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见所未见的稀罕东西。
无功不受禄嘛,叶子本来是不想收的,但不知为啥一看到对面慕容雪和顾荣有说有笑的亲密模样,叶子心里就直翻个,似有一股气儿不出不痛快。
“少爷,这是万花筒,从这个孔看里面五彩缤纷可漂亮了!太子说这是宫里新得的,要给我玩呢!”
顾荣接过去看了看,笑容不变:“那你可要拿好,别弄坏了。不然,就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叶子一把夺回万花筒,气得磨牙。慕容雪见状,过来解围:“放心,哥哥不会让你赔的,是不是哥哥?”
慕容昭笑着点头,有些不赞成地对顾荣道:“你吓着她了。”
“得了吧!”最不怕事大的贺斩风,哪都能插一脚,“这世上只有她吓别人的份,能吓她的……八成还没投胎呢!”
叶子知道再与他们理论也是多余,便气鼓鼓地跑了出去,路上正好碰到又来给顾荣复诊的清澜,叹了一口气上前问道:“少爷的伤势恢复如何?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吧?”
清澜微微一笑,温和地道:“放心,没有伤筋动骨又医治的及时,再过些时日就成恢复如常,不会留下半点毛病。”
“那就好。”毕竟祸是她惹出来的,要是真有什么隐忧,她一辈子都会内疚。
清澜轻声笑道:“你很关心他。”
叶子明明问心无愧,却架不住脸红,慌忙辩解:“我、我是怕他装病赖上我!虽然我是伺候人的丫鬟,可也不想吃这个闷亏!”
清澜见她急得语无伦次,好像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猫,不由失笑,毫无诚意地点头:“是,我知道,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呀!叶子知道跟他是说不明白了,跺跺脚转身就跑。
他们今天这是商量好的吧?一个个都来欺负她!早知道就该查下黄历,舒舒服服待屋里睡觉!
一晃到了八月,天气最热的季节。
将军府上下都是人心浮躁,像是被毒辣的太限晒得狠了,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两句话不和就能点爆。
而原本就眼里不容沙子的大夫人更是接连处置了十余人,打的打,卖的卖,将府里压抑躁动的气氛更是提到了极点。
就连一向沉稳的顾荣近日都是满面愁容。不过,困扰他的不是天气,而是……
皇上不知因何缘由将本应在来年秋天进行的武举提前,殿试也定在十月进行。
消息一出,让所有想要参加武举的考生都措手不及,一些远在外地的考生更是心急如焚,甚至很多考生不得不忍痛放弃。
北月的武举并非像春闱那样,固定每三年举办一次,而是皇帝一句话的事,且一般皆在秋天进行。但武举有一点和春闱相同,也需要层层筛选,但因人数和性质的不同,时间不会拖那么长,所以提前一年通知即可,但像今年这么的仓促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顾荣等不及伤愈便开始例行练功,却也无形中延长了伤愈的时间。
看到顾荣总是缺少血色的面庞,叶子如百爪挠心,焦急却又无计可施,直把自己弄得焦头烂额,异常烦躁。
因为大夫人近日惩办了不少人,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惶恐不安。叶子也是十分谨慎,唯恐不小心捅了马蜂窝,成为下一个倒霉蛋,所以等她腾出时间到芊卉居,往往都过了傍晚。
今日,叶子她拖着一身疲惫赶到时,却意外扑了个空。听九夫人说顾荣还在竹林练功,连晚饭都没回来吃。
叶子强压着气儿又赶到竹林,正瞧见贺斩风一剑挥下,逼得顾荣连退数步,也不知是体力不济还是绊到什么东西竟一个踉跄单膝跪地。
见此,叶子再也压抑不住胸中“蹭蹭”上窜的怒火,对着贺斩风就噼里啪啦连珠炮似的一通训:“你赢个病号有意思吗?你要实在闲得无聊就回去跟你府中的侍卫打,别一天没事竟跑这儿添乱!”
贺斩风被说得愣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那脸是又青又白,最后黑如锅底:“哪有你这样的丫鬟,简直是个泼妇,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要你操心!该不会是你想娶吧……你想都别想,不然一定灭了你!”叶子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呵!你脸皮到底有多厚,做梦呢吧?!与其让我娶你,我宁愿娶头猪!”
“可不就是,两只猪那才是绝配!”
“你——”贺斩风被气得直跳脚,却愣是找不到话反驳,最后好不容易想起个杀手锏,“叶子,今天为师就好好教教你,什么是——尊师重道!”说完,就径直扑向过去。
叶子岂会傻站着等他来抓,早跟只兔子似的满地乱窜,直遛的贺斩风呼哧带喘。
已经调整好气息的顾荣站在一旁,看着林中一个不知分寸的丫鬟和一个没有少爷样的世家公子,你追我跑的狼狈相,不由摇头。
“他们感情真好。”温温和和的声音,柔如涓流。
顾荣回头,果见来者正是清澜。
他和许大夫的最大不同就是不畏强权,看病救人丝毫不因人而异,只要他想为谁诊治,就是大夫人也不能阻止,而且他的医术当真了得,后来方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玉公子”。
顾荣收回视线,淡淡地道:“是吗。”
清澜似没注意到他的不悦,唇边依旧挂着浅笑:“练功不急在一时,身体为重,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忧。”
顾荣双眉微蹙,也没看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仍在不停笑闹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