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非常不服气,也因为对警察们,尤其是对薄鸣非常不信任——这好像还是由前者引发的——初云决定自己也去寻找那枚戒指。当然了,他不能像警方那样猎犬般四处寻觅,他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时间。他决定先回忆一下孙亚男有没有跟他透露,至少是间接透露过她有什么藏东西的地方。要寻找这样的记忆片段不亚于在脑海中大海捞针,而且他可能早已把它忘了,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有希望。
因为不久前他曾经出于探索和兴趣的原因,学过一种名叫“记忆之宫”的记忆法。这种记忆法据说是中世纪的人为了强记知识而创造的。因为中世纪识字的人很少,知识分子害怕知识传不下来,便创造了这种方法,简而言之就是在心中构建一个宫殿,里面划分很多个房间,再把要记的东西放在每一个房间里。同时加以联想,甚至可以加入一些恐怖的联想,让记忆更加深刻。他当时学这个只是出于好玩,没有怎么钻研过,但他相信这种记忆方法已经深入到他的潜意识里,更可能在孙亚男提起这事的时候,下意识地把这个片段放进自己心中的某个房间里。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在屋里的沙发上坐定,准备走进自己的记忆之宫,看看有没有孙亚男藏东西的地方。
等他进入状态之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西式的宫殿,里面却满是中式的摆设——没办法,人的想象有时无法用理性控制。他推开一扇门,看到自己准备送给孙亚男的护士制服整整齐齐地叠着,领子的方向指向北边的一扇门。他连忙过去推开,竟发现里面有一位长发、脸色苍白的美女坐在那里,衣襟上还有少许血迹……竟然是薄鸣?
初云立即意识到自己进错了房间,赶紧退了出来。虽然是在冥想中,他仍然感到了难以言喻的窘迫,还是一种莫名的炙热的悸动,赶紧稳定心神。他走向制服的下摆所指的,也就是南方的那扇门,推开它,发现里面是一些零碎的饰品和用具,这些都是孙亚男在他面前展示或者佩戴过的。初云觉得自己应该走对了地方,便推开房间中朝里的那一扇门。里面的东西更加零碎,但就是没有那枚戒指。初云继续往前走,竟在下一个房间里看到了一个水池,而水池中央有个高台,上面放着一个盒子。这个盒子上画着一个钱币的图案,与一般图案不同的是,有条直线在方孔一半的部位直贯而下,方孔中间部分的直线却被隐去。
初云觉得那枚戒指会在那个盒子里,便蹚水走了过去,打开那个盒子。戒指果然在盒子里。初云松了口气,打算把戒指拿起来,忽然从水里蹿出两条金光闪闪的大蛇,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的手腕咬去!
嗬!初云猛地从冥想中警醒,顿时感觉全身都是冷汗。他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一头倒在了沙发上,接着便感到头晕得想吐——看来那种冥想很伤脑子。好不容易等到头晕止住了,初云回忆自己看到的情景,却又觉得头开始晕,简直晕得想炸:那是什么玩意儿啊?水池,还有大蛇,怎么像游戏中的场景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记忆之宫就是建立在幻想上的,而且他也没有很系统地学习过它,更没有系统地运用过它。这个场景可能是他某个记忆片段的抽象表现。而他要想找出这个记忆片段到底是什么,恐怕就得——猜谜。
一想到这里初云感觉顿时像陷入了浩瀚的大海,几乎要打退堂鼓。但是已经到了这份上了,要退也晚了。再说这可能关系到一场文物盗窃案、一条人命,而且还可能和自己的生命安全息息相关。没有办法,他只有把梦中看到的东西草绘下来,一个一个地解析。水和蛇他都想不出来是什么,对盒子他也没有头绪,而盒子上的标志他却有点认识。
那不是中国银行的标志么?每个中国银行的存折上都有。带有中国银行标志的盒子……难道是中国银行的保险柜?
一想到这个初云就振奋起来,但很快发现眼前其实还是困难重重——本市有很多个中国银行,每个都出租保险柜,要在这里面找孙亚男的保险柜依然是大海捞针。发现自己有点气馁后他赶紧找出块巧克力吃了,给自己打了打气,坐回沙发后继续想。
他记得他在记忆之宫中是蹚过一片水到达放置盒子的地方的……水?水能让人联想到什么呢?池塘?而那两条大蛇……有大蛇的池塘吗?
初云忽然如雷轰电掣般想到了什么,立即打开电脑搜索这两个关键字:“蛇”和“水”。经过几番搜索后,他搜到本市一个有蛇形装饰的喷泉,那个喷泉是在一个广场上,而在那个广场的旁边,正好有一个中国银行!
难道说是孙亚男曾经无意中直接或间接地跟他透露过她曾经在某个中国银行的保险柜里藏有东西?为什么他一点都记不起来……算了,潜意识里既然有印象,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初云立即出发去那个银行。他现在并不是要当孤胆英雄,自己查出所有的真相——那可是相当地危险,他早就见识过了,他只是想自己不露痕迹、不惹麻烦,悄悄地查个八九不离十,再找警方来善后,这样既安全又有面子。他想得挺美,走到地点后却马失前蹄,他在中国银行总行的熟人正出国度假,没人能帮他走后门查保险柜了!
初云此时的感觉宛如加速时一头撞到了透明的钢化玻璃上,异常地愤懑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他像头狼一样在银行门口乱转,顿时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他那样子很像是要图谋不轨。他赶紧朝保安僵硬地笑笑,佯装离开地往后退,却从眼角发现薄鸣也朝这个银行走了过来。
什么,她?!初云一惊,下意识地躲了起来。她也知道孙亚男在这里租保险柜放东西么?她怎么知道的?用的什么方法?!
想到这一点后初云感到异常挫败和不甘:他可是通过记忆之宫,又通过潜意识分析法,绕了好几道弯,才找出这个银行的,而且他还曾经和孙亚男是朋友,从她那里得到过类似的信息,才能找出线索——有源才能有流。而薄鸣之前和孙亚男根本不认识,根本不可能得到类似的信息,竟然也能找到这里来,而且还能和他同时……这女人真这么神啊?!
这份挫败和不甘很快就转化成了愤懑。初云下意识地躲藏着朝薄鸣靠近,想看看她到底能查出些什么——也许她是碰巧才来到了这里呢。然而还没等他挪几步,薄鸣就冷笑了一声,朝他藏身处一斜眼:“那位小朋友,我已经看到你了,就不要再藏猫猫了吧。”
初云一惊,下意识地走了出来,愤懑地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是警察嘛!”薄鸣哈哈一笑,朝他走近,眼神忽然犀利起来,“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找什么东西么?还是想替孙亚男取什么东西?”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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