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肯定朝夕说不出“你坐在我旁边歇歇”的话,然而她却是这个意思!
商玦眼底微光一闪而逝,唇角微弯,从善如流的靠着石壁坐了下去,白月见状松了口,低低“嗷呜”一声握在了二人身前,白月身上的皮毛极暖,硕大的身子专门窝在他们前面又为他们挡了风,连朝夕见状都有些动容,她抚了抚白月,表情柔和许多。
说是眯一会儿,然而真到了这时候却谁也睡不着!
风雪太大,天气太冷,偏生还是他和她于这山坳方寸之间静对无言,朝夕抬了抬下颌,目光落向漆黑的夜空,他说过今日要和她同生共死一回,然后他真的就做到了。
“母后死的那个正月也是这样大的风雪。”
一片静默之中朝夕忽然就开了口,让她多言实在不容易,商玦眼底立刻闪出两分微光,他并未接话,只放轻了呼吸等朝夕接下来的言语。
“蜀国偏南,只要有这样大的风雪总会生出不好的事端,蜀国王后出自帝国皇室,殡葬之礼轻忽不得,可就在送葬的路上,抬灵柩梓宫的绳子竟然断了,茫茫雪野,母后的灵柩被百多奴隶拖着到了殡葬之地,因是风雪太大,巫师的祷告都未完便匆匆下葬。”
“母后的牌位进了蜀国宗祠,可我猜绝不会有人记得祭拜。”
“也就是那一年,蜀国边境连番被进犯,神山几番失火,没了人照拂,我这凶煞命格便再留不得,若非因为母后出自皇室,我和哥哥立时被绞死也有可能。”
“不被绞死,还有别的方法让我们死,从巴陵至淮阴,母后为我们留下的人手死了大半,到了淮阴,没多久便死绝了,巴陵里头的那些人,只怕谁也没想到我会活到今日。”
朝夕说至此便没了声息,商玦转头去看,她面上平静冷漠的好似个冰雕的人儿。
商玦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朝夕却忽然一叹,“这些凄惨的身世,你应该是知道的,幼年失母,被贬流放,寄人篱下,不得安稳,真真是可怜至极。”
商玦皱眉,只觉得她这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还未想透,朝夕忽然看着他道,“我是不是你捡来的第二个白月?”
商玦一愕,想到自己适才讲述的捡到白月的经过,再过了一遍适才她所言,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发笑还是该生气,这个人怎么就能如此歪曲理解,她是多不信他?!
商玦哭笑不得,看着朝夕沉沉的眸子弯了弯唇,一抬手,朝她发顶摸去!
朝夕怎会让他得逞,一抬手便将他手腕截了住!
一双眸子生出愠怒,狠狠瞪着他!
商玦唇角的弧度牵的更大,“白月可不会不让孤摸它的脑袋。”
言下之意,你不是白月。
朝夕眯眸,先是甩开商玦的手,继而转过头抱膝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