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可以藉着家族余留的势力入朝为官,甚至取得永享安乐的爵位。
可他嗜武成痴,无心权位,待人又异常的冷淡,包括养育他的腾王也没见他展颜欢笑过。
这世上唯一能打动战森寒的人,只有一个女子──
腾王膝下排行第三的养女,名义上是战森寒的三妹。
只是,她嫁了,嫁给别的男人,带着战森寒对她的怜爱,投入别人的怀抱,永远不会属于战森寒。
“森寒,你就忘了三丫头,跟柔希好好过”腾王语重心长的劝着长子,从战森寒的表情,腾王看得出他旧情难忘。
“父王为何不成亲?”战森寒简明扼要的反问,截断了养父的劝说。
“我老了。”
战森寒冷笑。腾王终生不娶,只因深爱之人不属于他,情殇后,宁缺勿滥,于是孤独至今。
腾王叹了叹“你这孩子专挑人旧伤口下手。”
痴心一人、终生不娶的腾王,深知旧情难忘、求之不得的苦楚,更不愿儿子重蹈他的覆辙。
奈何战森寒比腾王想像的还要难以捉摸。
“孩子,父王没娶是因为遇不到更好的,而你仍年轻”
“三十了。”换作别的男子,这个年岁早已儿女成群。
“呵呵!而立之年,不老,不老的。况且你长年累月在江湖行走,有机会邂逅的都是些不拘小节、无视世俗的女子,也许柔希就是最适合你的女子。”
战森寒不言不语,他带新婚妻子回家,就是要调查她的底细。如果她没有任何阴谋诡计,他会接受她成为今后的伴侣,但,他不会爱她。
“森寒,听爹的,别再记挂三丫头,用心对待身边人。”
战森寒仍未回应。
他的心已给了三妹,再也没有任何女人能打动他他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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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用过晚膳的尤柔希先回房。
这间位处王府西边的厢房,原是战森寒个人的寝室。
腾王为了迎接战森寒的新娘,特意吩咐下人张灯结彩,将厢房布置得喜气洋洋,焕然一新。
尤柔希坐在床榻上,摸着绣上鸳鸯的枕头,不自觉的轻叹。她与战森寒虽在婆婆和弟弟的监视下,简单的拜了堂,却至今没圆房。
他对她冷漠得不像对一个妻子,甚至不把她当成家人看待。这无所谓,反正她不爱他。
他也不会喜欢她吧?
她听说战森寒另有所爱,不过他爱的女子已嫁为人妇。尤柔希一点也不同情他,像他这么冷漠的男人,是女人都不会选择嫁他为妻,只有她不得不牺牲冒险。
“唉!”尤柔希痛苦的趴倒在床,低声哀号。再给她一点力量,再忍耐一些时间,等她达成目的,她一定要离开这个惹人嫌的丈夫!
寝室的红烛烧得一屋子红艳艳的,气氛旖旎。
孤单一人的尤柔希在没有丈夫的屋子里,缓缓入睡
战森寒与义父谈过话后独自外出,将近子时才回府。
他一踏进房门,正趴在床上浅眠的尤柔希立刻惊醒。
“相公。”她勉强站起身,振作精神,端着盆子去打来热水,递给战森寒“请梳洗。”
他挥开她凑过来的小手,拒绝她的悉心服侍。
尤柔希睨他一眼,犹疑问:“相公,你是嫌我笨手笨脚的,服侍得不够周到,要叫你家下人来侍侯你吗?”
“睡。”懒得听她聒噪,战森寒直接将枕头被子丢下床,眼看地面,示意她,今后那冷冰冰的地板就是她的睡床。
尤柔希妩媚的脸瞬间僵化。在外人面前,她会表现得端庄有礼,但和战森寒私下相处,她会忍不住暴露本性。
他的无情足以让她所有的端庄礼节都瓦解!
“相公,这一路上你总是如此亏待我,说得过去吗?”尤柔希郁闷的质问。从她离家到踏进他家门为止,他住客栈只要一间房,让她睡地上;吃东西只点一份正餐,让她吃剩菜。他到底是把她当妻子,还是一条狗?
战森寒冷冷看她,提醒道:“你的聘礼。”
在黑店,被迫娶了尤柔希的战森寒,不但让黑店的掌柜死缠活赖的要走了身上所有银票,还要他签下一纸为数可观的聘礼的欠条;而他心不甘、情不愿娶回来的尤柔希,不仅没嫁妆,还会用喋喋不休的小嘴打扰他的清净。谁更吃亏?
尤柔希被他简单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撇了撇嘴,挣扎了一会儿,小声道:“我们已是夫妻了,早晚该同床共枕的,你总不能永远让我睡地上,即使你不和我圆房,也该分我一小块床位休息吧?”
他脱掉靴子,侧身坐上床,冷淡的看她“你在求欢?”
闻言,尤柔希的脸蛋红艳得恰似抹了胭脂。这个可恶的男人,讲话不留口德,性情又糟糕,怪不得年纪一把了还娶不到老婆。
只有她另有所求,不得不委身于他,真是忍辱负重啊!
尤柔希越想越佩服自己的情操,心念一动,平息浮躁的情绪,和善的走近战森寒,有所求的笑着。
“相公,别这么冷淡。”至少别让她夜夜睡地板,要不多几条被子给她呀!
