之异,而享百年之福,此其类也。
自陛下承天理物,至道事神,美瑞嘉祥,洊臻狎委,非臣所能尽述。日者变生 人火,损及神宫,惊惕圣心,震动黎庶。臣谨按左传曰:“人火曰火,天火日 灾。”人火因人而兴,故指火体而为称;天火不知何起,直以所灾言之。其名虽殊, 为害不别。又汉书-五行志曰:“火失性则自上而降,及滥焰妄起,灾宗庙, 烧宫馆。”自上而降,所谓天火;滥焰妄起,所谓人火。其来虽异,为患实同。王 者举措营为,必关幽显。幽为天道,显为人事,幽显迹通,天人理合。今工匠宿藏 其火,本无放燎之心:明堂教化之宫,复非延火之所。孽煨潜扇,倏忽成灾,虽则 因人,亦关神理。臣愚以为火发既先从麻主,后及总章,意将所营佛舍,恐劳而无 益。但崇其教,即是津梁,何假绀宫,言存汲引?既僻在明堂之后,又前逼牲牢之 筵,兼以厥构崇大,功多难毕。立像弘法,本拟利益黎元,伤财役人,却且烦劳家 国。承前大风摧木,天诫已显;今者毒焰冥炽,人孽复彰。圣人动作,必假天人之 助,一兴功役,二者俱违,厥应昭然,殆将缘此。
臣以为明堂是正阳之位,至尊所居,展礼班常,崇化立政,玉帛朝会,神灵依 凭。营之可曰大功,损之实非轻事,既失严禋之所,复伤孝理之情。陛下昨降明制, 犹申寅畏之旨,群僚理合兢畏震悚,勉力司存,岂合承恩耽乐,安然酺宴?又下人 感荷圣德,睹变憎惶,神体克宁,岂非深悦。但以火气初止,尚多惊惧,余忧未息, 遽以欢事遏之。臣恐忧喜相争,伤于情理。故传曰:“可忧而为乐,取忧之道。” 又古者有火,祭四墉。四墉,积阴之气,祈之以禳火灾。火,阳之气,欢乐阳事, 火气方胜,不可复兴阳事。臣闻灾变之兴,至圣不免,聿修其德,来患可禳。陛下 垂制博访,许陈至理。而左史张鼎以为“今既火流王屋,弥显大周之祥”通事舍 人逢敏奏称“当弥勒初成佛道时,有天魔烧宫,七宝台须臾散坏。”斯实谄妄之 邪言,实非君臣之正论。晻昧王化,无益万机。夫天道虽高,其察弥近;神心虽寂, 其听弥聪。交际皇王,事均影响。今大风烈火,谴告相仍,实天人丁宁,匡谕圣主, 便鸿基盆固,天禄永终之意也。伏愿陛下乾乾在虑,翼翼为怀,若涉巨川,如承大 祭,审其致灾之理,详其降眚之由,无瞢天人之心,而兴不急之役。则兆人蒙赖, 福禄靡穷,幸甚,幸甚。
则天寻令依旧规制重造明堂,凡高二百九十四尺,东西南北广三百尺。上施宝 凤,俄以火珠代之。明堂之下,圜饶施铁渠,以为辟雍之象。天册万岁二年三月, 重造明堂成,号为通天宫。四月朔日,又行亲享之礼,大赦,改元为万岁通天。翼 日,则天御通天宫之端扆殿,命有司读时令,布政于群后。其年,铸铜为九州鼎, 既成,置于明堂之庭,各依方位列焉。神都鼎高一丈八尺,受一千八百石。冀州鼎 名武兴,雍州鼎名长安,兗州名日观,青州名少阳,徐州名东原,扬州名江都,荆 州名江陵,梁州名成都。其八州鼎高一丈四尺,各受一千二百石。司农卿宗晋卿为 九鼎使,都用铜五十六万七百一十二斤。鼎上图写本州山川物产之像,仍令工书人 著作郎贾膺福、殿中丞薛昌容、凤阁主事李元振、司农录事钟绍京等分题之,左尚 方署令曹元廓图画之。鼎成,自玄武门外曳入,令宰相、诸王率南北衙宿卫兵十余 万人,并仗内大牛、白象共曳之。则天自为曳鼎歌,令相唱和。其时又造大仪 钟,敛天下三品金,竟不成。九鼎初成,欲以黄金千两涂之。纳言姚璹曰:“鼎者 神器,贵于质朴,无假别为浮饰。臣观其状,光有五彩辉焕错杂其间,岂待金色为 之炫耀?”乃止。其年九月,又大享于通天宫。以契丹破灭,九鼎初成,大赦。改 元为神功。
