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娃

    故事梗概：

    黑娃出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母亲多病，父亲早逝，他好不容易娶妻完婚，生下一女，谁料妻子突患绝症身亡，为给妻子治病，黑娃欠下了不少外债，于是他出外打工，与一姑娘米雪相遇，两人情投意合，准备在春节回黑娃家过年，为了能和上过大学的女友顺利完婚，一向老实本分的黑娃也多长了个心眼，他决定隐瞒自己已成家为人父的婚史，当其母秀英知道儿子要带女友回家过年的消息后，也怕黑娃的女儿朵朵会影响到儿子的婚事，便欲将两岁的孙女送人

    恰好邻村一对夫妇，婚后多年不育，其母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人世，为宽慰其母能在离世前看见家有子孙，安心合眼。夫妇二人打探到消息后，便急忙前来黑娃家，希望抱养女孩，但却因为家庭条件不好遭到了黑娃家人的拒绝，心切的夫妇二人还是不甘心，于是便请来了几位有德望的乡邻来说合此事，开始了一个借娃，还娃，又借娃，遂又还娃，最后认亲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人物：

    秀英：女，52岁，黑娃的母亲。

    黑娃：男，26岁，农民。

    米雪：女，25岁，黑娃的女友。

    朵朵：女，2岁，黑娃的女儿

    金仓：男，55岁。农民。黑娃的远房表舅。

    满堂：男，30岁，农民。

    俊芳：女，28岁，农民，满堂的妻子。

    爱民：男，56岁，黑娃同村村民，金仓的同学。

    群众演员若干。

    1 黑娃家日内

    镜头：

    （1）黑娃的女儿朵朵在院子里玩耍，窑洞前，黑娃的母亲秀英正拿着笤帚扫院子，朵朵突然被旁边的簸箕绊倒，哇哇的哭，黑娃妈扔下笤帚，拉起朵朵，一边给朵朵拍去棉裤上的土，一边将朵朵揽到怀里：“奧，奧，我娃不哭，我娃不哭，你爸回来给我娃买好吃的跟玩具，奧，奧，罗罗面面，七斗八罐罐罗罗面面”朵朵一会儿便停止了哭，又开始在院子里玩。

    （2）黑娃妈又开始扫地，扫一会儿，就直起身子歇息一会，她一手拿着笤帚，另一只手掠了一下额前的已经泛白的发丝，眼睛看着门口玩耍的朵朵，深深的叹口气，轻声自语：“哎，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什么孽了，让我朵朵娃这么碎，就没妈哩，哎，还让我黑娃欠了一屁股的帐，跑到远处打工，这家里，就剩我一老一少，真是冷清，哎，有啥法子呢？”黑娃妈撂了笤帚，一边拍打身上的土，一边坐到窑前的老式小圈椅上。

    2黑娃家夜内

    黑娃妈的窑洞里，简单的摆设，一张老式的方斗桌子上放着一台19寸彩色电视，旁边放两张板凳，对面便是偌大的土炕，土炕的一角放着一部电话，黑娃妈半躺在炕上，一只手臂支着头，一只手轻拍着朵朵。朵朵似乎还没睡意，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奶奶。

    叮铃铃，电话响起。黑娃妈起身接电话。

    黑娃的声音：“妈，睡了吗？”

    秀英：“没，正哄娃睡哩，你好的吗？你在外头一天忙不忙？”

    黑娃：“好着哩，也不太忙，妈。”

    秀英：“那我娃好，妈就放心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黑娃：“妈，我想跟你说一个事。”

    秀英：“啥事吗？你说，妈听的哩。”

    黑娃：“妈，我在河南这边谈哈一对象，想过年领回来，到咱屋转一哈。”

    秀英(面露惊喜之色，忙把电话听筒从左耳换到右耳，紧紧贴在耳朵上，)大声问：“真的，是真的？你咋不给妈早早说呢？”

    秀英(长出一口气)：“哎呀，你找哈媳妇妈就高兴了，你看咱村上现在喔几个光棍汉，多年哩都找不哈媳妇，哎，最近这几年，咱附近这村上，想找个合适的姑娘比登天还难，大部分女娃娃都出门打工，一出去就嫁到外地，不回来咧。更何况你这情况，哎，不说那些债，还托个碎娃，你不知道，把妈都熬煎咋哩，这一哈好，这一哈好，我娃领哈媳妇，妈总算是不用再发愁哩。”

