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长长的一觉醒来因为太过舒适,楼兰几乎要忘了睡着之前所发生的事,几乎。
说起来真该怪那阵舒适感,如果不是她睡得太舒服,睡眼迷蒙中反射性的想稍稍挪动位置,好磨蹭一下那让人舒适的温暖,因此而牵动身上带有的小伤口,让那隐隐作痛的伤提醒她曾发生过什么事的话,她很可能会一直沉溺在这舒适的美梦当中,至少会久一点才能回过神来。
可惜来不及了,那微微的痛楚牵动回忆,回想起一切让她痛苦的皱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心理作用的关系,她总觉得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还萦绕在她的耳边,让她的耳朵嗡嗡作响,耳鸣的难受。
楼兰紧闭双眼,长长的一觉让她睡足了精神,也睡出面对现实的勇气,所以在这充足的睡眠休息后,她试图理智的面对一切,她告诉自己,关于不舒服的一切都是出于她的幻觉很好,这种自我鼓舞打气的效果不错,不舒服的耳鸣消去一些些了,楼兰稍稍喘了口气,这才张开眼打量她所在之处。
并非故意的,但入眼的画面真让她愣了下。
如果、如果她没看错,那个是人的皮肤吧?
而且要再正确一点来说的话,那是胸部的皮肤,而且是属于男性的前胸部分。
她眨了眨因惊愕而睁大的眼,顺着那已敞开的衣襟往上看她不知道那算不算、心里有鬼,但在看见那英伟安适的睡颜时,她吓了一大跳,真的吓了一大跳,很直觉的看向自己的穿着。
有些污损,但仍是好好穿在身上的衣服,加上那“重要”的、非常“重要”的重点部位并无疼痛感,这个让她安心了一点。
他们两个怎会睡在一块儿!?
大大的问号在楼兰的脑门上飞舞着,爱追根究柢的个性让她忍不住胡乱猜想了起来,而且不幸的,全朝坏的那一头想去难道、难道在她一无所有之后,他还想趁火打劫,敲她一笔夜渡资?
最终结论浮现,她跳了起来,粉拳直朝他打去。
“起来,你给我起来!”她怒极,又打又扯的,就是要他起来。
“你醒来啦?”乔祖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姿态优美得像杂志中的名模。
“你可恶!”没时间欣赏他的男性美姿,她怒骂。“这样压榨一名弱女子,你这算什么?”“压榨?”乔祖平被骂得一头雾水。
“没错,就是压榨,你明知道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说到这个,楼兰一阵悲从中来,不明白命运为何要这样待她?
这到底算什么?
又不是在演警匪动作片,而且她的生活已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地步,结果“爆炸”!她家竟来个好莱坞动作片才会有的爆破场面!
这简直简直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现在她怎办?举目无亲又身无分文的,也不知道要不要承担什么赔偿的问题,天知道她也很不愿发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对于那些受牵累的邻居,她真的觉得很抱歉,即使平常大家也没什么往来。
“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还想趁这时候敲我竹贡,你这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现实问题一一向她逼来,她沮丧的低语,对未来一片茫然。
“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乔祖平试着要弄明白她的情绪反应。
“误会?我还能误会什么?”楼兰已经尽力要克制了,但仍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明知道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竟然还想压榨我这苦命人,你以为现在我还有钱付你的过夜费吗?”乔祖平没声,他听见了她的话,但就是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才害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楼兰就当没看见他的表情,先下手为强,所以:“你别以为我没经验就好骗,我“那里”不痛,腿也不酸,衣服也好好的穿在身上,我知道我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了不起就是躺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夜而已,你别想,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以为能从我这边骗到任何一分钱。”没说出口
的是,反正她现在连一分二毫也没有。
“”彷佛了解到她误会了什么,但那太离谱了,离谱到乔祖平不敢相信她会有那样的误会,所以只能继续张大眼看着她。
“看什么看?”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楼兰凶巴巴的问,以为这样能帮自己壮点气势。
再也、再也忍不住了!
长长一阵沉默后,乔祖平突地爆笑出声,就看他瘫在床上狂笑着,任由他浑厚的笑声盈满一室。
“你笑什么笑?”被笑的难堪,楼兰胀红了脸。
“我都说那么清楚了,怎么怎么你还是以为我是牛郎啊?”他努力想止住笑,但很难,真的很难。
“你、你本来就是”她被笑得恼火,可突然间又不那么确定了,害她越说越小声
咦,他到底是不是啊?
之前他已曾说明过一次,说他是写什么恐怖小说的,并非她想象中的牛郎,但要真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干么要收留她?
