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两人相处的种种场景,也不无情义,不过玄武王被国事家事侵扰,很快就奔赴西北边疆去了。
最后一出,明明没有结局,却最感人:玄武王竟然命人用积雪、树木、坟茔塑造了逼真的场景,他静坐在雪林中,思索周菡归还木雕的缘故;面对淳朴安宁的乡间生活,他由杀伐决断的玄武王化身为普通人,祈求一份真情,并相守到老
这一出,配乐用的是洞箫。
悠扬清冷的箫声回荡在天地间,将玄武王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那是尘埃落定的淡然,那是喧嚣过后的沉淀,那是勘破人生的从容,那是含着微笑的等待!
除了这些,每一出戏词也都填得极妙,或大气豪迈,或深沉隽永,或浑厚绵长,或缠绵悱恻,无不与当时情景、人物心态交融。
到底是“清明书生”其诗词曲赋的造诣,始终令人仰望,再者,他当时也被这不可思议的奇缘打动,触动文思,尽展所学,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写下这传世经典。
看着静坐在墓园中的玄武王,众人也陷入沉寂,仿佛意犹未尽,又或者在思索这戏的结局;女眷那边窃窃私议,又有低泣声传来,不知是何人落泪,还不止一个。
王穷最先开口。
他在这部戏中也有提及,然只闻其人,没有出场。
他本绝顶聪明,当下直问板栗:“敢问玄武王,何时纳侧妃?”
板栗听了一愣,跟着脑中灵光一闪,遂轻笑道:“纳侧妃?谁说本王要纳侧妃了?”
王穷面色有些异样,追问道:“王爷只娶正妃?”
板栗不答反问:“素闻王少爷才名远播,敢问‘大音希声’何解?”
王穷淡淡一笑道:“王爷自知,又何必考较在下。”
板栗点头道:“不错,本王确实知道。本王还知道,‘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同理,真情真爱也不用多,一份就够了;媳妇亦不可多,一个就够了。”
“噗”五柳先生喷出一口茶。
“咳咳”好几人都低头闷咳。
众人脸都憋得通红,一齐瞪向板栗——这个比喻和引申,好像有些牵强吧?
板栗展颜一笑,四顾铿然道:“在座各位都是名家,莫要嘲笑本王无知无识。本王就是这样想的:真情真爱不需多,多则失真;若要过安宁平淡的日子,媳妇也不能多,多则生乱。因此,本王不会管什么礼制,本王只会娶一个媳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哪怕以后没有子嗣,本王也不会纳妾!”
这话可就重了!
板栗看着大家呆滞的神色,问张槐道:“父亲,儿子这样算不算不孝?”
张槐斩截道:“不算!张家还有两个儿子呢!俗语云‘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张大栓张了张嘴,又颓然闭上了。
算了,张家穷得连媳妇都娶不上的时候,都没断绝子嗣,若是封了王反而生不儿子来,那可真是命了,挣也无用。孙子说的对,媳妇一个就够了,多了就乱套。那天晚上,菊花不过就提了一下,说他也能娶小老婆,老婆子便跟他闹了好几天,整天跟防贼似的防着他,他受够了!
听了玄武王父子的话,王穷叹了口气:这结局已经出来了!
他站起身,对板栗躬身一揖道:“学生恭喜玄武王!”又转身朝周夫子施礼“晚辈恭喜前辈!”
周夫子对他微微颔首。
周三太爷等人也都看着他目露赞赏之意。
至此,结局是显而易见的了,若等周家公布结果,则不免尴尬被动;若告辞离去,又会令人觉得他气量狭小,不如洒然面对,主动恭喜,才不致狼狈失落。
黄夫子赞道:“到底是王穷,不负美名。”
王穷笑道:“不敢当夫子夸赞。晚辈也是不得以,若这时转身离去,岂不灰溜溜的输了气势?既来之,则安之,好歹也要等酒足饭饱再走,方不虚此行。”
众人听了大笑,冲淡了些许伤感气氛。
板栗瞧着这个王少爷,没法不钦佩他,遂含笑举茶杯相敬,王穷急忙应答。
二人这般情形,众人见了都欢喜。
周三太爷环视左右,对侄儿侄孙们道:“这第八出戏就由你们来填词。需用心些,切不可让清明书生专美于前,说我周家无人!”
一言未了,众皆哗然。
周家子弟都表示一定不负所托。
田夫子望着周三太爷,愕然道:“还填?晚辈都已经填好了呢!”
众人听了一齐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