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楚铭轩以手搥着龙榻缓缓起身,幽深如海的眸静止不动,只是这样锐利的眸,谁又能看出失明。周公公将碗送至楚铭轩手里,旋即候在一侧。
“周公公,朕是否太在意了?”深沉的口吻带着淡淡的忧伤,一种本不该出自帝王口中的忧伤,周公公闻声微震,诧异看向楚铭轩。
“皇上?”
“你跟朕多年,直说无妨。”楚铭轩相信绝杀,他是自己左膀右臂,相信魏谨,他是自己肱骨之臣,唯独在周公公身上,可以用依赖二字,在周公公面前,他最轻松,因为他就是他。非主上,非帝王。
“老奴惶恐,凤倾歌如今已安然无恙,皇上大可放心。”周公公垂首,受宠若惊。
“是朕介怀了,你下去吧。”楚铭轩将碗递出,无力挥袖,周公公眼底闪过一丝暗淡,之后领命退下,作为宫中老人,周公公深知,皇上可以当自己为知己,不代表自己也可以如此越矩。
宫门吱呀一声关起,楚铭轩颓然倚在床栏,脑海里尽是凤倾歌眼角的眼泪,唇齿间的忏悔。谁对谁错他心知肚明,可身为帝王,他永远不能错。
御医院本无多余的房间,不过楚铭轩的态度让御医们很识趣的将整个御医院最奢华的房间腾出来给了凤倾歌。
“美人倒是悠闲,可害的本王好一阵担心呢!”楚怀袖妖娆一笑,胸前折扇依旧是淡粉色的雪莲,不似牡丹张扬且多了几分淡雅,与那抹红裳极完美的融合。
“倾歌叩见齐王。”淡漠的声音显得有些生疏,凤倾歌垂眸俯身之际,双手间已多了把折扇。
“这么繁琐的礼节,本王不喜。”楚怀袖薄唇勾起的笑容,永远灿烂的让人心驰神往。无语凤倾歌缓身站在一侧,将主位让与楚怀袖。
“本王听说倾歌若有闪失,那些御医的脑袋便保不住了,看来他们一个个的还真不怕死呢,居然没个人过来伺候!”楚怀袖悠然开口,好看的桃花眼渐生丝丝冷意。见楚怀袖欲转身唤人,凤倾歌先一步拦了下来。
“齐王误会他们了,实在是倾歌的伤已无大碍,而且倾歌不想他们没完没了的号脉,所以才让他们离开的。”凤倾歌的声音很淡,神色静如平湖,仿佛面对的是陌生人。
“哦?好了?本王听说可是很重的伤呢?”楚怀袖目露诧异之色,狐疑开口。
“许是祸害遗千年吧,倾歌命硬。”凤倾歌自嘲回应,心底一阵酸涩,说起来自昨夜子时醒来至今,她竟无丝毫倦意,不仅如此,伤口处亦无半点疼痛,尽管时有血迹渗出,彼时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只剩下这皮囊,没有喜怒,不知疼痛。
“倾歌何必妄自菲薄呢,看来这药本王送迟了。不过倾歌且留下,至少也是一份心意。”楚怀袖垂眸,自怀里取出一个紫色的纯金方盒,熟悉的味道顺间萦溢在整个房间。
凤倾歌嗅着熟悉的龙涎香,眼底抹过一丝释然,却在顺间敛眸看向楚怀袖。
“倾歌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任何灵药,还请齐王将此物收回。”凤倾歌冷言开口,眸色清冷无波。
“呃……这不好吧?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本王已经答应……”未等楚怀袖说完,凤倾歌突然激动开口
“倾歌不管王爷应下谁,总之倾歌不需要这药,还请王爷拿回去!”凤倾歌的反应着实在楚怀袖预料之外,看着神色异常的凤倾歌,楚怀袖薄唇轻抿,本想说些什么,却在片刻之后将方盒揣进怀里。
“既然倾歌不喜欢,本王拿回去便是,倾歌可别动怒哟,本王一向不会救人的。”楚怀袖煞有介事开口,潋滟的眸绽放的熠熠光彩永远有着淡醉人心的魅力。
“齐王若无其他事,倾歌累了。”凤倾歌垂眸,并非征求语气。
“本王早早起来入宫探望美人,可惜连口水都没喝上。”楚怀袖似赌气般看着桌上的茶具,不禁摇头。凤倾歌闻声漠然不语,旋即倒了杯清茶推到楚怀袖身侧,之后无声退回原位,见凤倾歌如此,楚怀袖下意识挑眉将茶水一饮而尽.
“既然倾歌累了,本王今日就不打扰了,明日……”
“其实王爷不必挂怀倾歌,倾歌在皇宫很好……是极好,不需要任何人探望。”凤倾歌声音依旧很冷,那张倾国倾城上的淡漠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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