    黑娃：“妈，你再不熬煎，我这对象人还不错，人家还上过大学呢？不嫌咱屋在农村，也不嫌我文化低。你放心吧！妈，我也一年多没回来了，今年过年想早早回家，也好和您还有还有朵朵过个团圆年。

    旁白：说起朵朵，黑娃似乎有点闷闷不乐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堵在心口。

    秀英：“好好，妈等你，等我娃早早回来，妈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就说下午妈咋手心痒哩，原来是我娃给妈报喜了。”

    黑娃(笑了笑)说：“妈，那就这，我挂了哦。”

    镜头：

    （1）黑娃将手机放进兜里，一个人在路灯下徘徊。

    （2）秀英放下电话，坐在炕上，自语：“哎，我娃总算是给我把媳妇领哈哩。”秀英又摇摇头，轻轻的出了口气。转身，朵朵已经爬起，在拿玩具耍。秀英嚷道：“赶紧睡，赶紧睡，小心着凉了。”黑娃妈将朵朵拉进被窝，盖好被子，又哄朵朵睡觉，一会儿，朵朵就进入了梦乡。

    （3）黑娃妈看着熟睡的孩子，翻来覆去却怎么也不能入睡。

    旁白：一个未结过婚，而且读过大学的女孩，会愿意跟自己的儿子黑娃，而且黑娃还结过婚，还有一个叫两岁的孩子？一想起黑娃即将领进门的媳妇，秀英的心里便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一夜没睡好的秀英，大清早便带上朵朵，去了黑娃的远房表舅金仓家，一进门，秀英便直奔主题。

    3金仓家日内

    秀英：“仓娃哥，我今天来跟你商量个事，我给你说，咱黑娃昨个打来电话，说在外面找哈媳妇哩，准备年前回来，你说，我这心里怎么老是不踏实呢？你想，人家女娃又没结过婚，听黑娃说还念过啥书，好像还是个大学生呢，你说人家到咱屋来看后，会不会嫌咱屋穷，哎！你看在咱这附近，现在找个媳妇也不容易，更何况咱家黑娃喔情况？你说这事要是黄了，该咋办？”

    金仓给表妹秀英端了一杯水，然后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低下头，想了想：“哎，你先别着急，找哈媳妇了是好事，但现在这事也没个准？现在的这年轻人，谈对象也没个正性，一会成一会散的，你熬煎的事我也知道，你是怕人家媳妇嫌咱朵朵，我给你说，黑娃他们回来也就是转转，几天就走，我看不如是这，你先把娃寄放到谁家，等他们走了再接回来。”

    秀英皱皱眉头，轻轻叹气：“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哎，我想了一宿，觉得女娃娃家，养大了还是给人家，要是黑娃的婚事因为朵朵黄了，那可怎么办？仓娃哥，我想，还不如趁早将朵朵送一户好人家，这样黑娃的日子以后也好过些。你看这行不行？”

    金仓猛吸一口烟：“这这么大的事情，你得和黑娃商量商量，我也不敢做这主，要不，你先回去，叫我看能不能先帮你找一个临时安顿朵朵的地方，先把眼前的事情应付一哈？你看行不行？”

    秀英：“那好，那你在你这附近的村子看看，哎，那只能是先这样。”

    秀英和表哥道别，满脸愁容的拉着朵朵走出了金仓家的大门。金仓站在大门口，望着离去的秀英，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转身进去。

    4金仓家村口日内

    第二天吃过早饭，金仓在村口，看一群老年人摸花牌，突然瞥见满堂朝自家门口走去，便转身回家。一边走一边喊：“满堂，满堂。”

    满堂：“仓娃叔，唉，今想托你打听个事。”

    金仓：“哦，进屋，先进屋再说。”

    进到屋里，金仓的老伴给两人倒上茶，金仓掏出两根烟，给满堂递过一支，满堂接住，一边掏打火机，一边先给金仓点上。

    金仓：“满堂，你有啥事只管说，只要是叔能帮上的，那一定会帮你的。”

