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父 天而母地,当今皇母位,亦当往帝之母也,子配母飨,亦有何嫌?而以皇后配地祇, 非古之制也。天监孔明,福善如响。乾封之礼,文德皇后配皇地祇,天后为亚献, 越国太妃为终献。宫闱接神,有乖旧典。上玄不祐,遂有天授易姓之事,宗社中圮, 公族诛灭,皆由此也。景龙之季,有事圆丘,韦氏为亚献,皆以妇人升坛执笾豆, 渫黩穹苍,享祀不洁。未及逾年,国有内难,终献皆受其咎,掌座斋郎及女人执祭 者,多亦夭卒。今主上尊天敬神,事资革正。斯礼以睿宗大圣贞皇帝配皇地祇,侑 神作主。”乃定议奏闻。上从之。
旧礼:郊祀既毕,收取玉帛牲体,置于柴上,然后燔于燎坛之上,其坛于神坛 之左。显庆中,礼部尚书许敬宗等因修改旧礼,乃奏曰:
谨按祭祀之礼,周人尚臭,祭天则燔柴,祭地则瘗血,宗庙则焫萧灌鬯,皆贵 气臭,同以降神。礼经明白,义释甚详。委柴在祭神之初,理无所惑。是以三礼 义宗等并云:“祭天以燔柴为始,然后行正祭。祭地以瘗血为先,然后行正祭。” 又礼论说太常贺循上言:“积柴旧在坛南,燎祭天之牲,用犊左胖,汉仪用头, 今郊用胁之九个。太宰令奉牲胁,太祝令奉圭璧,俱奠燎薪之上。”此即晋氏故事, 亦无祭末之文。既云汉仪用牲头,头非神俎之物,且祭末俎皆升右胖之胁。唯有 三礼、贺循既云用祭天之牲左胖,复云今仪用胁九个,足明燔柴所用,与升俎 不同。是知自在祭初,别燔牲体,非于祭末,烧神余馔。此则晋氏以前,仍遵古礼。 唯周、魏以降,妄为损益。缘告庙之币,事毕瘗埋,因改燔柴,将为祭末。事无典 实,礼阙降神。
又燔柴、正祭,牲、玉皆别。苍璧苍犊之流,柴之所用;四圭骍犊之属,祀之 所须。故郊天之有四圭,犹祀庙之有圭瓚。是以周官典瑞,文势相因,并事毕 收藏,不在燔例。而今新礼引用苍璧,不顾圭瓚,遂亦俱燔,义既有乖,理难因袭。 又燔柴作乐,俱以降神,则处置之宜,须相依准。柴燔在左,作乐在南,求之礼情, 实为不类。且礼论说积柴之处在神坛之南,新体以为坛左,文无典故。请改燔 为祭始,位乐悬之南,外壝之内。其阴祀瘗埋,亦请准此。
制可之。自是郊丘诸祀,并先焚而后祭。
及玄宗将作封禅之礼,张说等参定仪注,徐坚、康子元等建议曰:
臣等谨按显庆年修礼官长孙无忌等奏改燔柴在祭前状称“祭祀之礼,必先降神。 周人尚臭,祭天则燔柴”者。臣等按礼,迎神之义,乐六变则天神降,八变则地祇 出,九变则鬼神可得而礼矣。则降神以乐,周礼正文,非谓燔柴以降神也。案 尚臭之义,不为燔之先后。假如周人尚臭,祭天则燔柴,容或燔臭先以迎神。然则 殷人尚声,祭天亦燔柴,何声可燔先迎神乎?又按显庆中无忌等奏称“晋氏之前, 犹遵古礼。周、魏以降,妄为损益”者。今按郭璞晋南郊赋及注尔雅: “祭后方燔。”又按宋志所论,亦祭后方燔。又检南齐、北齐及梁郊祀,亦饮 福酒后方燔。又检后周及隋郊祀,亦先祭后燔。据此,即周遵后燔,晋不先燎。无 忌之事,义乃相乖。
