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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钧从激动的心绪中惊醒过来,诧异地望着她,不明白她这个时候为何要笑。
林聪认真地对他道:“胡指挥,属下虽然未见过令尊令堂,但想来他跟天下父母并无不同。有些父母虽然行事不为儿女所认同,但究其根本,还是为了他们好。”
“曾经有个父亲,是江湖中人,半生都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觉得江湖险恶,便不让长子习武;他又觉得官场尔虞我诈,也不让他求取功名,一心让他做个普通人,过平凡的日子,他觉得这样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偏这个长子十分羡慕弟弟武功高强,能继承家学,光大门楣。他认定其父偏心,不在乎他,便偷学了武功,还害死了弟弟。最后。当他得知父亲正是因为偏爱他,才不让他习武和入仕后,一切都晚了。”
胡钧听了这一席话,顿时怔住了,不由神思恍惚起来。
林聪轻声道:“也许令尊的安排不合你心意,但说他不在乎你。怕是冤屈他了。你留书向他说明自己的选择,也是个办法。等将来闯出一番事业,那时令尊自然会明白你的坚持。”
胡钧细忖这番话,心有所悟。他抬头看向林聪,眼睛发亮“多谢林兄弟的金玉良言。不管我爹的心思如何,林兄弟都点醒了我,尽去我心结。以后就该放手拼搏,向爹娘证实自己了。”
林聪见他想通了。也十分高兴。忽然想起自己和哥哥以及淼淼的经历,暗道跟我们比,你那点事实在不算什么。
这人哪,必要经历磨难,才能成长。
胡钧见她静默下来,连唤了两声也不见回答,奇怪极了,便用手戳了戳她的胳膊。
林聪惊醒。忙问道:“胡指挥有何吩咐?”
胡钧审视地打量她,轻声问道:“你没有话对我说?是不是。我还不能让你信任?”
林聪急忙摇头,又故意道:“不怕胡指挥生气,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一般的事还真不放在眼里。所以,我真没什么心事。”
胡钧眉头一挑,看着她点头道:“是。林兄弟确是个洒脱的人。”他直起身“我想去小解,劳烦林兄弟过来帮个忙。”
林聪傻眼了:帮忙小解?
怎么帮?
胡钧迈步先行,转头见她不动,疑惑地叫道:“林兄弟?”
林聪忙答应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胡指挥自己不能动手?”
胡钧笑了,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道:“我这左手无法得力,怕是系不了裤腰带,只好劳烦林兄弟了。怎么,林兄弟不肯帮忙?”
林聪瞥见他含笑的双眼,眸光中闪着不明意味,不觉心中一跳,急忙道:“没问题,举手之劳。”
当即迈步跟上。
胡钧转头,平静地往一旁的丛林中走去。
进入树丛中,他扯开腰带,背对着林聪,开始小解。
听见哗哗的水响,林聪慌忙转头,一边暗骂晦气。
胡钧当着林聪面小解,也是极不自在,满脸发烧。他听见身后没有动静,悄悄侧身扭头,见林聪背对着自己,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也不知为何,他只觉心中一点疑惑不解,实在忍不住想试试她。
等完事后,他飞快地拉上裤子,一手提着转身道:“好了,劳烦林兄弟来帮帮忙吧。”
林聪无法,万般无奈地走到他身边,见他裤子已经拉上了,也松了一口气,遂利落地帮他系好裤带,退后一步,笑道:“好了。”
在她俯身系腰带的时候,胡钧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想看出些什么来。却终究没发现异样,倒是他自己,心如擂鼓。
唉,难道是他想多了?
早上林聪还看见他坦胸露臂了,也没见怎样。若是个女人,怎么也不会不露一点异样吧?
林聪也心下忖度:这个胡钧,不会发现了什么,故意试探她吧?
两人各怀心事,回到崖壁旁的空地。太阳转移,他们坐的地方被烈日照射,只得往山谷深处挪了一段路。
林聪抱怨道:“这天热起来了。”
胡钧卷起衣袖,又松了松衣领,对她道:“你把衣裳捂得那么严实干嘛,解开透透气。”
林聪急忙道:“那可不成。在山里面,再热也要把衣裳裹严实了。不然的话,别说虫蛇蚂蚁了,就是被树枝扫中了,身上都会瘙痒难耐。胡指挥千万不可贪凉,把衣裳脱了。”
胡钧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想,还是不要试探了吧。若林兄弟不是女人,那他就太多事了;若林兄弟是女扮男装,他更应该替他遮掩才是,揭露他的秘密,那不是令他难堪不安?
想通后,他就不再用审视的目光看林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