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的应允,白洛水似并未考虑半点离开擎皇宫之事的思肘道:“若此事当真是假,那便安静一段时日,或许,安安静静,不引叶擎天的注意。”
“更能让得他放松警惕,露出马脚,以被我查出线索。”
一语至此,她那琉璃般的美眸里,泛起点点波澜:“我倒希望,此事是真的。”
因为,她清楚,一旦此事是真,那当年真相便可揭露,且他们这一方多了叶南天这一助力,必将实力大增。
那对抗琴沁口中所言的神秘势力,便更加稳操胜券。
最重要的是,她心中所系的叶凉,知晓其父未死的消息,会很高兴。
“你终究还是只心系于他,而未考虑过自身安危半点。”
颜澈听着白洛水那凡事以留在擎皇宫查真相为主,而半点不顾自身的言语,心头波澜一语后。
他那清澈的深眸,泛起点点波澜:总之,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出事,若有必要,纵使你恨我一生,我亦要将你带离于此,以护你周全。
可以说,颜澈担心的至始至终是白洛水的安危,考虑的出发点,亦是从白洛水安危考虑,至于当年大事,他倒是半点不在乎。
心绪于此,他似想起什么,看向白洛水道:“对了,听说你答应和叶擎天,一载后的订亲宴了?”
“嗯。”白洛水拿起茶杯的手微顿后。
她缓缓起身,侧转而过,望着那凉亭外,院内的雪景,道:“当时叶擎天来寻我谈此事,我不想让他多生疑心,便答允了他。”
在她看来,答允叶擎天可在一定程度上,化解当时可能的危机,打消叶擎天的防备。且还可拉近与叶擎天的距离,让叶擎天更加信任自己,得以接触到更多之事。
如此种种思肘下,她才假意答允。
“其实,你终究还是为了他。”
似能知晓白洛水所想,颜澈感慨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他...”
“离开棘兽域,重踏玄途了。”
咔嚓...
闻言,白洛水手中茶杯陡然未握紧,摔落于地间,碎片带着那茶水,溅洒了一地。
染湿了她的素纱裙摆。
紧接着,她素来平静的琉璃清眸,泛起缕缕波澜的望着那茫茫飘雪,虽极力压制心中激荡,可声音依旧与那美眸一般,止不住的轻颤,道:“你说,凉儿他...”
“回北凉了?”
“嗯。”
颜澈缓缓起身,替其批上一件绒毛大氅,道:“回了。”
“那他...”白洛水心绪微乱,吐语而问:“恢复记忆了么?”
唉...
颜澈心头不忍一叹后,他并未隐瞒的说道:“据传回的消息,他恢复了所有的记忆,独独未复你的记忆。”
“他终究,还是忘了我...忘了我...”
虽明明是早有预料之事,可是当白洛水亲耳所听之时,她却依旧止不住的心如刀割。
“好了,我相信,他会记起你的。”颜澈劝语关心:“外面天凉,还是回屋吧。”
于他之语,白洛水神色迷离的侧头看了眼身后的大氅,似忆起了往昔与叶凉的点点滴滴,自顾自的呢喃道:“若是以前,他亦会这般替我披衣...”
“这般忧我身凉...”
呢喃于此,她回转螓首,玉脚轻踏,踏着那盈盈步履,来到那院落中央,望着那茫茫白雪,忆着叶凉于银装素裹的北竹院时,于她许下的承诺,清眸微腾雾:“凉儿...”
“你可还记得,当初于北凉之时,你于为师许下的承诺,那十载之期,踏宫抢亲,带着那漫天白玫瑰,来迎娶为师的承诺...”
她现在怕了,真的怕了,怕他从此再也想不起她,以至那成亲之日,真相未明,她只能于天下人的面,嫁于叶擎天。
她怕此生无缘,再难相见,她怕他的人生中,再无白洛水,她怕...
她怕的,太多太多...
或许,世间只有寥寥几人明,她虽贵为彼河神尊,苍生拜伏,可于叶凉的面前,她只是一名怕失去他的柔弱女子罢了。
心绪于此,白洛水轻扬螓首,任凭那急促的雪子,扑打于面,清雾翻腾于眸:“为何,为何当初我不能自私些,放弃此法,自私的留于你的身边,就此于你终老一生。”
“哪怕你失忆,亦如此终老相伴一生。”
“你做不到的,洛水。”颜澈不知何时踏至其身旁,染了一路的雪脚印。
他知晓她,于叶凉之事,她真的做不到不助。
“是啊,做不到...我做不到...”
白洛水那雪白的玉面之上,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玉面滑落而下,滴落于那雪地之上,浸染了那雪,颤声而语:“可是...”
“我亦做不到,就此让他这般忘记我,忘记我...”
她扬着那螓首,美眸闭起,任凭那滚滚清泪,顺泪滑落,心绪潮涌:“凉儿,为师后悔了,为师真的不想你,忘了我...”
“真的不想...”
白洛水本以为离了叶凉,便可深藏去这段心伤,这段相思难舍,可惜当得她听得他的消息时,她的这一切努力,瞬间付之一炬。
她终究‘斗’不过,叶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