圣历元年正月,又亲享及受朝贺。寻制:每月一日于明堂行告朔之礼。司礼博 士辟闾仁谞奏议曰:
谨按经史正文,无天子每月告朔之事。惟礼记-玉藻云:“天子听朔于南 门之外。”周礼-天官-太宰:“正月之吉,布政于邦国都鄙。”干宝注云: “周正建子之月,告朔日也。”此即玉藻之听朔矣。今每岁首元日,于通天宫 受朝,读时令,布政事,京官九品以上、诸州朝集使等咸列于庭,此则听朔之礼毕, 而合于周礼、玉藻之文矣。而郑玄注玉藻“听朔”以秦制月令有五 帝五官之事,遂云:“凡听朔,必特牲告其时帝及其神,配以文王、武王。”此郑 注之误也。故汉魏至今莫之用。按月令云“其帝太昊,其神勾芒”者,谓宣布 时令,告示下人,其令词云其帝其神耳。所以为敬授之文,欲使人奉其时而务其业。 每月有令,故谓之月令,非谓天子月朔日以祖配帝而察告之。其每月告朔者, 诸候之礼也。故春秋左氏传曰:“公既视朔,遂登观台。”又郑注论语云: “礼,人君每月告朔于庙,有祭谓之朝享。鲁自文公始不视朔。”是诸候之礼明矣。 今王者行之,非所闻也。按郑所谓告其帝者即太昊等五人帝,其神者即重黎等五行 官。虽并功施于人,列在祀典,无天子每月拜祭告朔之文。臣等谨检礼论及 三礼义宗、江都集礼、贞观礼、显庆礼及祠令,并无天子每月告 朔之事。若以为代无明堂,故无告朔之礼,则江都集礼、贞观礼、显庆 礼及祠令,著祀五方上帝于明堂,即孝经“宗祀文王于明堂”也。此则无明 堂而著其享祭,何为告朔独阙其文?若以君有明堂即合告朔,则周、秦有明堂,而 经典正文,无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臣等历观今古,博考载籍,既无其礼,不可习非。 望请停每月一日告朔之祭,以正国经。窃以天子之尊,而用诸侯之礼,非所谓颁告 朔、令诸侯、使奉而行之之义也。
凤阁侍郎王方庆又奏议曰:
谨按明堂,天子布政之宫也。盖所以顺天气,统万物,动法于两仪,德被于四 海者也。夏曰世室,殷曰重屋,姬曰明堂,此三代之名也。明堂,天子太庙,所以 宗祀其祖,以配上帝。东曰青阳,南曰明堂,西曰总章,北曰玄堂,中曰太室。虽 有五名,而以明堂为主。汉代达学通儒,咸以明堂、太庙为一。汉左中郎将蔡邕立 议,亦以为然。取其宗祀,则谓之清庙;取其正室,则谓之太室;取其向阳,则谓 之明堂;取其建学,则谓之太学;取其圜水,则谓之辟雍。异名而同事,古之制也。 天子以孟春正月上辛日,于南郊总受十二月之政,还藏于祖庙,月取一政班于明堂。 诸侯孟春之月,朝于天子,受十二月之政藏于祖庙,月取一政而行之。盖所以和阴 阳、顺天道也。如此则祸乱不作,灾害不生矣。故仲尼美而称之曰:“明王之以孝 理天下也。”人君以其礼告庙,则谓之告朔;听视此月之政,则谓之视朔,亦曰听 朔。虽有三名,其实一也。
今礼官议称“经史正文无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者。臣谨按春秋:“文公六 年闰十月,不告朔。”谷梁传曰:“闰,附月之余日,天子不以告朔。”左 氏传云:“闰月不告朔,非礼也。闰以正时,时以作事,事以厚生,生人之道, 于是乎在矣。不告闰朔,弃时政也。”臣据此文,则天子闰月亦告朔矣。宁有他月 而废其礼者乎?博考经籍,其文甚著。何以明之?周礼-太史职云:“颁告朔 于邦国。闰月,告王居门终月。”又礼记-玉藻云:“闰月则合门左扉,立于 其中。”并是天子闰月而行告朔之事也。
