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脚踢腿,从站立直打到翻滚在地,滚到街道旁边的雪地里。
街道中央的积雪都被人扫到街边,这一滚过去,就见白雪衬托得两人对比十分有趣:胡钊穿着青色素服,面色却白皙红润;红椒穿着黄豆的一件秋香色棉袍,脸上却黑不溜秋。
唯一相同的是,两人都面色狰狞,眼中喷出的怒火能灼烧人。
胡钊仗着力大,死死将红椒压在身下。
他自己却也爬不起来了,因为红椒用双腿勾住他的两条腿,四条腿纠缠在一起,根本动弹不得。
因为两人完全抱在一起,几乎脸贴着脸,他的手只能从后颈掐住她的脖子,却不容易用力;红椒也不示弱,照样掐住他的后颈,指甲都抠进皮里去了。
胡钊望着身下这个女子,黝黑的脸颊,五官其实很端正,眼中喷出愤怒和不屈的火焰,令得她双眸璀璨如星光。
他心中忽然涌出嗜血的兴奋,张嘴咬向她的嘴唇。
没有想象中的躲闪和害怕,红椒竟然用力把脑袋往上一碰,前额砸在他鼻尖上,顿时一阵酸疼,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用头砸?
“老子还怕你个黑丫头!”胡钊神情扭曲,用力将脑袋往下砸;红椒当然不能等他砸,立即用脑门迎上去。
额头相撞,两人都被磕得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围观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没见过这么狠的两个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居然有人叫起好来。
自古以来,大凡赶热闹传闲话,那个速度都是令人不可思议的,这一会工夫,德阳路的美味斋前就堵满了人。
人们竞相传告:胡家和张家郑家又打起来了,还打死了人,胡家死了一个儿子,张家死了一个女儿。
很快,京都府衙和虎禁卫得到消息赶来了。
这一次,黄瓜他们可倒霉了,来的虎禁卫指挥使展强是胡家亲戚,当即下令将三人拿下,根本不听黄瓜黄豆喊叫分辨。
只有红椒,虽然被两名禁军扭住,却闷声不吭,趁着被拉起转身的工夫,斜脚踢在胡钊胯下。
两名禁军看得一哆嗦,望着红椒心底直冒寒气。
胡钊紧闭嘴唇,死死咬牙挺住,没有喊叫出声。
他看向红椒,破天荒地竟然送给她一个邪魅的笑容,虽然有些阴森,可确实是在笑。
跨前一步,一手扣住她下巴,用力捏紧,另一手攥紧她的胳膊,也用力捏紧,两眼直看到她心底。
红椒,很好!
岂止是辣椒,简直是只小母豹,又辣又烈,随时随地暴起伤人!
忽然,他松开她的下巴,一拳砸在她腹部。
红椒被砸得弯腰,佝偻下身子,却也咬牙挺住,倔强地不喊一声。
见红椒被打,黄豆怒了,冲着展强叫道:“狗东西,竟敢执法偏袒。你就等着玄武侯和白虎将军活剐了你吧!”
展强眼神一缩,挥手令人将三人带走。
胡钊想起黄瓜抱进美味斋的那个黑小孩,刚想进去,忽听街头传来马蹄声,眼珠一转,扯着美味斋的掌柜一起跟衙役走了。
这些人前脚刚走,板栗和葫芦就各自带人赶来了,然只在美味斋里找到抱着绿菠的小二。
板栗命孙铁带人守护绿菠,等随后赶来的云影诊治,他则和葫芦循着虎禁卫的足迹追了下去。
京都府衙,严知府得知红椒竟然杀了溟州巡抚胡敏的小儿子,大惊失色,再也不敢怠慢,当即命人将她看押起来,连黄瓜和黄豆一并捆绑,就要开堂审问。
板栗和葫芦一阵风似的赶来,却被虎禁卫拦住,展强斥责他们扰乱京都治安,还说若有分辨,等知府大人开堂审问再作处置。
板栗眼中喷火,他已经问了围观百姓,对刚才的事了然于胸,因此竟不跟他辩驳,从马上腾身而起,一个横扫千军,将他扫落马下,然后对着他胸膛狠狠踹下去,踹得他鲜血狂喷。
“狗东西,竟敢徇私!”
禁军们都惊呆了,不知该不该上前解救上官。
因为展强虽然是他们上官,可跟玄武侯的级别差太远了,再说,刚才确实是展指挥偏袒,所以,他们面面相觑,都愣在那里。
恰好胡钊因为得知弟弟已经不治身亡,悲愤万分,令将尸体抬到公堂来,今日要跟张家不死不休,这时才赶到。
葫芦问了张行,得知这人就是胡家人,也不多话,飞身下马,只两招,就将胡钊打得瘫倒在地。
“案情不明,要关押就一起关押,要审问也该一起审问。”板栗和葫芦将胡钊和展指挥押上府衙公堂,对严知府怒道。
下更晚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