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黎章听了一震,漫不经心地问道:“林聪是谁?”
胡钧低声道:“是我手下一个火长,十分英勇。昨天大战的时候,失踪了。”
黎水闷闷地问道:“为什么说失踪了,也许是战死了呢?”
胡钧解释道:“我派人逐一翻看了那些尸体,没有他。再说,战斗结束后,还有人曾经见过他呢!”
黎水这才恍然大悟。
黎章瞥了胡钧一眼,低头轻声道:“他或许遇见了什么意外,被羁绊住了也不一定。我昨天还不是遇见偷袭。可见,咱们要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就算是平常,也不能大意。主要是这里没有天堑阻挡敌人,随时有敌人探子混进来。”
胡钧点头道:“希望他只是暂时失踪,哪一天再回来就好了。”
汪老三呼噜噜喝了几口汤,然后说道:“不说那些伤心事了。我说黎章,你娶媳妇没有?”
黎章摇头道:“饭都吃不饱,哪来聘礼娶媳妇。你呢,你已经娶亲了?”
他纯粹是随口问的,军中闲聊么,不就是聊些家里的事,以解思乡之苦。
汪老三却叹了口气道:“还没呢!本来准备出征前成亲的,我觉得上了战场。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去。就没答应。要是没命回去,不是害人家闺女当一辈子寡妇嘛!我就不忍心。”
黎章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想不到汪老三这样一个粗汉,却生了一副多情的柔肠。”
汪老三就腼腆地摸着脑袋呵呵笑了。
黎水听见他问成亲的事,立时就呆住了,想起自己已经跟葫芦哥哥定亲了,可是葫芦哥哥现在在哪里?
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步田地?
如今,她不但见不到葫芦哥哥。就连想他的心思都空不出来,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够她愁烦和应对的了。
葫芦哥哥!板栗哥哥!
她只觉得心被掰做两半,不知该心系牵挂谁。应该说两个都牵挂,只是板栗就在近处,又是才出的事,所以为他担忧更多些。
她满心的酸痛无法排解。听见汪老三的话,便胡乱接过去,想要通过说话来缓解心中的痛苦:“汪大哥这么大了,还没成亲啊?”
汪老三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兔肉,郑重地对黎水道:“阿水,汪大哥今年才十八岁,刚过豆蔻年华,还不到弱冠呢!”
胡钧和黎章听了。一齐咳嗽起来。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那么在乎年纪。干嘛还要留一脸的大胡子?你把胡子刮干净了,阿水不就不会喊你大叔了。”胡钧嗤笑道。
黎水红着眼睛道:“对不起。汪大哥。我是看你好威武的样子,不是笑话你长相老。”
汪老三大喜道:“这就对了。我留着这胡子,就想显得威武一些,省得那些家伙把咱们当娃娃,不肯尊重。”
这话引得胡钧又嘲笑了他一通。
饱餐一顿后,胡钧关切地望着黎章道:“黎兄弟明天跟卫江比试,可有把握?”
汪老三一翻眼道:“卫江那小子怎会是黎兄弟对手?黎兄弟,你说老实话,是不是手痒,想教训那小子一顿?”
黎章点点头道:“不错。我也不瞒着二位,我心里确实一口气难平。不是小弟心胸狭窄,若是平常,他打我一拳也就算了,可是”
可是什么,她并没有说下去。
胡钧和汪老三自然以为她是指卫江害得她被奸细偷袭,差点丢了性命;黎水却知道师姐说的是卫江害得板栗哥哥生死不明。
胡钧点头道:“可是你才受了伤,必然无法发挥全力。”
黎章轻笑道:“收拾他也够了。不过是出一口气,又不是生死相向。都是袍泽兄弟,还是要手下留情的。”
胡钧和悦地对他笑道:“话虽如此,你受了伤还要使力,总是不好。上次送你的丸药还有一些,你先服一丸,再脱了衣裳,我帮你涂些外用的伤药。晚上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就会轻松好些。”
黎水大惊,急忙道:“天气这么冷,还是不要在这脱衣裳了。胡队长把那药给我,我晚上帮大哥涂。”
黎章镇定地说道:“多谢胡队长,不敢劳队长费心,还是让阿水晚上帮我上药吧。”
胡钧呵呵一笑,摆手道:“黎兄弟客气了。这点小事算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在下也颇懂些推拿之术,也能顺便帮黎兄弟揉揉。我可是盼着黎兄弟好了以后,再跟你一起像昨天那般并肩杀敌呢!”
他看向黎章的眼光闪闪发亮,竟令她不敢正视。
汪老三嚷道:“黎兄弟,你快答应。上药就不说了,这小子的推拿之术可是好的很,平常我求他帮我揉,他都不乐意呢,你可是沾大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