又按周礼大宗伯职:“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注云:“礼为 始告神时荐于神也。”下文云:“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皆有牲币,各如其器 之色。”又礼器云:以少为贵者,祭天特牲。”是知苍璧之与苍牲,俱各奠之 神座,理节不惑。又云:“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即明祀昊天上帝之时, 以旅五方天帝明矣。其青圭、赤璋、白琥、玄璜,自是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之 日,各于其方迎气所用,自分别矣。今按显庆所改新礼,以苍璧与苍牲、苍币,俱 用先燔。苍璧既已燔矣,所以遂加四圭有邸,奠之神座。苍牲既已燔矣,所以更加 骍牲,充其实俎。混昊天于五帝,同用四圭;失特牲之明文,加为二犊。深乖礼意, 事乃无凭。
考功员外郎赵冬曦、太学博士侯行果曰:“先焚者本以降神,行之已久。若从 祭义,后焚为定。”中书令张说执奏曰:“徐坚等所议燔柴前后,议有不同。据祭 义及贞观。显庆已后,既先燔,若欲正失礼,求祭义,请从贞观礼。如且因循 不改,更请从显庆礼。凡祭者,本以心为主,心至则通于天地,达于神祇。既 有先燔、后燎,自可断于圣意,圣意所至,则通于神明。燔之先后,臣等不敢裁定。” 玄宗令依后燔及先奠之仪。是后太常卿宁王宪奏请郊坛时祭,并依此先奠璧而后燔 柴、瘗埋,制从之。
时又有四门助教施敬本驳奏旧封禅礼八条,其略曰:
旧礼,侍中跪取匜沃盥,非礼也。夫盥手洗爵,人君将致洁而尊神,故能使小 臣为之。今侍中,大臣也,而沃盥于人君;太祝,小臣也,乃诏祝于天神。是接天 神以小臣,奉人君以大臣,故非礼。按周礼-大宗伯曰:“郁人,下士二人, 赞裸事。”则沃盥此职也。汉承秦制,无郁人之职,故使近臣为之。魏、晋至今, 因而不改。然则汉礼,侍中行之则可矣,今以侍中为之,则非也。汉侍中,其始也 微。高帝时籍孺为之,惠帝时闳孺为之,留侯子辟强年十五为之。至后汉,楼坚以 议郎拜侍中,邵阖自侍中迁步兵校尉,秩千石,少府卿之属也。少府卿秩中二千石, 丞秩千石,侍中与少府丞班同。魏代苏则为之。旧侍中亲省起居,故谓之“执兽子。” 吉茂见谓之曰“仕进不止执兽子”是言其为亵臣也。今侍中,名则古官,人非 昔任,掌同燮理,寄实盐梅,非复汉、魏“执兽子”之班,异乎周礼郁人之职。 行舟不息,坠剑方遥,验刻而求,可谓谬矣。
夫祝以传命,通主人之意以荐于神明,非贱职也。故两君相见,则卿为上傧。 况天人之际,其肃恭之礼,以两君为喻,不亦大乎!今太祝,下士也,非所以重命 而尊神之义也。然则周、汉太祝,是礼矣。何者?按周礼-大宗伯曰:“太祝, 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掌六祝之辞。”大宗伯为上卿,今礼部尚书、太常卿比也; 小宗伯中大夫,今侍郎、少卿比也;太祝下大夫,今郎中、太常丞比也;上士四人, 今员外郎、太常博士之比也。故可以处天人之际,致尊极之辞矣。又汉太祝令,秩 六百石,与太常博士同班。梁太祝令,与南台御史同班。今太祝下士之卑,而居下 大夫之职,斯又刻舟之论,不异于前矣。