    满堂坐在沙发上，深吸一口烟，沉重的吐出一堆烟雾，轻叹一声:“仓娃叔，不瞒您说，我跟俊芳结婚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医院去了好多处，秘方用了无数个，真是啥方子都逞遍了，也不见她肚子有动静，这两天，我看我妈哦身体是不如从前，她老是念叨说我家人丁稀缺，你也知道，我爷是单蹦，我大也是单蹦，到我这辈虽说有几个姐，但儿子也只我一个独苗，可现在都30出头了，还没有个娃，我妈为着事成天的唠叨，说的我都心烦，她说是我爷、我大走时都没看见孙子，她怎么也要在合眼前看见我和俊芳有个娃。哪怕是抱养个孩子，她也安心了，人常说，抱个娃说不定就能给自家引来个娃。我跟俊芳也商量了，索性养个娃算了。今个我就是想拖叔您给打听打听，看那有合适的娃娃。”

    金仓一听，沉默了一会，将烟头上的烟灰在烟灰缸边弹了弹，说：“哎，你的心思叔知道，是想叫你妈高高兴兴的走。对了，你妈这两天身体咋样？”

    满堂愁眉不展：“哎呀，这几天饭量看着不行，不好好吃，哎，不好说叔，你还是赶紧帮我打听打听，也好让我妈她老人家早早看到我领养的孩子。那样她也心安了。”

    金仓露出惊讶之色：哦，你说你妈喔身体哦，那是这，既然你决定抱养，叔就给你这些天留个心，给你挡一挡，看看是否有合适的人家。”

    满堂赶紧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金仓添满，一脸认真地说：“仓娃叔，你这人在咱方圆几里交往的人多，这事你就多费心了，说成了，我到时好好的谢谢您。”

    金仓：“看你，见外了，咱两家多年的关系，叔是看着你长大的，小时候你常跟在叔屁股后面左右不离。你的事叔能不帮忙！”

    满堂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叔，那时候跟在你后头没人敢欺负我么！”

    满堂金仓两人相视而笑。

    满堂一边将手里的烟头撵灭，一边起身欲走：“叔，那是这，你先在，我就不打搅您了，我得赶紧回去，看我妈这会情况咋样？”

    金仓：“那好，那好，你赶紧回，有啥事叫叔。”

    满堂起身：“知道了，叔，你在，我先过去了。”

    满堂出屋，金仓起身送。

    5黑娃家日内

    晌午，正在屋子外面洗衣服的秀英听见电话响，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掀门帘进窑里，拿起电话。

    金仓：“秀英，哎，告诉你个事情，今个我村上的满堂来我家了，这满堂跟媳妇结婚多年都没娃，正好拖我打听想抱养个娃娃，你看这事还真往一起撵，你寻思一哈，要不先把娃搁他家一阵。不过你最好还是和黑娃通个气，看他啥意见？”

    秀英想了一会说：“仓娃哥，不用给黑娃说了，我明到你屋去，咱再商量。”

    6秀仓家夜内

    秀英推着车子带着朵朵到秀仓家时，天已擦黑。

    旁白：晚上，在金仓家，秀英和表哥金仓，商量了半天。秀英最后决定，将孙女朵朵暂时寄居在满堂家。

    7村口日外

    一周后，金仓在村头遇见满堂，便招手叫住他。

    金仓看看四下没人，压低声音告诉满堂：“满堂，你拖叔办的喔事说的有眉眼了。”

    满堂听后眼睛一亮，从兜里赶紧往外掏烟：“哎呀，仓娃叔，你这人办事，真是神速，快说是那的娃娃？”

    金仓接过烟挂在右耳朵上，拍着满堂的肩膀：“满堂，你先别急，咱到屋里，慢慢说。”

    满堂满脸堆笑，眼睛都乐的眯成一条缝：“叔，走走，到我屋，到我屋，刚称哈二斤上等茉莉，咱边喝边说。”满堂热情的拉上金仓就走。

    镜头：（1）满堂家门前，低矮的土胚院墙，装了一扇旧时的很窄小的木门，院子里，凌乱的摆放着一些农具和柴火。院子里，两面老祖先留下的窑洞，东边靠墙的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厨房。

