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经看她那像是憋笑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被她这一口茶给喷了,倒也没说什么,这倒看出来确实是个将军家的儿子,不像那些文官家里的公子那样在意这些表面的事情。
他抬手随意抹了抹脸上的茶水,见她憋笑憋的似乎肚子疼了,竟抱着茶杯蹲下。身去低下头偷笑,肩膀一颤一颤的,不禁转眸与同样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这古怪模样的长孙憬焕,两人一齐看向她那一颤一颤的肩膀。
“怎么了?”突然发觉这个小妹似乎比家里那两个妹妹要活泼许多,岳经不禁笑问。
“没,没事。”叶无澜憋到内伤,好不容易抬起头来,一看见他那张与名字完全不符的明明长的还算挺英俊的脸,顿时又喷笑出声,受不了的捂着吐子:“哈哈哈哈”“小妹倒是活泼。”岳经倒也没介意她这古怪的样子,伸手从她手里拿过空茶杯,扶着她站起身:“以后咱们府里可就热闹了,就是从殿下这里把小妹就这样带走,不知殿下是否舍得?”
“确实略有几分孤寂。”长孙憬焕淡笑道,手指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垂眸隐去眼中的神色,似笑非笑道:“不过我相信,很快,我们还会见面。”
第二日,大雨终于停了,只是路上有些泥泞,叶无澜在随岳经上马车之前忽然顿了顿。
“怎么了?”岳经回眸看她。
“那个,我还有件事忘了做,你等等我。”
她转身下了马车,跑到正在站在质子府门前的长孙憬焕面前,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了看他,用着只有他能听得清的声音说:“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永远待在这座质子府里受这些百姓欺辱,但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也不要太让自己屈就了,我也没有多少钱,这二百两的银票给你拿好,以后想喝酒就去买,不要再去那家酒楼要了,那些小二都是些仗势欺人的东西,你别跟他们计较。”
长孙憬焕静静看着她,又看了看手里凭空被塞来的前两个月还被她总是压在枕头低下当宝贝一样的银票。
“好歹咱们也算是认识过,不管以后还没有机会见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了岳家之后会如何,人生总是这样,不走下去就永远不知道接下来的路,不过你既然曾给我一个容身之所,现在又替我找到另一个容身之处,我总该感谢你一下。”
说着,叶无澜想了想,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支刻着龙纹的白玉簪:“我都要走了,也没什么其他的再送给你,就这个,也不知道值不值钱,不过我似乎用不着了,你若是以后缺了钱就拿这个去典当,若是不缺钱,就留着当个念想。”
说时,她便将当时在雪谷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三王爷送给她的白玉簪塞进他手里:“其实我全身上下也就这点东西,所有的银票也都给你了。”
长孙憬焕陡然挑眉,他怎么记得她怀里还揣着另外八百两银票?
“以后你若是发达了,别忘了扶持扶持我这个朋友!”说完最关键的最后一句话,叶无澜才硬挤出来一滴英雄泪,抬手推推他的手:“别送了,我走了。”
话落,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一钻进马车里,满眼的泪当场消失,对着马车里等候多时的岳经咧嘴笑笑:“大哥,咱们走吧。”
(作者恶寒~你丫你还真是有好就上,捡着便宜还不望给自己留个更大的后路哇你~)
马车须臾缓缓离去,长孙憬焕站在质子府门前许久,缓缓抬起手,看着手中的白玉簪。
“有意思。”他忽然意味深长的笑笑,遥看那马车远去的方向。
叶无澜,你可知这玉簪,如今是被你物归原主。
这么有意思的姑娘,只做一颗棋,是不是有些太过浪费?
长孙憬焕好看的眉宇微微动了动,手中的玉簪在雨后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