又曰:
旧礼,谒者引太尉升坛亚献,非礼也。谒者已贱,升坛已重,是微者用之于古, 而大体实变之于今也。按汉官仪:“尚书御史台官属有谒者仆射一人,秩六百 石,铜印青绶;谒者三十五人,以郎中岁称给事,未满岁称灌谒者。又按汉书百 官公卿表:光禄勋官属有郎中、员外,秩比二千石;有谒者,掌宾赞受事,员七 十人,秩比六百石。古之谒者,秩异等,今谒者班微,以之从事,可谓疏矣。
又曰:
旧礼,尚书令奉玉牒,今无其官,请以中书令从事。按汉武帝时,张安世为尚 书令,游宴后宫,以宦者一人出入帝命,改为中书谒者令。至成帝,罢宦者,用士 人。魏黄初改秘书,置中书监令。旧尚书并掌制诰,既置中书官,而制诰枢密皆掌 焉。则自魏以来,中书是汉朝尚书之职。今尚书令奉玉牒,是用汉礼,其官既阙, 故可以中书令主之。
议奏,玄宗令张说、徐坚召敬本与之对议详定,说等奏曰:“敬本所议,其中 四条,先已改定。有不同者,望临时量事改摄。”制从之。
十三年十一月丙戌,至泰山,去山趾五里,西去社首山三里。丁亥,玄宗服衮 冕于行宫,致斋于供帐前殿。己丑,日南至,大备法驾,至山下。玄宗御马而登, 侍臣从。先是玄宗以灵山清洁,不欲多人上,欲初献于山上坛行事,亚献、终献于 山下坛行事。因召礼官学士贺知章等入讲仪注,因问之,知章等奏曰:“昊天上帝, 君位;五方时帝,臣位;帝号虽同,而君臣异位。陛下享君位于山上,群臣祀臣位 于山下,诚足以垂范来叶,为变礼之大者也。礼成于三,初献、亚、终,合于一处。” 玄宗曰:“朕正欲如是,故问卿耳。”于是敕三献于山上行事,其五方帝及诸神座 于山下坛行事。玄宗因问:“玉牒之文,前代帝王,何故秘之?”知章对曰:“玉 牒本是通于神明之意。前代帝王,所求各异,或祷年算,或思神仙,其事微密,是 故莫知之。”玄宗曰:“朕今此行,皆为苍生祈福,更无秘请。宜将玉牒出示百僚; 使知朕意。”其辞曰:“有唐嗣天子臣某,敢昭告于昊天上帝。天启李氏,运兴土 德。高祖、太宗,受命立极。高宗升中,六合殷盛。中宗绍复,继体不足。上帝眷 祐,锡臣忠武。底绥内难,推戴圣父。恭承大宝,十有三年。敬若天意,四海晏然。 封祀岱岳,谢成于天。子孙百禄,苍生受福。”
庚寅,祀昊天上帝于山上封台之前坛,高祖神尧皇帝配享焉。邠王守礼亚献, 宁王宪终献。皇帝饮福酒。癸巳,中书令张说进称:“天赐皇帝太一神策,周而复 始,永绥兆人。”帝拜稽首。山上作圆台四阶,谓之封坛。台上有方石再累,谓之 石感玉牒、玉策,刻玉填金为字,各盛以玉匮,束以金绳,封以金泥,皇帝以受 命宝印之。纳二玉匮于感中,金泥碱际,以“天下同文”之印封之。坛东南为燎 坛,积柴其上。皇帝就望燎位,火发,群臣称万岁,传呼下山下,声动天地。山下 坛祀,群臣行事已毕,皇帝未离位,命中书门下曰:“朕以薄德,恭膺大宝。今封 祀初建,云物休祐,皆是卿等辅弼之力。君臣相保,勉副天心,长如今日,不敢矜 怠。”中书令张说跪言:“圣心诚恳,宿斋山上。昨夜则息风收雨,今朝则天清日 暖,复有祥风助乐,卿云引燎,灵迹盛事,千古未闻。陛下又思慎终如初。长福万 姓,天下幸甚。”