    8满堂家日内

    二人走进窑洞，满堂将金仓让到椅子上。

    满堂高声吆喝：“俊芳，俊芳，仓娃叔来了，赶紧把我买的喔茶叶泡上。”

    俊芳：“哎，来了来了。”

    俊芳端茶入：“叔，给你晾到这，慢慢喝。”

    满堂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盒猴王烟，给金仓点上。

    金仓眯着眼睛，轻吸一口，吐出一圈烟雾：“满堂，是这，都是自家人，叔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叔给你说的这个碎娃命苦，一年前娃她妈得了病去了。”

    满堂两口子一齐：“奥，是这。”

    俊芳看着金仓，眉头轻皱，轻轻叹口气：“哎，那娃也恓惶的。仓娃叔，娃多大哩。男娃吗女娃？”

    金仓：“女娃，过了这个年，就叫3岁哩。”

    满堂看着俊芳：“哦，那也不大。记不哈以前的事情。”

    俊芳：“女娃好，女娃好，女娃是妈的贴身棉袄。我还是爱女娃娃。”

    金仓看着满堂两口子，转身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满堂，哎呀，这里面还有点事，叔得跟你说清。”

    满堂和俊芳互相看了一下，一下子又露出惊疑的神色。

    俊芳：“叔，咋里吗，你说。”

    满堂斜了俊芳一眼：“你看你这人，你急啥吗？听仓娃叔慢慢说吗。”俊芳看了满堂一眼，低头转身，坐到一边。

    金仓：“满堂，叔给你说，这娃她爸为给媳妇看病听说也欠了不少债，如今在河南那边打工，最近说是谈哈个媳妇，年前要到家里转转，年后就走，娃她奶奶，这年龄大的人，想的事多，担心怕娃，影响了这门婚事，就想把娃先寄放到一户人家，是寄放。”金仓将最后两字说的很响亮。

    满堂：“哦，原来是这情况。”满堂又看了俊芳一眼，叹了口气。

    俊芳：“叔，我两口子现在真心想抱养个娃，这，哎。”俊芳欲言又止。

    金仓：“满堂，俊芳，你看，叔给你说，这给娃这事，你想，娃她奶奶一个人也不敢拿这事，得跟娃他爸商量了再说。现在她能拿住的就是先把娃先安顿到一户放心人家里。叔当时也觉得有些不美气，咱是实心要个娃，不是办托儿所幼儿园。但后来叔一想，其实也是替你们考虑，你看你妈年龄也大了，卧病多年，最近这身体也是一阵好一阵坏的，叔跟你也不是外人，有些话就明说了，现在又眼看到冬至了，人常说，这老年人，不是年前就是节后，叔是这么想的，要不咱先把这娃接过来，让你妈他老人家啊高兴高兴，这样，你两家的事情就都理顺了，两全其美，你两口子看，先这样行吗？”

    满堂迟疑片刻，看了看在一旁站着一直没发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俊芳说：“叔，那好，我和俊芳商量一下，再给您回话。”俊芳猛的回过神，走上前来，给金仓添上水，也随声附和：“仓娃叔，那叫我俩再商量商量，回头给您个话。你看行不？”

    金仓喝了口水，起身：“行么，行么，这事还得你两口子订，叔只是个建议，有啥说的不对的地方，你两口子可别犯病，奧！那就这，那我先走哩，就是喔样个事，你俩再好好商量一哈。”

    俊芳满堂一齐送金仓出门。

    8满堂家夜内

    镜头：（1）土炕上，俊芳躺在被窝里。满堂斜靠在枕头上抽烟。

    满堂一边抽烟一边说到：“哎呀，弄了半天，还是个托管娃。这事情，哎”俊芳咳了几声，挥了一下手，埋怨的说：“哎呀，再不抽了，呛死人了，哎，我给你说，我看这也没啥，索性咱就先把喔娃先要过来，管上一阵，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喔一家人会因为保儿子的婚事把娃真的送人呢？那样咱不就优先一步，再说咱妈这几天情况也不见好，接过来也让她高兴高兴吗？说不定管上一阵这娃还真会给咱引个亲娃呢？”

