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许安然看着棕色的发丝一点点的跌落在她的身上,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心酸,因为这些头发陪伴了她很久。
成为华月老总后,她就剪了短发,从去年到今年,整整一年的时间,长到了齐腰的位置,现在因为要生孩子,她又剪成短发。
去年短发的时候,她四面楚歌,他在ICU生死不明。
所以落发,她总会不免的悲伤。
从生死相依,到现在的尴尬境地,时间不长,却是力尽千帆。
许安然看着镜中认真的男人,突然发现,还能这样的生活在一起,真的很好,很好。
差不多十二分钟左右的样子,许安然的头发差不多全部落地,下面便只剩下修整。
冷司皓的手艺真的不怎么样,非常的小心翼翼,没有伤到她,反而把头发剪得像狗咬的,一高一矮。
这让许安然非常的头疼,她其实就不应该信了他。
嚓嚓。
细密的短发跌落。
冷司皓看似出神入化的手法,在她的头上飞来飞去,不到一会儿,他放下手里的剪刀,“好了,你瞧一瞧。”
许安然这才有勇气睁开双眼,她明显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她真的是一脸的惊讶。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
“应该不至于土得像村姑?”
“嗯,不像村姑。”
“像学生?”
许安然笑而不语。
“来,躺过来。”
“嗯。”
冷司皓这边的设备真的是一应俱全,连洗头发的躺椅都有了,舒服的躺在上面,闭上双眼,任了他的手指轻轻地揉搓在她的头发上。
许安然想到他的那双手价值千金,是随便签个字,就是大生意的,现在却来亲自给她洗头。
“冷司皓……”
“嗯。”
“为什么?”
一直以为她连正视的勇气都没有,她伤他到了彻底的地步,她非常的清楚。
冷司皓揉发的手僵了一下,随即看着双眼紧闭的许安然,手指慢慢地滑进她的发丝间,轻轻按压着她的头皮。
“因为你许安然。”
简短的几个字,像是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她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裙角,“因为我许安然,你连自尊都不要了?”
“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自尊。”
冷司皓简短的四个字,却如同雷声,猛然击入她的心底,她本能性的撑起身,侧过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修长的手指上全是泡泡,身穿手工定制的西服,却蜷在这里给她洗头,那么一刹那间,她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
“在台北,你真不是因为曾经欠我一条命而替我挡枪?”在知道所有的真相后,她便以为他为自己挡枪,仅是因为他欠她一条命!
冷司皓低下头,将手里的泡泡清洗掉,起身,走至她的跟前,按着她的双肩,忽而手中用力,把她推倒在躺椅上。
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把头洗完。”
“你先回答我。”
冷司皓低着头,仔细的给她洗着头,没有出声。
许安然的心是紧张的,女人就是如此,要听个明明白白的话,这才罢休,否则就会一个人彻底的陷入胡思乱想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