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严些是不成的。有些事可以不计较,但像今儿这事,一定不能置之不理,否则的话,这山林出一点事我们都承受不起。”
秦淼点点头,忽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他道:“葫芦哥哥,你也会这样凶吗?”
葫芦转头,对她认真说道:“我也会凶。比板栗还凶哩。”
秦淼听了张大嘴巴,忽地拍手笑道:“是吗?葫芦哥哥真厉害!怪不得我爹常说你很聪明有主意呢!”
葫芦一愣,半响才无声地笑了。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西边山峰上晚霞似锦,映得半边天空都红了,煞是好看。
山道沿着山脚蜿蜒前伸,两边缓坡之上,各色树木密集。除了橡树之外,还有好些果树,如柿子、枣儿等,却还没成熟。
这山道是张家为了进出桃花谷而专门修建的,很宽敞,可以并列跑两辆马车。每隔一段就有几户人家簇居,都是张家的佃户或下人,一为看守门户,二则打理山上树林。
秦淼坐在马上,看着周围的山景,一边跟葫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神情很是惬意欢快。
“葫芦哥哥,你看那橡树上有个喜鹊窝儿。好大哟!里边儿说不定有小喜鹊。”
“葫芦哥哥,瞧那云彩,就像马儿在跑。”仰头看了一会又脆声喊道“变了变了,又堆成山了。旁边那个好像条龙嗳!”
葫芦见她在马上仰着脖子,小脑瓜四面转动,身子摇摇晃晃的,忙担心地提醒道:“淼淼,你小心些,别掉下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催马靠近她些,伸手虚扶,防止她摔倒。
秦淼听了收回目光,果觉有些头晕目眩,控不稳身子,遂低头扯住马儿脖子上的鬃毛,闭目沉静了会,方才睁眼。
再抬头,瞅见葫芦担心的面容和虚扶的手臂,不禁欣喜,嫣然一笑,娇声唤道:“葫芦哥哥!”
葫芦没应声,只含笑注视着她,视线描绘着小女娃优美的唇型,感觉那小嘴儿像一朵盛开的鲜花,清晨带露的那种。
秦淼叫了一声,却无话可说,看着他只是笑。那纯真的笑容如泉水般清澈无邪,涤荡人心!
葫芦就是这么觉得的。
他感到淼淼的笑好似山溪水,而自己是被溪水滑过的鹅卵石,柔柔的触摸洗涤和清淙的流水声,让他的心情也飞扬跳跃起来。
少年从背囊里摸出一支竹笛,往嘴边一横,吹出一缕清越乡音。
秦淼听了眼睛一亮,也不管他吹得是什么,随音哼唱。
树荫夹道,两匹马儿并列漫步,如行在秋岚远景图画中。一缕笛音盘旋在山野上空,又夹杂着稚嫩的歌声,引动暮归的鸟儿跟着鸣叫。
一时峰回路转,走过的农居被甩在身后,杳然深远了!
山外跑来几个六七岁的小娃儿,均是布衣垂髫,背着各式奇怪的书袋,闯入这诗意图画中。
看见两人,他们都好奇地放慢脚步,竖耳倾听了好一会,待葫芦停下了,才对着他行礼道:“表少爷!秦姑娘!”
他们都是张家佃户或雇工家的孩子,在张家私塾上学的。
葫芦对他们点点头道:“下学了?赶快回家去吧。”
小娃儿们忙答应了,待他们走过了,才哄闹着各自归家。
葫芦收了竹笛,道一声“走吧”和秦淼相视一笑,催马小跑,沿途洒下欢快的笑声,春子乐呵呵地跟在后边追赶。
出了山,只见山前依地势建了许多青砖小瓦的农家院子。各家房前屋后,道旁空地,种了许多桃树和柳树;往南则是大片田野,旱地接着水田,远远望去,待收的庄稼青黄夹杂。
这里是清南村的新村,老村则位于东面田野中间,近些年好些人家都搬到山边来了。
两人穿过好几户石墙青瓦的院落,又不时招呼从田野归家的农人,不一会,就来到秦家院门口。
木槿栅栏有大半人高,院子前方一箭之地有好大一片池塘,青青的荷叶、绿色的莲蓬婷婷挺立,旁边园地里各色蔬菜和玉米山芋等作物,连绵一片。
那池塘和园地都是郑家的。
连秦家的院子也是当初郑家和张家划出地方帮着盖的,为的是感谢秦淼爹娘。
葫芦见秦淼到了门口,等她跳下马背,又帮她搬下背篓,就要告辞回去。
秦淼忙扯住他衣袖道:“葫芦哥哥,你来,我包些玫瑰酥给你,带回去给紫茄和青莲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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