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更,下更下午两点,再下更晚十点。明天还是三更。揪心的情节过去了,再往后还会惊险,但是每次都能脱险,节节攀升,有笑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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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看着往日当宝贝似的呵护的妹妹,背着香荽,微微佝偻着腰,头上竟然有了几丝白发,心中剧痛,竭力想要对她笑,只扯动嘴角抖了抖,哪里能笑得出来。
刘云岚更是捂着嘴,不住抽噎吞声。
还是郑氏先喊了一声“哥”又对他微微一笑,一如往常般平和。
香荽也软声叫道:“大舅舅!”
红椒和山芋也跟他们打招呼。黄瓜和黄豆正要上前跟姑姑说话,就听张大栓嚷道:“长河哩?这老不死的,也不来送送我?葫芦都没事了,他还跟个婆娘似的,矫情个啥哩!一点事都经不起,白活了这么些年。青木,跟你爹说,张叔好着哩,让他多攒些酒,等我家来,咱们喝个痛快!”
青木急忙答应,刘氏也止住了哭声,上前跟郑氏等人说话,又递上准备的两大包衣食和药物。
张槐呵呵笑了两声,问青木道:“还剩了多少家底儿?”
青木意味深长地瞟了前面的公孙匡一眼,道:“还有几十亩地。”
张槐就道:“这就好,没赶尽杀绝。勤快些伺候,养活一家子是不成问题的。”抬头望望天“不过,今年这年成有些不大好哩,怕是要干旱,好些日子都没下雨了,往年这时候。可是雨水多的很。”
青木就道:“我也这么想,准备多种些山芋,那东西不怕干。”
两人悠闲地聊着天气和庄稼活计,那边郑氏也在跟嫂子刘氏拉家常,叮嘱她照顾爹娘,又嘱咐她。要是玉米家来了,要好生照看他,要管严些,不许惯着他等等,交代了一堆。
老赵三和刘胖子等人拉着张大栓的手,嘴里大声说笑,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滚。
小一辈的就更不用说了,就听黄豆呱啦呱啦说个不停,红椒也是脆言快语。夹着紫茄黄初雨温柔的嘱咐;秦瀚秦涛,李敬才李慕棋,刘家的螃蟹黑鱼麻鱼儿等等,也各自向红椒山芋香荽叮嘱问话。
公孙匡受不了了,从张槐问青木还剩多少家底的时候,他就感觉这些乡民的目光好似箭一般戳向他,而张家人若无其事的表现也让他满心烦躁和不安——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他猛催马儿,冷喝道:“走!”
镇军营指挥使心里一跳。忙喝道:“走了!磨蹭什么,敢耽误时辰”
“红椒——”
一声高叫。田遥从后山飞奔过来,打断了营指挥使的呵斥。
他十分不悦,喝命手下驱赶民众,拖拽张家人上路。
田遥来到近前,挤进人群,对指挥使怒喝道:“我大靖律法处处彰显亲情孝道。更是顾念人情常理,便是朝廷处决死刑犯人,也要让他吃个饱饭再上路,何况这流罪!皇上判张家流放,而不是满门抄斩。自然是额外施恩、网开一面。连皇上都能这样大度,难道大人无情如此,连我等亲友送别说句话也不让了?不顾亲情,那不是连猪狗都不如!”
公孙匡霍然回头,心中的不安越发沉重了。
跟着,那些十几岁的少年纷纷开口。
这就是读了书的好处了,又因为挨着书院,耳熏目染,听的国事和外面事也多,其中不乏聪明的,像麻虾、黑鱼、李敬才等人,黄豆和田遥更不用说了——那是人精。
一时间,众少年咬文嚼字地卖弄胸中所学,虽然比不上书院的大儒和学子们有风采和气势,却也是说得一套一套的。
营指挥使是个粗汉,斗大的字也颇识得几个,跟这些娃儿比还差许多,因此涨得脸红脖子粗,又不敢发怒——这些都是读书人,说不定就有秀才什么的,将来当官也是有可能,况且人家只说理,又没动手,让他不知所措。
秀才跟兵从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公孙匡和梅子寒面沉如水。
这时候,郑氏对张槐使了个眼色。
张槐便道:“多谢各位乡亲。再多的话也说不完,我们这就走了,早去早回,等回来咱再喝酒。”
这话掀起又一阵问候叮嘱。
吵嚷中,田遥大声道:“张槐,周爷爷命我来告诉你一句话——”
张槐一听,急忙屈膝跪下,恭听训示。
这下,连公孙匡也不走了,人群都静了下来。
周夫子并未说什么高深的话语,只将永平七年腊月三十那天为他写的条幅“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赠送给他。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这是说张家的福报在后么?
公孙匡面色阴晴不定:他可不敢当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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