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都听得愣愣的,不及品味这话的意思,就听里面笑声起来了,忙都静听伺候。
且说板栗进去后,目光在厅内一扫,只见张老太太婆媳和张家姑娘们,以及郑家婆媳和紫茄都在座,好些人样貌都有了大变化,如他娘郑氏、二婶曹氏肌肤都养白净了,红椒青蒜绿波几个更是出落得水灵灵的,还长高不少。
满屋子锦绣辉煌、珠翠耀目,看得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众姐妹见他呆愣,以为他乍见亲人,心情激动;郑氏想,儿子一向洒脱性子,不会流泪吧;张老太太和郑老太太早已忍不住鼻头发酸、眼眶潮湿了,想要叫一声“板栗”硬是叫不出来。
小葱忙走到哥哥跟前,从他手上接过苞谷,笑道:“瞧傻了?”低头在苞谷脸上亲了一下“苞谷,来,大姐姐抱你。等会大哥就顾不上你了。”
板栗觉得手上一空,方才惊醒过来,冲着大伙惊叹道:“咱们家真是美女如云哪!”
众人一怔之下,接着轰然大笑起来,小姊妹们笑得最欢畅。
张老太太正淌眼泪呢,也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对亲家道:“你瞧这娃儿,长这么大了,还是那个样儿!”
郑老太太喜悦地说道:“这样好!我就喜欢板栗这热闹性子。”
笑声中,红椒如一朵红云般飘到哥哥跟前,抱着他胳膊欣喜地问道:“哥,你瞧我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白了?”
板栗定睛细看妹妹,虽然称不上肤白如雪,肌肤却如象牙般光泽如玉,于是用力点头道:“白了!比以前还白!比面粉都白!”
众人刚笑完,闻言接着又笑起来。
红椒不好意思地捶了大哥一拳,嗔怪道:“你都是王爷了,还这么贫嘴。像啥样子?”
说笑间,长辈们都坐下了,又有丫头拿了垫子来,板栗便上前挨次磕头。
磕完了,被张老太太拉到身边坐下,夹在她和郑氏中间。
板栗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笑颜,只觉浑身轻松,心头那块如乌云般的阴霾霎时被涤荡干净。
这时绿菠跑过来,靠在奶奶怀里,仰脸问板栗道:“大哥哥,你说我们都是美女呀?”
她继承了曹氏的好容颜,一张小脸生得瓷白水嫩,这时显然很想听大哥夸她两句。
板栗肯定地点头道:“当然了。像咱们四妹妹和五妹妹这样的,是小美女;像你大姐二姐三姐紫茄姐姐那样的,是大美女;像我娘和二婶大舅母这样的,是中美女;奶奶和外婆是老美女。”
他一边说,众人一边笑。
黄瓜笑道:“大哥这张嘴,比黄豆还能扯了。”
张老太太喜悦地说道:“我孙女当然个个都好看了。奶奶和你外婆算啥美女?这老脸跟树皮似的”
板栗打定主意娱亲,急忙转脸对她道:“奶奶,你可不能这样说。就咱们清南村,那什么柳儿娘、花婆子、狗蛋娘,都比不上你跟外婆好看。”
丫头们听了愕然:王爷怎能把老太太跟那些村妇比呢?
只有张家人和郑家人听明白了:板栗不论富贵和地位,是真正把奶奶和外婆跟那些人比,这样张老太太和郑老太太听了才觉亲切。
这话郑长河爱听,不等俩老太太说话,站起来对儿孙们说道:“那是!当年清南村媳妇里头,就数你外婆长得最好看。”说完又觉得冷落了张亲家,又补充道“你奶奶也是不错的。”
张大栓朝他瞪眼道:“啥叫不错?”
见两位爷爷这样,小辈们顿时又惊又笑起来;青木和张槐都低下头;小葱急忙挥手让丫头们退下——本是家常笑谈,若是传出去混说就不好了。
郑长河摆开架势辩驳道:“咋不是了?他外婆往年可是刘家塘最好看的闺女,嫁过来是咱清南村最好看的媳妇。不信你们去清南村老辈人跟前查访,都这么说!”顿了一下又指着儿媳妇刘氏道“黄豆他娘也是刘家塘最出名的闺女,叫青木给娶来了。刘家塘两支花都落在咱老郑家。”
刘氏不料公公当人这么说,脸就红了。
郑老太太见小辈们笑得揉肚子,女儿媳妇等人也都低头微笑,不禁老脸发烧,对郑长河愠怒道:“当年好看咋了?这会儿还不都是脸上皱巴巴的!”
板栗大声道:“皱巴巴的咋了?就算脸上皱巴巴的,那也是咱大靖最慈祥美丽的老婆子!”
哄笑声中,郑氏狠狠瞪了他一眼,推他道:“别没大没小的!说说,咱什么时候回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