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去也没用。唉,我是一点也认不出。还有,今日索性公开审理,咱们样样都依从他,省得他在推脱。”
张杨点头,对张槐道:“若不能确定,哥哥嫂子去了,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他和黄豆身在官场,考虑得比旁人更多一些。
郑氏道:“可是我总觉不能心安,必定要亲自去瞧一瞧才能放心。”
张槐想了想,低声道:“不如这样,咱们先等一会。”抬头吩咐小葱道“你多带些人去,一有新情况就派人回来报信。我跟你娘马上就去。”
小葱忙点头答应,郑氏也无语,算是同意了。
当下议定小葱、山芋、黄豆随着张杨一起去,红椒香荽则不准去,她们是大姑娘了,公堂那样的场合,如不是必须,肯定不准去。
众人纷纷议论,只有玉米神情恍惚,仿若大难临头:此一去,他还能回来吗?
花生平日与他最好。二人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一起长这么大,见他这样,心里也难过,便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陪你去。”
玉米眼睛就红了。默默点头。
还有一人也在发呆,就是张老太太。
她看着玉米,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养了五六年的孙子,如今忽然说是假的,真的却去官府告状去了,她如何能接受并转过弯来!私心里对眼前这个十分不舍,对另一个很排斥,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希望一切还跟往常一样不变。
当下。张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刑部。
今日比昨日不同,刑部衙门前的街道上不知聚集了多少人,都来看玄武王府认子。众人听说今日公开审理,都欢呼不已,也不嫌热,都挤在那等着。
再说陈家人,也是一晚不安宁。一大早,老太太就命人做了细粥和各式点心。催陈老爷亲自给大苞谷送去。
陈老爷也想儿子,便带着聪明鬼和机灵鬼两个。往刑部大牢送饭。大苞谷暂未被定罪,加上他们舍得使银子,因此很容易就进去了。
及至见了面,发现儿子形容憔悴、嘴唇灰白,衣上汗血混合,分明被用了刑。顿时惊得魂飞魄散,慌张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昨儿夜里又审讯了?”
这儿子虽然是捡来的,可他从来没舍得动他一个手指头,如今到了亲爹娘这,却被折磨成这样。怎不让人心疼。
两小鬼也哭得稀里哗啦。
大苞谷有气无力地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哭,让弄饭给他吃,又问外面的情形。
聪明鬼忙装了粥递给少爷,机灵鬼就开始回话,从四家点心铺子的开张说起,一直说到京城百姓对此事的反应。
大苞谷熬着身上疼痛,一边吃饭一边听。
当他听说赌场还为此事开了赌盘,顿时眼睛一亮,忙命机灵鬼详细说,是怎么回事。
机灵鬼就道:“就是赌坊赌少爷和那个假玉米谁真谁假,押银子来着。”
大苞谷便问:“押谁的多?”
机灵鬼怕他难受,小声道:“押假玉米的多。”
聪明鬼“哼”了一声道:“那是他们瞎了狗眼!少爷不用生气。我们都相信少爷,我就押了十两银子,赌少爷赢。”
大苞谷把饭碗放在地上,呵呵笑了起来。
先小声笑,后大声笑,最后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陈老爷慌了,忙道:“儿子,他们不能辨明真相,那是他们有眼无珠,阿爹也相信你。”
大苞谷摇头,慢慢止住笑,示意三人靠近木栅栏,压低声音道:“爹,你回去,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去赌场押我赢。聪明鬼,机灵鬼,你俩听好了,分几家赌坊,不能在一家赌坊押;也不能用一个人的名字押,都分开”
嘀嘀咕咕,仔细交代了聪明鬼和机灵鬼许多话。
陈老爷听得心惊胆战,颤声问道:“要是要是输了,怎么办?再说,朝廷虽然没有明令禁止聚赌,京城管得却严。”见儿子脸一沉,忙又道“不是阿爹不信你,是是玄武王府太可恶了,不信你就算了,还把你伤成这样。儿子,听爹的话”
大苞谷打断他的话,沉声道:“阿爹,你听好了:这个亲我一定要认,也一定能认得成。但是,儿子答应你:就算认成了,我也改姓陈,往后就给你当儿子。一辈子给你当儿子!下辈子还给你当儿子!”
陈老爷瞪大眼睛,似哭似笑地问:“真的?”
大苞谷斩截道:“真的!但儿子一定要向他们证明,我就是张家玉米。这口气我一定要出,一定要让那假玉米不得好死!也也让张家不好过!”
他不认亲爹娘了,接下来要做的,只是证实自己的身份。
陈老爷激动万分,用力点头道:“阿爹帮你!阿爹帮你出气!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