礼官又称:“玉藻,‘天子听朔于南门之外。’周礼-天官-太宰, ‘正月之吉,布政于邦国都鄙。’干宝注云,‘周正建子之月,告朔日也。’此即 玉藻之听朔矣。今每岁首元日,通天宫受朝,读时令,布政事,京官九品以上、 诸州朝集使等咸列于庭,此听朔之礼毕,而合于周礼、玉藻之文矣。礼 论及三礼义宗、江都集礼、贞观礼、显庆礼及祠令,无王者告 朔之事者。臣谨按玉藻云:“玄冕而朝日于东门之外,听朔于南门之外。”郑 注云:“朝日,春分之时也。东门、南门,皆谓国门也。明堂在国之阳,每月就其 时之堂而听朔焉,卒事,反宿于路寝。凡听朔,必以特牲告其时帝及其神,配以文 王、武王。”臣谓今岁首元日,通天宫受朝,读时令及布政,自是古礼孟春上辛, 受十二月之政藏于祖庙之礼耳,而月取一政,班于明堂,其义昭然,犹未行也。即 如礼官所言,遂阙其事。
臣又按礼记-月令,天子每月居青阳、明堂、总章、玄堂,即是每月告朔 之事。先儒旧说,天子行事,一年十八度入明堂:大享不问卜,一入也;每月告朔, 十二入也;四时迎气,四入也;巡狩之年,一入也。今礼官立义,王惟岁首一入耳, 与先儒既异,臣不敢同。郑玄云:“凡听朔告其帝。”臣愚以为告朔之日,则五方 上帝之一帝也。春则灵威仰,夏则赤熛怒,秋则白招拒,冬则叶光纪,季月则含枢 纽也,并以始祖而配之焉。人帝及神,列在祀典,亦于其月而享祭之。鲁自文公始 不视朔,子贡见其礼废,欲去其羊,孔子以羊存犹可识其礼,羊亡其礼遂废,故云: “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汉承秦灭学,庶事草创,明堂、辟雍,其制遂阙。汉武帝封禅,始造明堂于太 山,既不立于京师,所以无告朔之事。至汉平帝元始中,王莽辅政,庶几复古,乃 建明堂、辟雍焉。帝祫祭于明堂,诸侯王、列侯、宗室子弟九百余人助祭毕,皆益 户、赐爵及金帛、增秩、补吏各有差。汉末丧乱,尚传其礼。爰至后汉,祀典仍存。 明帝永平二年,郊祀五帝于明堂,以光武配,祭牲各一犊,奏乐如南郊。董卓西移, 载籍湮灭,告朔之礼,于此而坠。暨于晋末,其马生郊,礼乐衣冠,扫地总尽。元 帝过江,是称狼狈,礼乐制度,南迁盖寡,彝曲残缺,无复旧章,军国所资,临事 议之。既阙明堂,宁论告朔。宋朝何承天纂集其文,以为礼论,虽加编次,事 则阙如。梁代崔灵恩撰三礼义宗,更无异文。贞观、显庆礼及祠令不 言告朔者,盖为历代不传,其文遂阙,各有由绪,不足依据。今礼官引为明证,在 臣诚实有疑。
陛下肇建明堂,聿遵古典,告朔之礼,犹阙旧间,钦若稽古,应须补葺。若每 月听政于明堂,事亦烦数,孟月视朔,恐不可废。
上又命奉常广集众儒,取方庆、仁谞所奏,议定得失。当时大儒成均博士吴扬 吾、太学博士郭山恽曰:“臣等谨按周礼、礼记及三传,皆有天子告 朔之礼。夫天子颁告朔于诸侯,秦政焚灭诗、书,由是告朔礼废。今明堂 肇建,总章新立,绍百王之绝轨,树万代之鸿规,上以严配祖宗,下以敬授人时, 使人知礼乐,道适中和,灾害不生,祸乱不作。今若因循颁朔,每月依行,礼贵随 时,事须沿革。望依王方庆议,用四时孟月日及季夏于明堂修复告朔之礼,以颁天 下。其帝及神,亦请依方庆用郑玄义,告五时帝于明堂上。则严配之道,通于神明; 至孝之德,光于四海。”制从之。
长安四年,始制:“元日明堂受悲,停读时令。”中宗即位,神龙元年九月, 亲享明堂,合祭天地,以高宗配。礼毕,曲赦京师。明年驾入京,于季秋大享,复 就圆丘行事,迄于睿宗之世。
