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着吹过工地,在黑暗中激起一股暗流。薄鸣腮边的头发被夜风撩起,就像两片翅膀。她脸上露出像花岗岩一样刚硬的气质,不动声色地转动着眼珠。她看出四周的黑暗中隐没着不少隐约的刀光。这个糊涂的小鬼果然埋伏了很多同伙。她露出一副莫可名状的笑容,扬声对恩师的儿子说:“看来你带了不少人来啊?”这小子叫李国强。薄鸣在他犯罪之后就没有再叫过他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是恩师取的,是他为自己的好儿子取的。在他变回恩师的好儿子之前,她都不会叫他这个名字了!
“怕了吗?”李国强咬着牙狠笑着问。积累多年的仇恨已经开始不可抑制地迸发,让他浑身颤抖着,显得有些癫狂。
薄鸣轻蔑地笑了一下,睨视着黑暗中的人影,扬声说道:“你们都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们了!”
黑暗中鬼影一般的身影渐渐清晰。他们和李国强一样都是些未成年人,手里拿着刀具和钢筋等物,凶神恶煞地叫嚣着:“臭警察!你的死期到了!”“你敢跟我们强哥过不去,看我不废了你!”
薄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他们虽然看起来很凶恶,但凶恶的薄鸣见得多了,这种程度只是小儿科,简直像刚出生不久的小鸡一样稚嫩。
“你们见过枪吗?”薄鸣平静地问他们。他们不知薄鸣是什么意思,互相看了几眼,脸上全是空白的迷茫。
“那你们也一定没受过枪伤了。”薄鸣气定神闲地把手伸向腰间,“那我就告诉你们。子弹打进身体的时候会向四周扩散冲力,可以在身体内部造成数倍于弹道的纵深伤。如果射中软组织,则很可能造成贯通伤,当子弹从身体里冲出来的时候,将会造成数倍于弹孔的创口。”
她的眼中溢出了犀利的光,目光如一道冰线一样缓缓划过那些稚气未脱的脸:“如果你们对我发动攻击的话,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你们开枪!”
混混们中有了一阵骚动,有些人想往后退。李国强连忙大喊:“别听她的!她吓唬我们的!她不敢开枪!”
薄鸣冷笑了一声,那表情就像在说“你们看看我敢不敢”。她的眼神越发冰冷犀利,在黑暗中宛如死神降临。她冷笑着继续说,声音越发冰冷有力:“如果枪弹击中你们的胸部,血液会流进你们的胸部,造成血气胸,你们很可能会窒息而死。如果枪弹击中你们的腹部,你们首先会感到异常地疼痛,然后很快会因失血过多而昏迷……”
混混们都害怕了,有的人干脆颤抖起来。他们畏惧地盯了薄鸣一会儿,不知是谁带了头,忽然如鸟兽散。
“回来!你们回来!”李国强对着逃跑的混混大喊,反而让他们逃得更快,一溜烟就没了影儿。李国强呆呆地看着他们逃离,露出被抛弃的悲愤神情,朝薄鸣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的眼珠已经充血,看起来就像受伤的野兽,似乎马上就要搏人而食。他“啊”地发了一声喊,从腰间抽出刀来,把刀尖对准薄鸣,“啊啊”地叫着朝她冲了过来。
薄鸣还是不动声色地冷笑着,只是把手放在枪袋边上,甚至连动都没有动。李国强看似嚣张地朝薄鸣冲过来,脚步却越来越不稳,额头上也不断渗出冷汗,在冲到离薄鸣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忽然停住,弓着身子,还是把刀尖对准薄鸣,手却在不停地颤抖。眼神虽然还是凶神恶煞,但却透着越来越明显的恐惧。他颤抖了一阵之后扑向地面,把头拱在肮脏的泥地上哭了起来。
薄鸣暗暗松了口气。她其实也无法当真对这个孩子开枪。她虽然见他哭得很伤心,但还是硬起心肠,一面向他走近,一面用冰冷严厉的语气说:“看到了吧,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以为你强,你横,但总会有比你更强更横的人。何况,使用暴力并不能代表你强,只有懦弱的人才会盲目使用暴力!因为他除了暴力一无所有!”
她看着李国强哭得满脸都是和泥土混合的泪水,像个小脏猫一样,心肠还是软了,便把语气缓和下来,微笑着朝他伸出手:“我拉你起来吧。”
李国强慢慢地抬起头,他的目光就像站立在人世边缘窥视的小兽。她微笑得更和善了些,以示她的诚意。李国强用手臂慢慢撑起身子,忽然一跃而起,朝她直扑过去,手中一道寒光闪现。
薄鸣只觉得脑门一凉,接着一股滚烫的东西流过了她的眼睛,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冲进她的鼻子。她被划伤了!
李国强划了她一刀后就茫然地站在了原地,眼神仓皇无辜,就好像刚才那一刀不是他划的。
薄鸣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血现在已经把她的整张脸都盖满了。大量流血的惊吓使她暂时丧失了冷静,忍不住掏出枪来,像抓小鸡一样扭住李国强,把他紧紧地按在地上,用枪指着他的太阳穴,眼里只剩下了杀气。
李国强露出无意间犯下滔天大罪的孩子般的表情,直直地盯着她,眼中充满了惊恐和哀求。薄鸣恨恨地盯着他,大口地喘息着,扣着扳机的手指没有动。
他这样看着她,她也这样看着他。黑暗中只剩下喘息声。薄鸣的喘息声终于见缓,眼中也露出了理智的冷光,一把搡开了李国强:“滚远点!”
李国强得了性命,没命地跑了。薄鸣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用力按住额头上的伤口。她的伤口还是血流不止,看来伤到了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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