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啥急得这样?我都说了,外婆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不管你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真不同意,也不是就没法子了。”
黄瓜知他跟黄豆似的,最是主意多,急忙问道:“你有啥好主意?”
板栗嘿嘿笑道:“简单的很,你把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还能干看着不管?”
黄瓜顿时气红了脸,怒道:“板栗哥哥!你都是王爷了,还说这种话!”
板栗“嘘”了一声,探头对门口瞧了瞧,轻声道:“不是王爷我还不说呢!就因为是王爷了,有事我给你兜着。刘家跟咱们虽然有些疙瘩,又不是世仇;锦鲤也不是敌国公主,也没跟人定亲,什么大不了的事,弄得这样!”
他说得很认真的样子,不像取笑,黄瓜发作不得,又觉他说的话荒唐,只得咬牙忍住,努力控制自己。
板栗见他不出声,笑道:“怪不得在京城的时候,任谁给你提亲都不答应,原来是心有所属。”
黄瓜道:“我不想跟那些人家联姻,还有个缘故:我不想娶他们的女儿。”
板栗嬉笑道:“知道,知道,你想娶锦鲤嘛!”
黄瓜摇头道:“不光是这样。我是不打算出仕的了,就在家打理家业,所以,也不想娶那些看中郑家家世的人。”
板栗霍然坐直身子,诧异地问:“为何不出仕了?你不打算考科举了?”
黄瓜认真看着他道:“这你都想不到?我们家,大哥是武将,已经封侯,黄豆将来成就必然也不低,你觉得,我就算考,能有多大作为?”
板栗面色就沉下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像黄瓜这样的,若放在一般人家,前景也不会太差;可在郑家,就真的没出头之日了——朝廷不可能在重用葫芦和黄豆的同时,还重用他的。
他轻声问道:“你真的不考了?大舅知道么?”
黄瓜摇头道:“爹还不知道。不过,我还是要考的,至少也要考个举人回来。郑家将来也是诗书传家,不读书怎么成!”
见板栗一副不忍神情,遂笑道:“别做那丧气模样!我都没难受,你难受个啥劲儿?再说,我觉得自己也不适合当官。不用去官场上拼,我还省得费神哩!周爷爷家那么多人,也没几个当官的,谁还敢小瞧他们?不单我,我瞅着青莲也是不想出仕的。还有,家里也是好大一摊子,不能靠爹一个人撑着。”
板栗想起周家那些叔伯,遂平静下来,微笑道:“是我眼界窄了。咱们不指望成为簪缨豪族,也不用刻意装扮成书香门第,咱们就另立一派:耕读世家!”
黄瓜听了眼睛一亮,笑道:“这形容妙的很!‘耕读世家’,是咱们的本色。”
说笑间,忽又想起刚才的事,忙催促道:“你快过去吧!那边不知咋样了。”
板栗这才起身,一边摇头道:“咱们跟刘家还真是扯都扯不断。”走几步又回头“你得了空去问问青莲,有没有喜欢刘家的墨鲫,咱们也好早做准备。”
黄瓜看着他的背影,失笑不已。
东院上房,郑家父子和婆媳、张家父子和婆媳,八个人,男女老少分坐两旁,丫头婆子等伺候的人一个不在,刘家小姑也不在,另在其他屋子有人陪着。
郑家老两口态度异常坚决,一定不答应这门亲事。
郑老太太掰着手指对张老太太数说跟刘家的过往:从二十年前泥鳅被人贩子抱走那场闹剧说起,说到七年前小葱跟泥鳅议亲不成那件事,再说到两年前一桩桩,一件件,点数得清清楚楚,连郑氏被泥鳅娘在脸上挠了一道血印子都说了出来,越说越气,简直咬牙切齿。
张老太太也跟着附和。
一来张家本来就是当事人,没可能置身事外;二来亲家这么生气,还不都是为了外孙女小葱,可小葱是她孙女,她当然要跟亲家共进退、一个鼻孔出气了;三来张老太太也不看好这门亲,心想黄瓜娶谁家闺女不好,非要娶锦鲤干啥?
她拍手道:“咋转来转去又跟他家搭上了哩?不是我说,如今咱们还怕找不到好媳妇?我娘家来了好几个侄孙女,回头郑嫂子你去瞧瞧。瞧中了谁,我给做媒!”
郑氏对婆婆嗔怪道:“娘!”
郑老太太白了女儿一眼,道:“菊花,你今儿别劝我——我晓得你是来劝我的,我是不会答应让黄瓜娶锦鲤的。”
郑氏蹙眉道:“娘先别扯那些老黄历,我就问一声:锦鲤这闺女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