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
星空坐在沙发上,略带拘谨。
陆衍泽坐在画板前,漫不经心的削着铅笔。
星空不是容易紧张的人,但是在他面前,她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这让她很容易局促。
蒋秋沫又不够意思,随便被其他人拉去参观画社,丢下她就走了。
屋子里静的有些出奇。
星空看着这男生,他无疑是长得很入眼的那种。
“我说——”他突然掀起睫毛,眼神幽深,“看够了就回答我,愿不愿意,每天下午来给我当一个小时的模特,不需要做什么,就让我画你——这差事,不是谁都有机会的。”
星空被他发现自己看他,咬了咬嘴唇,却不满他自大的语气,翻翻眼睛,“我哪里可以入画了?我不觉得自己长得怎样。”
“是不怎样——”他毫不客气,放下笔朝她走过来,星空没来由的一绷,整个人僵硬起来,陆衍泽俯身盯着她,突地捉住她下颌,淡淡的笑,“就是想画你。没特别的理由。答应我吧,不辛苦也不麻烦,你随便做什么都可以,让我看到你就行了。”
星空觉得他的话另有深意,身上一阵阵发虚,试图摆脱他的手指,“我家教很严,我不能晚归。”
陆衍泽看她眼睛垂下去,双肩僵硬,笑起来,“你很紧张?”
“才没——”
“沈星空,你知道吗?”他盯着她看,一瞬不瞬,“迟浩是我学弟——我们约好,今年一起角逐‘白鹭金杯’。可是你知道他现在没法画画了,我要拿到那个奖杯送他。”
星空一听到迟浩的名字就呆了,她咬住嘴唇,鼻翼一阵阵发酸——她不是冷血的,她知道他的情况有多糟,可是除了内疚,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陆衍泽看着她眼底的水色,眯了眯眼,放开她,直起身子,双手放在裤袋里,“我不是来探究谁对谁错的,他是我学弟,我自然是更在乎他——坦白说,你又没有多美,我画谁都一样,只是我需要看着你,一看到你我就想到迟浩,想到他躺在床上没法再拿笔,你知道那种心情吗?想把力气全使出来,想尽全力去赢得胜利让他开心,所以,看着你,我就有种克制不住的冲动,想要出一口闷气的冲动——”
星空咬咬嘴唇,瞪着他,“你是想用我来和你互相折磨?这就是你所谓的刺激灵感?”
陆衍泽淡淡耸肩,“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内疚吧,内疚就帮我一起拿到金杯,送到迟浩病床上去。这样你我都能轻松些。”
星空觉得荒谬,他脑子里的想法她无法赞同,起身往外走,“我帮不了你,我怕我疯掉——”
陆衍泽伸手拉住她,将她往回一扯,星空一个不稳,就跌进了他坚硬的怀里。
呼吸缠绕,她脊背登时僵硬。
陆衍泽圈着她的腰,呼吸着她身上天然的香气,眼睛微微眯起,挑起她下巴,愈发的想吞噬她唇上的味道。
星空已经感觉到他的热度落在自己脸上,心怦怦跳得厉害,猛地推开他,她恼愤的瞪着他眼底的得意,“我才不来这里受你折磨!我过几天要去参加学校的活动外出,你自己随便找个可以折磨你的人画画吧,迟浩的事我感到抱歉,随你怎么想,我走了——”
陆衍泽没有说话,任她走掉。淡淡的走回画板前,他拿着铅笔在纸上随便涂着,淡淡的自语,“走去哪儿呢?这世界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