    满堂：“啥，咋能还能引个娃？”

    俊芳眼睛斜了一下满堂，用手点了一下满堂的脑袋：“哎，你喔猪脑子，连喔都不知道，人家老年人说，先养个人家的娃娃，就有可能自己怀上，灵验的很呢？你看咱邻村喔狗娃家，不是也多年没娃，最后不就是要了个人家的男娃，后来自己第二年就生哈个女娃吗？对了，你就听我说，咱先把这个娃接来，说不定还给咱引个牛牛娃哩！到时候那家人要再接她娃回去，咱就给她还回去算了。”

    俊芳扑哧一声笑了。

    满堂：“哦，看把你灵的，这贼灵，这么多年咋就灵不出来个娃。”

    俊芳从被窝里伸出手掐了一下满堂：“滚你的脸，那壶不开提哪壶。”

    满堂：“老婆饶命，我掌嘴。”

    满堂又抽了一口烟：“那你喔意思是先借上。”

    俊芳果断的说：“对，先借上。再看情况。”

    说完，俊芳关灯，两人睡觉。

    9黑娃家日内

    镜头（1）秀英坐在炕上，出神的看着墙上的日历：“哎呀，这日子过的真快，又要到冬至了。哎，眼看着这一年又完了，我朵朵娃又长大了一岁。哎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管这个娃娃还真累的不行。哎呀”

    镜头（2）秀英一阵咳，拍着胸口，起身下炕，她一边摇头一边自语，走到衣柜前，翻出几件娃娃衣服，拿出一个红包袱，然后将几件儿童玩具也顺便包进去。

    10金仓家日内

    镜头（1）金仓刚吃过早饭，正坐在火炉前看电视。

    镜头（2）满堂和俊芳提了一箱奶，一盒饼干走进金仓家院子。

    满堂：“仓娃叔，在屋没？”

    金仓起身掀起门帘：“来来来，在呢，在呢！进来进来！坐”

    俊芳和满堂坐到炕沿上，俊芳满面笑容：“仓娃叔，吃了饭了？”

    金仓边找电壶和杯子，边说：“刚吃了，我没事，看电视呢？”

    俊芳：“我婶呢？”

    金仓：“不晓得，当么出去窜门子去了。”

    俊芳：“哦。”

    金仓给满堂和俊芳递过水杯：“喝口水。”

    满堂和俊芳将水杯端在手里，满堂开口说话：“仓娃叔，你昨说哈喔事，我跟俊芳商量了一哈，想把娃先接过来。还得麻烦您跑个腿，跟人家回个话，咱再挑个时间，一起去接娃。”

    金仓听了，一边用火炉勾子揭起炉盖，一边蹲下取块煤：“哦，你只要商量好，我跑腿没问题。”

    俊芳用胳膊扛了一下满堂。满堂放稳杯子：“仓娃叔，我俩商量好了，先顾眼前，就是不知道人家那边现在是啥情况？”

    金仓将一块煤扔进炉子，盖好：“哦，那边，你净放心，叔给你再联系。”

    满堂和俊芳高兴的谢过：“叔，那就劳烦你了，那我两先走了。”

    金仓指了指炕边的饼干牛奶：“你看你两口子，自家人，你来了就对了吗，还拿这些东西走啥？不是见外的很吗？”

    俊芳：“叔。屋里没啥给你拿，就买了点东西，也是我跟满堂的一点心意。”

    三人高兴的道别。

    10黑娃家夜内

    黑娃妈坐在炕上，身旁放着一个包袱，她看着熟睡的朵朵，脸上露出很难过伤感的样子，她一边用手扶起朵朵额头的几缕发丝，一边给朵朵揶好被子。自语：“朵朵，我娃先受几天委屈，奶奶过些天就去接你。”

    11日内

    镜头：（1）第二天早上，秀英坐在炕沿上，朵朵在地上玩。秀英满面愁容，不住的唉声叹气。

    镜头：（2）金仓正在给满堂家打电话：“满堂，你赶紧过来一哈。”

