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娶!咱张家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事。人家咋想,那是人家的事!”
这时候,茶楼看热闹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一齐轰然大笑起来。
黄豆等笑声渐低,才对王突和胡钦等人道:“遇事不知权变,只认死理,那不是猪脑子?‘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当日,我妹妹是为了保护被人欺负的小妹,才与胡家二少爷相斗,其刚烈英勇不输男儿,令人赞佩,怎能说她失了名节?”
南瓜一边剥松子,一边嗤笑道:“二位满腹才华,见解倒是独特的很。倘若有那心怀歹意之人欺负你等姐妹,那是不是不用反抗,直接委身于他完事?哼,我张家女子才不会这样懦弱无能,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王突尚能镇定思考,胡钦终被气得变色,冷笑道:“张家二姑娘咬人下巴,也未必值得夸赞,贤兄弟又何必沾沾自喜!”
黄豆也冷笑道:“我妹妹咬人下巴值不值得夸赞且不去论它,若是此刻有宵小之辈或是外敌杀来,你家姐和我妹妹同时遇见,可以推想:那被玷辱清白失去名节的肯定是你家姐,绝不会是我妹妹!”
胡钦气得浑身乱战,语不成句:“你你”黄豆高声道:“我怎么了?这难道也不可能?别忘了,我大靖自永平十三年以来,边疆烽火,连年征战,莫非你们生活在这富贵温柔乡中,根本没有耳闻不成?”
茶楼中所有人都悚然而惊。
是啊,有好几次,外敌随时都要打到京城来的,若真是那样,有多少闺阁女子会被玷辱清白?
眼看他们就要吵起来,国子监一帮学生慌忙劝住。
王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低眉敛目轻笑道:“郑兄何必生这么大气?我跟胡兄不过是听这茶楼客人扯闲话,才多嘴插了几句。至于张家二姑娘嫁给谁,那是玄武王府的事,外人无权置喙。”
黄豆立即换上笑脸,道:“王兄这话说的是。小弟可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不过是跟胡兄争论罢了。百姓嘛,都喜欢谈论些家长里短的新鲜事,也没恶意的。还能不让人家说了?古语云,‘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嘴巴长在他们脸上,不让说也不行啊!”王突见他变脸这样快,实在不能揣测他的心意。
几人唇枪舌剑地争了一番,又各自转动心思应对眼前情势,只有苞谷看热闹看得有些无聊,松子仁也吃腻了,便伸出食指指向桌上的碟子。
南瓜见了低声问道:“想吃那个?”
那是一碟辣味豆(蚕豆),喝茶的时候用来磨牙的。
苞谷点点头。
南瓜笑了,捏了一粒放在弟弟嘴边,小声道:“先尝尝,喜欢再吃。”
苞谷就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添,顿时蹙眉,忙闭紧嘴巴,转过脸不看那豆子。
南瓜笑着把豆子丢了,拔开竹筒盖,喂他喝水。
就见黄豆抓起那锭白银递给胖子,笑道:“多谢大叔。”
胖子开心死了,接过银子连连向黄豆作揖“谢郑少爷。谢少爷不怪罪小的们胡言乱语。”
黄豆笑道:“刚才不是说了么,嘴巴长在你们脸上,想说什么,谁也管不着。再说了,就算不让你们说,你们心里不还是那么想!”他忽然转向掌柜的“掌柜的,在下忽然灵机一动,想了一个主意,给你指条发财的路子。”
王突立即警惕起来,盯住黄豆不放。
掌柜的半信半疑,赔笑道:“不知郑少爷有什么主意?”
黄豆对茶楼四面扫视一圈道:“老少爷们来你这茶楼喝茶听书,说说闲话,满自在的!他们既然喜欢扯些东家长西家短,你就该演这方面的戏让人看,如此来的客人才多。”
掌柜的听了有些为难,道:“可是小号本钱小,哪有那银子请戏班呢?再说,这地方也不大够。”
黄豆笑道:“今儿遇见我,算你运气,我就帮你一把。拿纸笔来!”
掌柜的一听,立即眉开眼笑,转过身,提着棉袍下摆就往柜台那边跑去。边跑边一叠声高喊准备笔墨纸砚。
甭管郑三少爷想干啥,只要他留下墨宝,那就跟白虎侯府沾上边了。再说,别看这郑三少爷年纪不大,在京城可是有名的很,那一年,把个铁嘴讼师都弄得灰头土脸的。刚才听他说,明年他就要参加大比了,若是中了状元,那他这茶楼不是有状元墨宝了?
掌柜的越想越乐,喜得屁滚尿流,亲自捧了纸笔来,小二端着砚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