尤柔希的娇嫩语调足以撩拨每个男人的心弦,激发每个男人的疼爱之情。
战森寒却俯身,将手探入盆里,掬一把温水,不客气的泼向尤柔希,恰到好处的打湿她温情荡漾的脸,顺便冷漠的提醒──
“少发春,我没兴趣。”
“”居然如此无礼的对待她,漠视她的讨好,还说他对她没兴趣,这简直是侮辱!“相公,我诚心诚意要与你和乐相处!”
虽然不晓得他们能相处多久,但夫妻一场,总算是难得的缘分,他有必要这么冷漠无情吗?
“安静。”战森寒完全不给面子。
尤柔希气得浑身发颤“请你另外安排一间客房给我,行吧?”
他兀自熄灯,不理会她的要求。
尤柔希气得走到门边,一心只想离开有他在的寝室。
战森寒适时的出声制止“不要闹。”
他不对她好,又不愿家人为他们夫妻操心。关起门来,锁在房中的两人究竟相处得如何,外人无从得知,他也不允许她对外透露他们夫妻的相处情况是何等糟糕。
尤柔希如同雕像凝固在门前,竭尽全力压抑体内升起的怒意与杀气。
“相公,你有点人性,好吗?”她逼自己示弱,装可怜,甚至发出饮泣声,试图博取他的怜惜。“我知道你娶了我很不甘愿,可我们到底成亲了,你对我客气一点会要你的命吗?”
她一个劲的哀声叹气,不停低泣,偏偏等不到他良心发作,安慰她几句。
尤柔希忿忿的回头一望,黑暗中,她良好的眼力清楚看见战森寒已经安然入睡。
这个男人,根本不顾她是死是活,只要别给他添麻烦,不让他的家人烦恼,就算她四分五裂了,他也不在乎。
尤柔希险些抓狂,艰难的调理着紊乱的气息,死命的逼迫自己冷静。
一个对她无心无情的男人,她设计而来的丈夫,她原本就没想过真要与他共度一生,却希望两人能相处融洽,至少在她离开之前,能为他做些什么,补偿她对他别有企图的利用。
只是,对于她的示好,他并不领情。
尤柔希咬了咬牙,不屑的在心里冷哼,安抚自己没关系,他不假辞色又如何?反正她不爱他!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因为喜欢他而设计他,下嫁予他!
为了达成目的,完成她的计划,她会忍辱负重的承受他的漠视与冷淡,直到她大功告成那天他就知死了!
届时,她一定会好好“报答”他这些日子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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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沉寂的腾王府邸,最近几天热闹了起来。
腾王收养的子女们陆续从五湖四海赶回洪州,不为别的,只为亲眼目睹战森寒的新娘是怎样一个人物?
没想到他们见到的只是一个相貌姣好、温良贤慧却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寻常女人。
这种女人全天下随处可见,且空有相貌、犹如瓷瓶般脆弱的女子,实在不适合当战森寒的妻子至少战森寒的弟妹们如此认为。
“可是父王对大嫂一副颇为满意的样子,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再说,这个大嫂看起来满好欺负的,我喜欢。”
“何况大哥会娶媳妇也算一件喜事,三姊,你说对不对?”
两个妹妹笑嘻嘻的围在刚刚赶到王府的三姊身旁,叽叽咕咕的说长道短。
沈曼伶笑而不语,听两个妹妹唠叨,目光一直放在沉静无语的义兄身上。
她一进门,他就出现了,仿佛等候她许久,认真计算过她到来的时刻;然而他没有主动向她打招呼,也没有露骨的凝视她,只是坐在离她最远的位子,像是与她同在一个客厅里,他就满足了。
“大哥。”沈曼伶开口,由衷的对名义上的兄长说道:“恭喜。”
她的祝愿十分真诚。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兄长获得幸福,自己无法回报他的情感,只盼由别的女人代替她去爱惜他。
战森寒默默的瞥了沈曼伶一眼,没答腔,但看她的眼神异常温柔。
“呀!大嫂端茶水过来了!”两位少女做贼心虚似的,小声的提醒着无语凝望的男女。
沈曼伶嘲弄的看着妹妹们“你们紧张什么?”
少女俩犹如宵小之辈,鬼祟的笑了笑
战森寒只喜欢青梅竹马的沈曼伶,除了她,他不曾对任何女人展现柔情,这要是让尤柔希发现了,会何等伤心?
“请用点心。”随着轻轻的脚步声,尤柔希端着茶点走进宽敞的客厅。
腾王不在场,她见几个年轻人的态度都很随性,人也不拘谨,一个个和他们打过招呼。在与沈曼伶交谈之时,尤柔希多留意了她一下。不可否认,沈曼伶是个美貌惊人的女子,甚至比自己更漂亮几分。
难怪战森寒会对这个三妹念念不忘,尤柔希心想,男人果然还是看重美色的不过这也好,战森寒心有所属不对她动情,她才能毫无负担的利用战森寒,不必感到歉疚。
“人都到齐了吗?”尤柔希笑得万分柔和的问着战森寒的弟妹。
年纪最小的妹妹回道:“二哥还没来。”
尤柔希点了点头,和善的说:“希望他一路平安。”
平安的来到王府,来到她眼前,承受她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