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次别离（下）

    乔欢在的乡下幼儿园，大班总共就两个班，小朋友也不过六十个人左右，因此毕业典礼必然不会很复杂。尽管如此，从第二天周三开始，姚丽娟以及另外一个班的看护老师还是带着大班小朋友排练了几个小节目，虽然不外乎是唱歌跳舞，但是乔欢和她的小伙伴们都兴致勃勃地积极排练，把这当作了一件头等大事来对待。

    晚上吃晚饭时，乔欢还忍不住和乔国庆还有邱和平分享：“爸，妈，我们周五毕业典礼还要表演节目呢！”这是乔欢第一次参与这种事，整个人都显得很激动。

    “哟，你们这毕业典礼还安排得挺隆重的！”乔国庆看着兴奋得脸蛋都通红的自家闺女，觉得有点好笑：“那欢欢到时候要表演什么节目啊？”

    “我和乐乐，还有海敏、瑶瑶一起唱国歌！”乔欢还特地补充强调：“只有我们四个人，对着那么多人唱，到时候校长也要来的！”乔乐也是在村里的幼儿园上的，还和乔欢一个班。

    事实上，姚丽娟已经十分后悔这个安排了。实在是乔欢五音不全还极其自信，洪亮的嗓音能完全掩盖其他三个小朋友的声音，还能不知不觉中带偏人家音全调准的歌声。奈何每次排练完，乔欢都胸有成竹地询问：“姚老师，我是不是唱得特别好听？”这一波自信的操作让姚丽娟完全不好意思阻止乔欢继续唱歌了，而且她也觉得打击学生的自信心并不是一件好事。

    乔国庆也是十分捧场：“哇，我闺女可真棒，等学会了回来也唱给爸听一听。”乔国庆自己就五音不全，还觉得自己唱的歌很好听，再加上女儿奴的十级滤镜，自然就更没办法客观评价乔欢的歌声了。很显然，乔欢的音乐细胞就是遗传了乔国庆的。

    邱和平在一旁忍俊不禁，也没有打击父女两个的自信心，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姚老师真是一个好老师啊！”

    两天的时间眨眼而过，乔欢的国歌也学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周五早上，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乔欢激动得都不需要邱和平喊起床，就自己醒了。“妈，今天就是毕业典礼，我穿什么衣服啊？”之前邱和平说今天要穿新衣服，乔欢可一直记着呢！

    “哟，今天真难得，睡得像小猪一样的我闺女，竟然自己醒了。”邱和平提着从东屋拿出来的新衣服，忍不住取笑乔欢。其实衣服也不算是全新的衣服，是之前早就买的只是平常不怎么穿而已。“就穿这身衣服吧！”邱和平把衣服递给自家闺女。

    乔欢并不在意衣服不是全新的，只要不是之前老穿的旧衣服她就很满足了。“嗯，这个裙子我还没怎么穿过呢！”

    邱和平看着打扮一新的乔欢，也很满足，内心忍不住感叹：“不愧是我闺女，穿新衣服可真好看！”“来吧，坐这儿，妈先给你把头发梳好了。”今天为了搭配乔欢的新裙子，邱和平还特别耐心地给自家闺女编了辫子。

    乔欢坐在椅子上，拿着发卡询问邱和平：“妈，我能把这个发卡送给姚老师么？当作离别礼物。”这个发卡是之前乔国庆去沪市工作的时候，顺便带回来的，乔欢可喜欢了，都没舍得戴过。乔欢真是小小年纪就掌握了离别的精髓——送礼物。

    邱和平对这种小事向来不大管：“送吧，只要你自己不心疼。对了，顺便到时候再和姚老师说声谢谢，你这三年也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呢！”

    今天不止乔欢，就连海敏和瑶瑶也都穿着平时极少穿的新衣服，一群小朋友打打闹闹去了幼儿园。

    到了幼儿园之后，毕业典礼还没有开始，乔欢便熟门熟路地来到姚丽娟的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恰好只有姚丽娟一人在。“姚老师，我听我爸爸妈妈说，毕业以后，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到这个，乔欢就觉得很难受，小小年纪的她觉得难以理解，为什么人们要分别呢？永远在一起不好么？“所以这个发卡送给你吧，这是我最喜欢的发卡了，我都没舍得戴过！”乔欢伤感地递出了自己的礼物。

    姚丽娟看着小大人似的乔欢，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礼物：“谢谢欢欢的礼物，老师很喜欢。刚好老师也有个礼物要给你呢！”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掏出笔在内页上写上了祝福的话语：“希望乔欢小朋友永远自信，快乐成长！”

    “再说了，你以后有空的时候，可以来幼儿园找姚老师呀，幼儿园就在你家旁边，很方便的。怎么可能会永远都见不到了呢，是吧？”姚丽娟把笔记本递给乔欢，还摸了摸乔欢的脑袋。

    乔欢欢喜地把本子抱在怀中，伤感的情绪被姚老师安抚好，是呀，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她虽然不知道姚老师的家，但她可以来幼儿园找姚老师啊！伤感过后，乔欢只剩下期待了，毕竟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表演过节目，也没怎么拍过照片呢！

    毕业典礼很简单，毕竟1994年的农村幼儿园，没有资源安排更复杂的典礼形式。两个大班小朋友聚坐在幼儿园的小院子里，听校长和老师讲话，之后就是乔欢最期待地表演节目环节，这两天排练的节目一个个上场，虽然节目时间不长，也排练了两天时间，但还是闹出了不少笑料，逗得幼儿园园长还有老师捧腹大笑。尤其是乔欢他们唱歌的时候，乔欢满脸庄严，满身自信，大声唱着熟记于心的歌词，凭着她一己之力，成功带偏了其他三个人。底下的小朋友倒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大人观众们都在努力憋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大笑起来！乔欢还特别自信地认为一定是她唱得特别好的缘故。

    最后所有人坐在一起，拍个大合照，这就是乔欢幼儿园的毕业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