    镜头：（3）满堂放下电话，跑出窑洞，对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俊芳神秘的说：“哎，俊芳，仓娃叔叫我到他屋去呢！我估计是咱说的喔事可能八九不离十了。”两口子兴高采烈。

    俊芳喜上眉梢，用湿手拍了一下满堂的头，笑着说：“那你赶紧去，赶紧去。”

    12金仓家日内

    满堂走进金仓家院子，喊了一声：“仓娃叔，我来了。”

    金仓掀起门帘：“来来来，先坐哈。”

    满堂急切的问：“仓娃叔，是不是借娃的喔事有消息了。

    金仓慢条斯理的说：“哦，差不多了，就是娃他奶还是有些舍不得娃，你看，叔给你说，你先回去准备一哈，咱明天去他家看娃，看能不能连上领回来。”

    满堂一听，两手不停的在一起搓：“哎呀，叔，这太好了，好，我这就回去，叔，你放心，剩下的事情我知道咋办。”

    金仓笑了笑说：“那就好，那就好。”

    满堂从金仓家出来，高兴的一路哼着小曲“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

    黑娃的邻居翠花急忽忽走过来：“满堂，满堂，赶紧往回走，我刚从你屋出来。你妈都发紧哩。”

    满堂一听，脸色骤变：“啊，”一溜烟小跑离去。

    翠花眼睛一斜，轻哼一声，自语：“咦，你看这哈送，妈都快咽气了，他还高兴的在这胡转悠，哼，还唱戏呢？啥人吗？”翠花白了一眼离去的满堂，摇摇头离开。

    13满堂家日内

    满堂刚跑进自家院子，就见俊芳从窑洞里奔出，满脸惊恐：“满堂，你可回来了，我刚跟翠花嫂子谝了一哈闲传，就想起给咱妈送水喝，谁知道咱妈迷迷瞪瞪的，我跟翠花叫了好几声，她都不答应，你赶紧看去。把我吓的。”

    满堂急忙奔窑洞，翻身到炕上：“妈，妈，你醒一哈，我是满堂，你醒醒满堂一脸的紧张。

    炕上的满堂妈缓缓的睁开眼，有气无力的说：“满娃，你可要叫妈走前看见孙子啊！”说着又闭上了眼。

    满堂一下子来了眼泪：“妈，妈，娃明天我就给您接回来了，就可要等着呀？明保证叫你看到孙子。”

    一旁的俊芳也哭丧着脸，一副伤心的样子，她顺手将被子给婆婆往上拉了拉。

    满堂转身对着俊芳：“还木囊啥呢，赶紧叫医生去，赶紧。”

    俊芳：“哦，哦，我这就去。”

    俊芳转身跑出院子。

    14黑娃家日内？

    早晨9点多，秀英坐在炕上，正给朵朵穿棉衣服。？

    院门响，金仓和满堂推着摩托进院子，满堂手里拎着一盒饼干，一袋中老年奶粉，一串香蕉，还有一身漂亮的小孩衣服，从摩托车上下来，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金仓将车停在院子里。？

    秀英闻声赶紧下炕，走出院子：“奧，都来了，来来，进屋里暖和暖和。”？

    几人坐定，秀英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给金仓，然后忙乎着倒水。满堂看着炕上坐的漂亮的朵朵，眼睛里透出一丝爱意。？

    金仓拆开烟盒，拿出一支递给满堂，又将一支塞进自己嘴里，满堂赶紧起身掏出打火机给金仓点燃。？

    金仓开口：“秀英妹子，你既然信的过我，把这事交给我管，我今来就是把娃这事说一哈，这就是我村上的满堂。”金仓看了一眼满堂。？

    满堂朝秀英点点头，叫了一声：“婶婶。”？

    秀英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答应了一声：“哦。”？

    金仓抽了一口烟：“秀英，你看，眼看着快过年了，黑娃也快回来了，咱就把这事订下，把娃就先放到满堂家里，你看咋样？”？

    秀英轻叹一声，看了一眼朵朵：“哎，我也是没办法了，这娃自从离了妈，就一直跟着我，要说猛的不在身边，我还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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