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阁主叶凉的凶厉、霸道,更是成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甚至因此,在有一段时日里,但凡有人提及东脉洛水门时,都会下意识的想到,玄天阁阁主叶凉。
毕竟,一怒之下,屠两城,杀八方强者的,又有几个东脉洛水门弟子,做的出?
...
数天后,玄天阁,三生殿内。
那院内的石桌之上,正泡着悠悠清茶,那清茶飘雾,凝香悠然,沁人心神。
可是,纵使茶香如此,那坐于石桌前的男子,却依旧无心拿起去轻品半许,仅是伸着手摸着那石桌边沿,失神而望。
点点思念、波澜于眸。
嗡...
在其身旁,那幅古玄画卷与那彼河剑,共悬于空,似陪同,又似点缀此地的一丝色彩,以使得此地,不会那般荒寂、凄清。
“你当真决定好了?”
在那古卷和彼河剑的玄光的透散、笼罩下,叶饬负手而立,得以凝聚成那玄虚之身,缥缈莫测,轻站于一旁,道。
“嗯。”
叶凉点了点首,语调平静而坚定。
“既是如此,那你便去吧,依心而行,纵死亦不会后悔。”叶饬并未劝语的吐了一言后。
他看向那凝桌回忆的叶凉,道:“你当真,不愿见一见敕心?”
那抚桌的手一滞,叶凉心神缓缓收敛,摇了摇头道:“不了。”
从奉山城归来后,叶凉除了将玄天阁的事情尽皆处理完,便从叶饬这了解了息树岭,他昏迷后的一系列事,包括其后白洛水为了救他之命,答应的敕心老人三个条件等等。
当然,类似于白洛水假装失忆等事,叶饬不是很清楚,自然亦并未说。
不过就仅仅叶饬告诉他的这一部分,便让得叶凉对这敕心老人的好感尽散,因为按照所述记忆,其父叶苍玄当年死时,敕心就在画卷内。
那时的敕心,便有能力救叶苍玄,但是其没有,而奉山城一役,敕心同样又能力救白洛水,可其一样没有。
如此无情之人,纵使其间接的救过自己,叶凉依旧难以生出好感。
闻言,叶饬淡淡点了点首,道:“你的心绪,我理解,你的选择,我亦尊重,只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语,人各有异,你无法强求他人太多,但...”
“敕心的实力,的确非常人可比,你若见见敕心,拜师于他,那于你此后玄途,会有着不小的好处。”
由于叶凉打出了太虚敕印,所以算是约定已成,记忆不再封印,敕心亦有意收其为弟子了。
“不了。”
叶凉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与他,不适合为师徒。”
其实,若是让别的修玄者听得叶饬之语,或许会赶忙下跪拜师,毕竟,堂堂皓虚大帝说的不小的好处,可非常人所言可比。
可惜,眼下听得的人,是叶凉,是那执拗起来,无比执拗的叶凉。
所以,纵使叶饬如此言语,依旧无用。
“哼,小子,你难道当真要为情爱之事,而放弃唾手可得的大好玄途么?”
陡然的冷哼之语响起,那敕心于那画卷之中走出,对着淡漠道:“若如此,你当真是让老夫太失望了。”
他本是想激叶凉的,但却未料到,当叶凉听得他此语,非但未反驳,反倒静静的泡着茶,道:“失望,那便失望吧。”
“又有谁的人生,能够全无失望。”
“你!”
似被叶凉微微气到,敕心面色微红的一拂袖袍,气哼道:“你这臭小子,不就是区区一道玄虚分身么?你用得着如此较真!”
“是啊,那只是一道师父的玄虚分身...”
叶凉缓缓抬首,感慨了一语,眸泛波澜:“可是,纵使是一道玄虚分身,那所经历的一切,却以足以让我痛彻心扉,此生难忘!”
更不想再历之。
要知道,那虽是白洛水的一道玄虚分身,可那是一道几乎与人无异,有感情、有意识的玄虚分身,而非于东海之畔,护他战张澜涛等人的无意识之身。
更非那任宫苍古墓之中,战鹤欤安的一缕玄神。
是一道能够给他带来真切情感,体会铭心的玄虚分身。
所以,在所谓的分身,和真正的刻骨、入心的经历下,叶凉又如何能够不较真?
“好了,多谢前辈的好意,只是恕晚辈愚钝,无法接允。”
叶凉回神而过,态度还算平和的再度吐了一语后,他缓缓站起身,打算离开此地,离开...
玄天阁!
敕心眼看得叶凉并不是说笑的拒绝,而是真正铁了心拒绝、要走,那面色阴晴变幻间,咬了咬牙,对着那越过石桌,已然走出一半的叶凉,道:“小子...”
“我敕心这辈子,从未主动示人以好,更未主动允人好处,但今天,你只要愿意拜我为师,我愿意答允你,十载之内...不...八载,八载之内,必让你成为神府九界,至强者。”
他面色微微涨红,肃然道:“并且,在这十载内,我会亲自用心教导,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