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战车上,君冽和宋解语并肩而立。
一听这话君冽朗声大笑起来,他看着周围的军将道,“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齐国世子就是如此可爱,他自己背弃盟约嗜杀宋王就可以,我戏弄他一二他便恼了,一个男人无能到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却只能指着别人的鼻子骂街,将士们,和这种人对仗委实是咱们离国儿郎的耻辱......”
哄笑声骤然炸响,城楼上的姜尧面色涨红双眸凶狠的看着君冽,不仅看到了君冽,他还看到了君冽身边的人,宋解语的身影深深的刺痛了他,姜尧眉头狠狠一皱,还未开打,已被气的喉头腥甜说不出话来。
这边厢士兵们的哄笑声结束,君冽转头轻哼一声,“才绑了两天不到,便宜了她!”
这话是说给宋解语的,宋解语双眸漠然,“早点结束吧,等援军来了僵持反而麻烦。”
君冽来攻城了,宋解意的确可以放下来了,可姜尧竟然忘了。
宋解意就绑在距离他不到三丈之地,可他的双眼却狠狠的钉在宋解语身上移不开。
这边厢,离国大军的军鼓骤响,本来静静列队的离国大军迅速拉开了阵型,一见如此,姜尧一拍城头,“准备!准备守城!”
一声令下,也有士兵响应起来,这边厢,宋解意却轻笑了一声。
她笑声低哑,桀桀如同鬼怪,姜尧一愣,这才转过头来。
看到宋解意凄惨的样子,他眉头一皱露出嫌恶来,“把她带下去!”
两个侍卫上前,将绑着宋解意的绳子解了开,绳子解开,宋解意立刻瘫倒在地,士兵们要上来拖她,她费力的摆了摆手阻止了。
这两士兵到底是低等士兵,见她如此,一时不敢再强行拖拉。
宋解意靠在城墙边,费力的捶着自己双腿,又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半晌才能开口说话。
“世子殿下心痛吗?嫉妒吗?恨吗?”
姜尧的全副心思都落在城下的离国攻城兵身上,一听这话双眸骤狭,“你说什么?”
宋解意回了一点力气,她掀开自己的裙摆看了看,内衬的裤子上赫然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她眼眶发酸,却挤不出眼泪来,她面色更为惨白,双眸之内的活气一点点的散了去,而后声音粗哑的道,“她站在别的男人身边,她活的好好地,那个男人比你更厉害比你更强大,那个男人为了讨她欢心,轻易就能将你玩弄的像个小丑,那个男人为了她,会把你打成丧家之犬,会夺了你的国,会把你变成一个废物——”
“你!说!什!么!”
城楼上忽然安静了下来,正在架弓的士兵们全都朝宋解意这边看来,宋解语说话时死气沉沉的,莫名像一种诅咒,且那诅咒如同漭漭夜色,让姜尧无处可逃。
这么多人都听到了宋解意的话,宋解意的话更是踩到了姜尧的痛处,他心底暴怒,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委实还有几分伪君子的克制,他走过来,一把捏住宋解意的下巴,在只有宋解意看得到的地方,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扔下去!”
宋解意不为所动,“我说错了——”
姜尧的手微松,本以为宋解意要改口,可她接着道,“不是离国往把你变成了废物......而是,你,姜尧,本来就是个废物——”
“啪”的一声脆响,姜尧重重的扇了宋解意一巴掌!
就在这时,离军开始攻城,箭雨落在城上,云梯搭在了城上,刘贺大吼着,甚至抽出剑来,守城的兵将谁敢退后一步便直接刺死,很快,城楼上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带着火的箭矢一支支的飞上来,城楼之上,城楼之下,都是一片火海。
情况紧急,姜尧没时间和宋解意费口水,一巴掌落定,姜尧站起身来走向城头,往下一看,离国大军已经开始抱着居木撞门,蕲州城防薄弱,他知道,蕲州守不不下去了!
这么想着,姜尧却没看到一旁的宋解意在她背后站了起来。
“殿下......”
宋解意忽然开口叫了一声,和刚才的讽刺冷漠不同,宋解意这一声里面含着太多复杂的情愫,在这生死关头的战火之中尤其显得凄婉哀怨。
姜尧听到了,却一点都不想回营,他在等,等新一轮的进攻开始,等新的进攻开始,他便要趁着大家守城之际离开这个鬼地方!
“殿下,我们的孩子死了。”
姜尧更不耐烦了,他已做好了决定,走也不会带宋解意,现在她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凭她抱怨什么他已放弃她了!
“殿下,他一定在等我们......”
这句话一出,姜尧禁不住毛骨悚然,宋解意的声音莫名的森然缥缈,且下一刻,他觉得什么朝他靠近过来,猛然转身,姜尧入目便是宋解意狰狞的脸,她疯了一般的冲过来,使足了所有力气向他推来......
姜尧毫无防备,转身之时重心更是不稳,他被宋解意推得朝后退出一大步,那齐膝的城垛将他一挡,紧接着,他整个人倒栽着飞了出去。
天旋地转之间,姜尧似乎看到宋解意也从城头飞了下来。
恐惧在他瞳孔中放大,姜尧还没来得及喊出声,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战火燎燎,箭雨漫天。
蕲州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