先是车驾至岳西来苏顿,有大风从东北来,自午至夕,裂幕折柱,众恐。张说 倡言曰:“此必是海神来迎也。”及至岳下,天地清晏。玄宗登山,日气和煦。至 斋次日入后,劲风偃人,寒气切骨。玄宗因不食,次前露立,至夜半,仰天称: “某身有过,请即降罚。若万人无福,亦请某为当罪。兵马辛苦,乞停风寒。”应 时风止,山气温暖。时从山上布兵至于山坛,传呼辰刻及诏命来往,斯须而达。夜 中燃火相属,山下望之,有如连星自地属天。其日平明,山上清迥,下望山下,休 气四塞,登歌奏乐,有祥风自南而至,丝竹之声,飘若天外。及行事,日扬火光, 庆云纷郁,遍满天际。群臣并集于社首山帷宫之次,以候銮驾,遥望紫烟憧憧上达, 内外欢噪。玄宗自山上便赴社首斋次,辰巳间至,日色明朗,庆云不散。百辟及蕃 夷争前迎贺。辛卯,享地祇于社首之泰折坛,睿宗大圣贞皇帝配祀。五色云见,日 重轮。藏玉策于石感,如封坛之仪。壬辰,玄宗御朝觐之帐殿,大备陈布。文武 百僚,二王后,孔子后,诸方朝集使,岳牧举贤良及儒生、文士上赋颂者,戎狄夷 蛮羌胡朝献之国,突厥颉利发,契丹、奚等王,大食、谢褷、五天十姓,昆仑、日 本、新罗、靺鞨之侍子及使,内臣之番,高丽朝鲜王,百济带方王,十姓摩阿史那 兴昔可汗,三十姓左右贤王,日南、西竺、凿齿、雕题、牂柯、乌浒之酋长,咸在 位。制曰:
朕闻天监唯后,后克奉天,既合德以受命,亦推功而复始。厥初作者七十二君, 道洽迹著,时至符出,皆用事于介丘,升中于上帝。人神之望,盖有以塞之,皇王 之序,可得而言。朕接统千岁,承光五叶,惟祖宗之德在人,惟天地之灵作主。往 者内难,幽赞而集大勋;间无外虞,守成而缵旧服。未尝不乾乾终日,思与公卿大 夫上下协心,聿求至理,以弘我烈圣,其庶乎馨香。今九有大宁,群氓乐业,时必 敬授而不夺,物亦顺成而无夭。懋建皇极,幸致太和。洎乃幽遐,率由感被。戎狄 不至,唯文告而来庭;麟凤已臻,将觉情而在薮。以故凡百执事,亟言大封。顾惟 不德,切欲勿议。伏以先圣储祉,与天同功,荷传符以在今,敢侑神而无报。大篇 斯在,朕何让焉。遂奉遵高宗之旧章,宪乾封之令典,时迈东土,柴告岱岳,百神 群望,莫不怀柔,四方诸侯,莫不来庆,斯是天下之介福,邦家之耿光也。无穷之 休祉,岂独在予;非常之惠泽,亦宜逮下。可大赦天下。封泰山神为天齐王,礼秩 加三公一等,仍令所管崇饰祠庙,环山十里,禁其樵采。给近山二十户复,以奉祠 神。
玄宗制纪太山铭,御书勒于山顶石壁之上。其辞曰:
朕宅帝位,十有四载,顾惟不德,懵于至道,任夫难任,安夫难安,兹朕未知 获戾于上下,心之浩荡,若涉大川。赖上帝垂休,先后储庆,宰相庶尹,交修皇极, 四海会同,五典敷暢,岁云嘉熟,人用大和。百辟佥谋,唱余封禅,谓孝莫大于严 父,礼莫盛于告天,天符既至,人望既积,固请不已,固辞不获。肆余与夫二三臣, 稽虞典,绎汉制,张皇六师,震詟九宇。旌旗有列,士马无哗,肃肃邕邕,翼 翼溶溶,以至岱宗,顺也。
