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在他肩膀上的海葵,眼中带着少有的关切,像是看着一朵守护着的梅花,周围的冷都被温暖了。
“小时候我母亲带我去过一个小岛,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他低低的嗓音充满了回忆,他的手搭上她肩膀环住她,顿了顿,说:“有一次,我潜入海底看到了一种奇怪的花,当我第一眼见到它时,我简直不敢相信在海底除了珊瑚海草以外还会有俊俏的花朵昂然挺立。我情不自禁地游近它,一伸手就被它蛰了一下,然后它居然逃走了。”
“逃走?”海葵惊奇地问道,“它会走?”
“不,它不会走。”夏侯羿的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是寄居蟹在走,因为它依附在寄居蟹的螺壳上,我惊动了寄居蟹,使得原本不移动的海葵随着寄居蟹四处走动。后来,我上岸之后,有人告诉我,刚才蛰我的那种像花东西,叫海葵。”
海葵听了心底一阵小鹿乱撞,有些了然,又有些懵懂,他想说什么呢?
不等她细想,夏侯羿又说:“母亲告诉我,海葵和寄居蟹相互依附,这样海葵可借寄居蟹在海中四处游荡,对寄居蟹来说,海葵可用来伪装,可杀死寄居蟹的天敌,因此保全了寄居蟹的安全。”
海葵静静听着他回忆往事,这是夏侯羿第一次跟她说小时候的事,让她觉得他们有某些地方似乎靠得很近很近。见天色有些暗下来,夏侯羿把烛火点燃,并拿来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那种感觉。”那时他在楼上,她一身绿衣,迎着柳枝飘絮,清秀可人,美不甚收。“真希望我是寄居蟹。”
海葵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唐突,现在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感觉到好像他们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一样,也许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
“所以啊,我希望经常和葵儿下棋。”
“你是想提醒我的棋艺并不如你?”海葵有些懊恼地开玩笑说,“你就嘚瑟吧。”
夏侯羿不忍心看到她如此懊恼,便忍俊不禁道:“那葵儿是想要我让着你?”
“谁要你让了?”海葵不服气道,“你只是赢了一盘棋而已,下一局你可不一定赢。”一挣扎双目又撞上他那深邃的眸光,不由又撇开了脸。
夏侯羿盯着她绯红的侧脸,问:“葵儿过了春天满十七了吧?”
“嗯。”
“我比你差不多年长七岁,自然是比你经历得多了,不如葵儿跟我学医可好?”
“你愿意教我?”
“教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可?”
“谁说要嫁给你……”
“愿赌服输。”
“所以,这是条件吗?”
夏侯羿有些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说:“葵儿,我的心意你到底是不知道还是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