开元二年八月,太子宾客薛谦光献九鼎铭。其蔡州鼎铭,天后御撰, 曰:“羲、农首出,轩、昊膺期。唐、虞继踵,汤、禹乘时。天地光宅,域中雍熙。 上天降鉴,方建隆基。”紫微令姚崇奏曰:“圣人启运,休兆必彰。请宣付史馆。” 从之。五年正月,幸东都,将行大享之礼。太常少卿王仁忠、博士冯宗陈贞节等议, 以武氏所造明堂,有乖典制,奏议曰:
明堂之建,其所从来远矣!自天垂象,圣人则之。蒿柱茅檐之规,上圆下方之 制,考之大数,不逾三七之间,定之方中,必居丙巳之地者,岂非得房心布政之所, 当太微上帝之宫乎?故仰叶俯从,正名定位,人神不杂,各司其序,则嘉应响至, 保合太和。
昔汉氏承秦,经籍道息,旁求湮坠,详究难明。孝武初,议立明堂于长安城南, 遭窦太后不好儒术,事乃中废。孝成之代,又欲立于城南,议其制度,莫之能决。 至孝平元始四年,始创造于南郊,以申严配。光武中元元年,立于国城之南。自魏、 晋迄于梁朝,虽规制或殊,而所居之地,常取丙巳者,斯盖百王不易之道也。
高宗天皇大帝纂承平之运,崇朴素之风,四夷来宾,九有咸乂。永徽三年,诏 礼官学士议明堂制度,群儒纷竞,各执异端,久之不决,因而遂止者,何也?非谓 财不足、力不堪也。将以周、孔既遥,礼经且紊,事不师古,或爽天心,难用作程, 神不孚祐者也。则天太后总禁闱之政,藉轩台之威,属皇室中圮之期,蹑和熹从权 之制。以为乾元大殿,承庆小寝,当正阳亭午之地,实先圣听断之宫。表顺端闱, 储精营室,爰从朝享,未始临御。乃起工徒,挽令摧覆。既毁之后,雷声隐然,众 庶闻之,或以为神灵感动之象也。于是增土木之丽,因府库之饶,南街北阙,建天 枢大仪之制;乾元遗趾,兴重阁层楼之业。烟焰蔽日,梁柱排云,人斯告劳,天实 贻诫。煨烬甫尔,遽加修复。况乎地殊丙巳,未答灵心,迹匪膺期,乃申严配。事 昧彝典,神不昭格。此其不可者一也。又明堂之制,木不镂,土不文。今体式乖宜, 违经紊礼,雕镌所及,穷侈极丽。此其不可者二也。高明爽垲,事资虔敬,密迩宫 掖,何以祈天?人神杂扰,不可放物。此其不可者三也。况两京上都,万方取则, 而天子阙当阳之位,听政居便殿之中,职司其忧,岂容沉默。当须审考历之计,择 烦省之宜,不便者量事改修,可因者随宜适用,削彼明堂之号,克复乾元之名,则 当宁无偏,人识其旧矣。
诏令所司详议奏闻。
刑部尚书王志愔等奏议,咸以此堂所置,实乖典制,多请改削,依旧造乾元殿。 乃下诏曰:“古之操插皇纲、执大象者,何尝不上稽天道,下顺人极,或变通以随 时,爰损益以成务。且衢室创制,度堂以筵,用之以礼神,是光孝享,用之以布政, 盖称视朔,先王所以厚人伦、感天地者也。少阳有位,上帝斯歆,此则神贵于不黩, 礼殷于至敬。今之明堂,俯邻宫掖,此之严祀,有异肃恭,苟非宪章,将何轨物? 由是礼官博士、公卿大夫,广参群议,钦若前古,宜存露寝之式,用罢辟雍之号。 可改为乾元殿,每临御宜依正殿礼。”自是驾在东都,常以元日冬至于乾元殿受朝 贺。季秋大享祀,依旧于圆丘行事。十年,复题乾元殿为明堂,而不行享祀之礼。 二十五年,驾在西京,诏将作大匠康纻素往东都毁之。纻素以毁拆劳人,乃奏请且 拆上层,卑于旧制九十五尺。又去柱心木,平座上置八角楼,楼上有八龙,腾身捧 火珠。又小于旧制,周围五尺,覆以真瓦,取其永逸。依旧为乾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