尔雅曰:“泰山为东岳。”周官曰:“兗州之镇山。”实万物之始, 故称岱焉;其位居五岳之伯,故称宗焉。自昔王者受命易姓,于是乎启天地,荐成 功,序图录,纪氏号。朕统承先王,兹率厥典,实欲报玄天之眷命,为苍生而祈福, 岂敢高祝千古,自比九皇哉!故设坛场于山下,受群方之助祭;躬封燎于山上,冀 一献之通神。斯亦因高崇天,就广增地之义也。
乃仲冬庚寅,有事东岳,类于上帝,配我高祖。在天之神,罔不毕降。粤翌日, 禅于社首,佑我圣考,祀于皇祇。在地之神,罔不咸举。暨壬辰,觐群后,上公进 曰:“天子膺天符,纳介福。群臣拜稽首,呼万岁。庆合欢同,乃陈诫以德。大浑 协度,彝伦攸叙,三事百揆,时乃之功。万物由庚,兆人允植,列牧众宰,时乃之 功。一二兄弟,笃行孝友,锡类万国,时唯休哉!我儒制礼,我史作乐,天地扰顺, 时唯休哉!蛮夷戎狄,重译来贡,累圣之化,朕何慕焉。五灵百宝,日来月集,会 昌之运,朕何惑焉。凡今而后,儆乃在位,一王度,齐象法,权旧章,补缺政,存 易简,去烦苛。思立人极,乃见天则。
于戏!天生蒸人,惟后时乂,能以美利利天下,事天明矣。地德载物,惟后时 相,能以厚生生万人,事地察矣。天地明察,鬼神著矣。惟我艺祖文考,精爽在天, 其曰“懿尔幼孙,克享上帝。惟帝时若,馨香其下”丕乃曰“有唐氏文武之曾孙 隆基,诞锡新命,缵我旧业,永保天禄,子孙其承之”余小子敢对扬上帝之休命, 则亦与百执事尚绥兆人,将多于前功,而毖彼后患。一夫不获,万方其罪予。一心 有终,上天其知我。朕惟宝行三德,曰慈、俭、谦。慈者,覆无疆之言;俭者,崇 将来之训;自满者人损,自谦者天益。苟如是,则轨迹易循,基构易守。磨石璧, 刻金石,冀后人之听辞而见心,观末而知本。铭曰:
维天生人,立君以理,维君受命,奉天为子。代去不留,人来无已,德凉者灭, 道高斯起。赫赫高祖,明明太宗,爰革隋政,奄有万邦。罄天张宇,尽地开封,武 称有截,文表时邕。高宗稽古,德施周溥,茫茫九夷,削平一鼓。礼备封禅,功齐 舜禹,岩巍岱宗,卫我神主。中宗绍运,旧邦惟新,睿宗继明,天下归仁。恭己南 面,氤氲化淳,告成之礼,留诸后人。缅余小子,重基五圣,匪功伐高,匪德矜盛。 钦若祀典,丕承永命,至诚动天,福我万姓。古封太山,七十二君,或禅亭亭,或 禅云云。其迹不见,其名可闻,祗遹文祖,光昭旧勋。方士虚诞,儒书不足,佚后 求仙,诬神检玉。秦灾风雨,汉污编录,德未合天,或承之辱。道在观政,名非从 欲,铭心绝岩,播告群岳。
于是中书令张说撰封祀坛颂、侍中源乾曜撰社首坛颂、礼部尚书苏颋 撰朝觐坛颂以纪德。
玄宗乙酉岁生,以华岳当本命。先天二年七月正位,八月癸丑,封华岳神为金 天王。开元十年,因幸东都,又于华岳祠前立碑,高五十余尺。又于岳上置道士观, 修功德。至天宝九载,又将封禅于华岳,命御史大夫王鉷开凿险路以设坛场,会祠 堂灾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