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急着出门上班的罗若平在乍见她那一片狼藉的污墙后差由气昏过去。
她辛辛苦苦刷了一个星期油漆的美丽白墙现在活似一幅失败的抽象画,让人不忍卒睹。
要是她手上有一把西瓜刀,她非得去把隔壁那坏脾气又不可理喻的邻居给切成水果盘上的西瓜不可。她辛苦一星期所油漆出来的美丽白墙她纯情的幻梦全毁了!
纵使她的小提琴拉得再怎么的对不起社会国家,他也不该拿她的墙出气啊!把她清纯的白墙给毁了,就等于是摧折了她心中的幻梦一样罪不可赦。
她是真的想砍了那个恶邻居,不过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令她不得不把这件事先暂且搁在一旁。
那就是她上班要迟到了。
罗若平心中已不知咒骂严浩恭多少次,都是他昨晚莫名其妙的出现,害得她平静如水的芳心顿时大乱,把他赶出去之后,她连拉琴的情绪都没有便早早上床睡觉。
谁知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闭上双眼,整个脑海中飘来荡去的都是严浩恭的身影。以前的、现在的、微笑的、耍酷的、温柔的、深情的像魂魄似的时刻纠缠着她。睁开眼睛,相见的那一幕又好像放电影般不断在眼前重复、跳跃,搞得她快神经衰弱。
好不容易入睡,睡梦中竟又全是严浩恭。就因如此才会害得她今天睡过头,好不容易可以出门却又被那片墙给惊呆了。
流年不利,流月不利,她直叹今天不是她的日子,早知道过年时就该听老爸的话去寺里拜拜菩萨,请菩萨看在老爸出家当和尚的份上多保佑保佑她才是。
唉!都怪她一时懒惰,如今报应上身。她心中有无数的感叹再感叹,无奈又无奈!不过,她若再不去公司,不利可就要再加上一件,严重程度加三级都不止哩!
蹬蹬蹬!她踩着不甚优雅的高跟鞋认真上班去。
等到罗若平回到堪称温暖的小窝,早已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了。
走进深暗的室内,一阵的落寞涌上她的心头。
她其实是最耐不住寂寞,又最讨厌一个人独处的。
然而环顾四周依然只有她自己一个,她忍不住嘲笑自己;“活该!没办法,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做大人物,时势造英雄。”现在她可是正在享受寂寞,品尝寂寞,为自己将来要成为一个大人物做暖身的准备哩!
她无精打采的瘫软在沙发上,闭上双眼。
自欺欺人!她根本不想当啥鬼蛋大人物,更讨厌独自一人,可有啥办法?偏偏她就是只有独自一个人。
还说自己在品尝寂寞,享受寂寞哩!真是自欺欺人。
自怜自艾中。双眼逐渐沉重,意识逐渐迷朦。
朦胧中,似乎有一双厚实有力的臂膀抱着她进入房间,她一碰到床便开始进入梦境之中。
脑海中的最后一丝记忆是有人帮她盖上被子,点亮床头灯后退附赠一记晚安吻。
这一觉她睡得既安心又放心。
严浩恭就知道一定不能放她自己一个人。
当他再度由落地窗登堂入室之际,头一眼就看见平平倒在按发上睡着,不禁又怜又惜。“依然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抱着罗若平回房的途中,他责备着自己,气自己丢下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老婆,害她瘦了这么多;他真想敲昏自己的猪脑袋。
将罗若平安全送回卧房后,他才拎着一桶水准备将那片五颜六色的墙壁做修护清洁的工作。敦亲睦邻嘛?做这些事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何况对方还是平平!
他的平平,他的老婆。虽然名分上是已经离婚,但打心底他根本就拒绝去承认有离婚这档子事。
盛怒之下所做的事,岂可当真?这一趟他既然回来,当务之急便是要让平平回到他身边,即使是用骗的、拐的,也要让她再度成为他身分证上配偶栏的那一位。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的脸上挂满微笑,刷墙的动作也更加的卖力顺畅。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平平,他就马上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睡了一场甜美无比的觉,醒来本该神清气爽,怎知罗若平竟一脸落寞发愣的呆坐在床上。
不思量,除非是铁心肠;铁心肠,也愁滴泪千行。
昨夜她分明是躺在沙发上睡的,何以今晨醒来竟在床上?
她歪着头打量窗帘,初起的阳光照入室内,推散了些些寂寥气息。她睡前最后的印象竟是严浩恭抱着她回房不可能,不可能的!
罗若平用力甩着头,想要把这令人心悸的惊异想法抛诸脑后。怎么可能是他!?
炳!天方夜谭。除非她走进一千零一夜,才有可能是那家伙抱她回房;现下她既然仍在现实世界,那就绝对不可能是那家伙啦!
不经意的瞥一眼闹钟,她放松心情的享受这阳光充足的早晨,舒服的伸伸懒腰,才慢慢想着现在的时刻
“啊”一声惊叫传出。都八点四十分了,她还故作惬意状享受早晨,太阳公公啊!你可要把我给害死了。
罗若平手忙脚乱的想在十分钟内完成所有上班前要做的事,结果愈慌愈出错。
连续几次的迟到,李经理的脸色已是愈来愈难看,加上他好意要介绍她相亲,她却总是不领情
唉,她几乎可预见自己坎坷苍凉的前景。
临出门,她无力的望着凌乱得不能再乱的屋内,唉!好久没有如此的光景了。她暗自祈祷童话故事中的小矮人能够出来让一切的凌乱恢复秩序。
虽然明知不可能,不过幻想嘛!做白日梦又不犯法。
“罗若平,你这个数字又错了!”李日新气急败坏的将一份数据丢在罗若平桌上。
他气极的瞪着她,她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你是怎么回事?连续二天迟到就算了。上班时间魂不守舍、心思飘渺得连走过你身边的人都知道你不专心;现在你居然还将一个这么简单的数字弄错,你到底在想什么?”
罗若平看着他,就是不认错。虽然明知错的人是自己。“经理,我不明白你最近为何常找我麻烦?如果你真是因为我不答应你所安排的相亲,所以籍机报复的话,你的度量也未免太小了。”
这一番话使得李日新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差点说不出一句话来。
反了,反了!这小丫头,分明是她不对,这说得好像是他小气而挟怨报复一般。
不过看着气得鼓鼓的小脸,李日新还是放软了声调:“若平,不是经理要找你麻烦,你也明白每一个数字的重要性,一点小错便差之千里,影响是很大的。你也知道经理向来是最器重你的”
废话!除了我还有准会这么认真的为你做牛做马的卖命?你能在总经理面前吃得开,还不全靠我!罗若平不平的在心中嘀嘀咕咕。
李日新愈说愈发现她心不在焉,同时一旁竖起耳朵看笑话的同事也愈来愈多,他真的觉得很劳累。
他搔搔头“若平,中午一起吃个饭吧,算是经理为刚才骂了你做补偿。”
罗若平眯起眼睛质疑李日新的诚恳。
他摊开双手,十分无辜地道:“别这样看我,赏个脸吧。”
“经理,你该不会是乘机想拐我去相亲吧?”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怎么这样说我?我像这种人吗?”李日新觉得有些难堪“我可是真诚的想请你吃饭的。”
“你当然像这种人啦!”罗若平答得理所当然,丝毫不羞愧。
虽然这件事分明是她不对,不过无论如何她都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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