还有,就算是因为好心收留她一晚,他干么跟她睡同一张床?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不对?”乔祖平突然问。
她僵在原地,想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行。
对于睡前的所有事,除了那一声巨大到要炸穿人耳膜的剧响,以及面对火海一般的屋子时的、心碎感,她的确什么都记不得了。
“昨天的意外来得突然,你好象受了很重的打击,整个人像掉了魂一样,我们被送到医院后,医院的人见你的精联状况不好,所以帮你打了一针镇定剂,希望你好好休息,我见你也没什么地方可去,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乔祖平解释道。
“真的吗?”楼兰咬唇,像是怀疑,但实则有些信了他,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出来,反正就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这种事,我有必要骗你吗?”夸张的叹了口气,乔祖平故意说。“人啊,果然不能太好心,瞧瞧,我好心收容无家可归的你,虽然本来就没打算要求报酬,但基本的几句感恩的话也该得到吧?”戏剧性的顿了下,乔祖平看了她一眼。
“可结果呢?”他自问自答的说了下去。“感谢的话是没有,倒是被又打又叫的吵醒,先是一顿劈头痛骂,接着又被人怀疑我高尚的情操与人格问题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呢?”如果他旨在引起她的内疚感,他做到了,而且很成功。
“我是我误会了”她嗫嚅,但想想又不对,她连忙道:“但那也是因为你自己先做了不对的事啊,你收留就收留,干么哪里不睡,偏偏就跟我挤一张床?”“嘿!小姐,你以为我愿意吗?”乔祖平将委屈的神态装得极自然。
楼兰怀疑地看着他,对这部分不予置评。
昨天的她严重恍惚,自爆炸后,大受打击的她因为惊吓过度,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根本就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哪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做了什么。
她怀疑的神色太明显,见状,不堪被质疑高尚人格的乔祖平连忙声明道:“嘿!这真的不关我的事。”“这里就你我两人,不干你的事,难道是我自己拉着你不放吗?”她嘴硬,冷着声哼道。
“你要这样说也可以。”乔祖平意外的竟认可这说法。“一开始确实是你紧抱着我不放,我懒得跟你计较,所以就随便你了。”“你、你乱讲。”楼兰胀红了脸,当然不认帐
笔意的,乔祖平存心故意用话来激她,不为什么,就是想见她这气呼呼的可爱模样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要她保持这一份动力。
“我才没有乱讲,要不是你死抱着我不放,我又怎会留下来?”乔祖平反问她。
“我怎知你为什么留下来,但绝不是因为我,我才不会死抱住你不放!”楼兰几乎是吼叫的在喊。
“明明就是你死抱着我不放,硬把我留下来的,你不能事情发生过后,现在就全推说你忘了。”他斜睨她一眼。
对她来说,事实就是如此,她确实是不记得所有的事。
找不出反驳的话,楼兰差点要让一口气给梗死。
“好啦好啦,是我乱讲啦!”见她已气恼到有脑中风之虞,乔祖平突地又改口了。
楼兰怀疑地看着突然又改口的他。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这回不再逗着她玩,乔祖平解释道。“在带你回来的半路上,你睡着了,我抱你到客房要让你好好睡一觉,哪晓得你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作噩梦,而且睡一阵后还像要梦游似的爬起来,我怕你真的梦游、胡乱跑,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只好留下来押着你睡了。”“真的吗?”她脱口问,可私心里却觉得他这说法是有可能的事。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自己说,我像是那种会趁人之危、去占人便宜的人吗?”乔祖平反问她。
她无语,不知道怎么回答这问题。
知道她还有疑虑,他主动又说了。“至于我会穿这样,是因为我刚冲完澡你就发作了,我根本没机会去换件衣服。”他口中的发作,当然就是她像是要梦游的症状,楼兰知道,也听懂了他所有的解释,但就是听懂了,才很难接话。
现在的情况已经无关他有没有占她便宜的问题了,在他解说完之后,已完全凸显出他高贵的情操与侠义精神,综合他所言的内容,扪心而论,楼兰当然信他,可这一信,她的心虚不由得更甚了。
“呃那个”她无措,不知该怎么说出她心中的抱歉,以及对他伸出援手的感激,并且在爆炸时如果不是他瞬间扑倒她、推了她那一把,她可能就这样被炸死了,也不会好好的活着,坐在这边指控他、怀疑他的人格。
“算了,你也别想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就像知道她的挣扎跟为难似的,乔祖平不再逗着她玩,无所谓的丢下一句。“反正只是举手之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坐了起来,顺手拉拢散得差不多的浴袍,在她脸红想避开目光前,站起身的他已精准的遮掩住所有险将外泄的青光。
“好啦,起床、起床,还有事要办呢!我承诺过那些办案的警察,等你休息后就要带你回去做笔录。”他神清气爽地说着,好象刚刚他从没有使计、用言语让她觉得自责与内疚一样。
他的情绪、话题都转变得太快,快到让她措手不及,只能呆呆地看他。
迟迟不见她回神,他伸手在她的大头上轻敲了下。
“醒来!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让你胡思乱想。”他轻斥。
他知道许多类似这样的状况,突然而起的意外让受害人承受极大的压力跟打击,有时想着想着就会走上绝路,就因为这样,他不要她胡思乱想,尤其是在近期的这段时间内,绝不能让她没事就去想些有的没的。
“但是”她试着要去配合他转变的话题,却忍不住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
“放心,衣服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先去冲个澡、提个神,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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