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议,议的就是原蕃国和孔雀国的事,因此蕃王爷和孔雀王也到场充数了。
永平帝奇怪地问:“孔雀王还有何事要奏?”
孔雀王道:“两年前,玄武候送小女回南雀国时,曾在两军阵前发下重誓:要二次擒拿小女,并纳她为妾。如今,玄武候和镇南候灭了南雀国,小女从公主降为郡主,玄武候是不是也该践行誓言?或者玄武候以为,在下乃亡国之人,小女根本不值他一顾”
还有这回事?
永平帝和群臣都睁大了眼睛,一齐把目光对准板栗。
好气魄!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板栗在心里把钱明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一面脸上堆笑道:“皇上,此乃军士们喊的气话,并非臣的意思。当日,青鸾郡主还扬言,要生擒活捉了臣,囚禁一辈子呢!”
孔雀王摇头道:“玄武候怎可不认?即便当时是气话,然边关将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让小女如何再嫁旁人?可怜她新亡了国家,从公主降为郡主,若是侯爷再不要她,分明是不让她活了。这桩姻缘虽是家事,也是国事,皇上连十万南雀俘虏都能优待,想必不会委屈了小女。”
说着,就跪下了,禁不住滴下泪来。
今儿两个王爷都哭了。
板栗惊得目瞪口呆——这下可真麻烦了——他疾声道:“孔雀王,郡主身份尊贵,怎能给在下做妾?你这不是害她嘛!”
孔雀王擦了一把眼泪,抬头道:“玄武候既然如此重情义,那便娶她为妻好了。小女聪慧过人、容貌出众,昔日是南雀国的国宝。娶她为妻也不算辱没了侯爷。”
他竟是等在这呢!
板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也不说话了,一边急速思量主意,一边看皇上怎么说。
永平帝怎么说?
他可高兴了:这事可是你张家人自己惹出来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再怪不到他头上了吧?
正要说话。就听孔雀王又道:“罪臣是大靖的俘虏,原无资格提此要求,然而,请皇上看在罪臣诚心归顺的份上,替罪臣做主。若是南雀百姓知道他们昔日的公主,连给人做小妾的资格都没有,不知会怎样伤心呢!”
永平帝心中一激灵:这确实已经不是家事了,这是国事。
连孔雀王他都不敢杀,只敢好吃好喝地养着。这青鸾公主可是昔日南雀国的储君,真要被如此作践,那收服南雀可就难了。
此事非同小可!
这玄武候到底怎么回事,送女人给他还推三阻四的,跟挖他家的祖坟似的,真真岂有此理!
青鸾郡主他一定得娶!
不娶也得娶,这是为君分忧、为国效力!
正要说话,宰相杜明轻轻咳嗽了一声。冲他微微摇头。
皇上心下不解,不过却明智地住了口。
他不开口。大臣们可忍不住了,立即有人出面,指出玄武候必须娶青鸾郡主,践行誓言,以免引起南州(原南雀国孔雀城一带)和雪州(原南雀国大雪山一带)臣民的不满。
礼部尚书黄真道:“我大靖堂堂侯爷岂能言而无信!况且,又不是什么为难的事。乃是一桩美事,何乐而不为?此亲结成,也算是一段疆场佳话,可以编成戏曲了。”
赵耘立即警惕地看向他,不知他为何对此事如此热心。
板栗看着永平帝沉下来的脸。心觉不妙,转向孔雀王,问道:“敢问王爷,可希望郡主日后幸福?”
孔雀王一怔,回答道:“本王当然希望小女幸福。”
板栗道:“这就是了。青鸾郡主对本候恨之入骨,那真是恨不得食在下的肉,喝在下的血,王爷怎能将她嫁给本候?”
孔雀王忙道:“那是以前,现在大家同是一国人,自然不能记仇。要嫁侯爷是小女自己的意思,她说了,非玄武候不嫁呢!”
南雀国可不像中原,女子地位很高的,也没那么多避讳,是以孔雀王把女儿的心意当着人就直说了。
板栗郁闷地想要吐血,毫无被佳人青睐的自豪,正色对孔雀王道:“那不是郡主的心里话。她在赌气,要寻机报仇呢。王爷岂能由得她闹?再说,不是本候胆小,若真娶了郡主,只怕寝食难安。说不定哪天睡到半夜,就被郡主一刀给剁了脑袋!”
赵锋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惊得众臣都瞧他,他兀自不觉。
孔雀王也愣了:难道青鸾真的想报仇?
这可不行!
不是他没了复国的雄心,只是情势不由人,当日二十多万军队都没保住南雀国,如今大势已去,再妄动等于自取死路,他可不希望女儿走上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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