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可以控制汹涌的情悸,但一开口他就发现完全失败了。
“很漂亮,很适合你。”低沉的嗓音中泄漏太多的情感,他的手还忍不住地替她拉拢略微下滑的披肩“冷吗?”
“不,我还好。”琉璃怔怔地回答,掩不住内心的失落及迷惘。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难道是她看错了?乍见自己的第一眼,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强烈的赞叹与惊艳,为什么他越走近她,目光越加冰冷无波?
难道所有的一切全是她的自作多情?全是她的错觉?但他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事,耗费这么大的心思?
“走吧,该是用晚餐的时间了。”蓝斯强迫自己忽略她眼底的失落,更严格控制自己想紧搂她纤腰的冲动,仅很绅士地让琉璃挽着他的手。“我已闻到诱人的香味,听说今晚的主菜是蘑菇烟熏鲑,希望能合你胃口。”
两人正要进入餐厅时,一辆直开入古堡的火红跑车吸引了蓝斯的注意,犀利的鹰眸不悦地眯起奇怪,堡外的卫兵应该知道,若没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擅人绮依古堡。
等一下,这辆车上所挂的家徽不正是?
“雅各!”蓝斯错愕地往前跨一大步。
“蓝斯!”由跑车内迅速跳下一男一女,两人的身材均十分高佻,女孩热情地直扑蓝斯怀里:“我终于找到你了,蓝斯,你果然在这里!”
“凡妮莎?”蓝斯惊讶地望着她:“怎么会是你?和雅各?”
“我们是一路追过来的。”高大颀长的雅各懒懒地倚着车门,似乎懒得开口。
凡妮莎则急促地道:“蓝斯!你太不应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多急、多辛苦?两个月前,你突然失踪的消息传到荷兰后,我差点急疯了,火速和雅各赶到丹麦,但女王陛下似乎也不知道你的行踪,我马上联络父王,要他动用最大的人力来帮忙找你。在欧洲各国展开地毯式搜索,甚至一路找到中东、亚洲和美洲去。”
“但你一定使用了假名和假护照,所以任凭我们怎么找也毫无结果。”凡妮莎抱怨道:“这两个月我一直待在哥本哈根,每天进宫安慰女王陛下,并想办法找你。一直到我的手下终于在日前通知我,你似乎回到绮依古堡。一接到消息,我和雅各马上连夜赶过来。”
“你们也通知了我的家人?”蓝斯急切地问。
“没有,”凡妮莎摇头“我们怕又是不实的消息,反而让陛下失望,所以先赶过来证实。”
“这就好”蓝斯仿佛放下一块心中大石般。并非他完全不想见到家人,只是他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父亲、母亲
“蓝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你。”凡妮莎由皮包中取出一样东西,神情异常凝重。“你你曾到过法国的柏金斯纪念医院求诊吗?”
柏金斯纪念医院?这几个宇如一道魔咒般,迅速夺走蓝斯脸上的血色。
“别说了,凡妮莎。”他压低嗓音低喝。下一秒钟已提高音量“雅各、凡妮莎,你们来得正好,我和琉璃正准备用餐,这位是来自台湾的唐琉璃小姐。”
蓝斯挽着琉璃的手,正式将她介绍给麦雷德兄妹。
原本琉璃一直站在回廊下,再加上高大的蓝斯正好挡住她,所以凡妮莎和雅各一直没有注意到她,突然出现的娉婷佳人令他们相当惊讶。雅各风度翩翩地执起琉璃的手亲吻为礼:“幸会,琉璃小姐。我是雅各麦雷德,我有荣幸邀请你到荷兰游玩吗?”开车开得昏昏欲睡的他,一见到脱俗的美女,精神全来了。
“你好,我是凡妮莎,很高兴认识你。”尽管对琉璃的身分有一千个疑问,荷兰公主出身的凡妮莎依然有礼地伸手向琉璃致意。
“幸会,我是唐琉璃,你们也可叫我vicky。”琉璃落落大方地回答,在荷兰王储面前,她的表现及气度毫不逊色。
琉璃疑惑的目光悄悄扫过一旁的蓝斯。虽然她一直站在后面,而且凡妮莎所说的是荷兰文,但,对曾自修过荷文的她,根本不是问题。
柏金斯纪念医院?她分明听到这一句了,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蓝斯倏地变色并打断凡妮莎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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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丰盛的晚餐后,蓝斯护送琉璃回房休息,然后,他回到他的房间。雅各和凡妮莎已在里头等他了。
蓝斯掩上书房的门,转向屋里的两人。
“说吧,你们想问什么?”点上一根烟后,蓝斯深陷入沙发冷漠地开口,脸上的表情转为阴暗,与晚餐时的谈笑风生判若两人只有离开琉璃后,他才会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检验报告现在雅各的手上。双手交抱的他倚着桃花心木书桌,沉默不语地盯着蓝斯,向来吊儿郎当的表情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犀利与凝肃。
锐利地望着自小一起长大的老友许久后,雅各将检验报告放在桌上,直视蓝斯眼底,低沉地道:“不要告诉我这是真的。”
蓝斯依然维持不动的坐姿,转为深蓝的眼眸看也不看检验报告一眼,弹了弹烟蒂后,他缓缓地开口声音平稳、无波无澜:“既然你们已查到我曾在拍金斯纪念医院接受最精密的检查,那相信你们也看得懂检验报告上的每一个字。”
“不,这不是真的!”听完蓝斯的话,雅各呆住了。
始终脸色苍白的凡妮莎忍不住尖叫:“我不相信!一定是他们弄错了,检验错了!我不相信!不相信!蓝斯,”她狂乱地抓住他,如溺水的人紧抓住啊木般悲痛地道:“你告诉我这全是他们弄错了,你一点事也没有,我求你告诉我!”
蓝斯一动也不动地直视前方,冰铸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突然,他轻推开激动的凡妮莎,走至书架前,轻按下一秘密按钮后,原木柱的夹层打开了里头是一相当隐密的暗柜。
蓝斯由暗柜内又取出另一份文件,放到桌上,不带任何感情地道:“这是圣约翰医院也是全欧洲最大、最先进医院的检验报告,结果和柏金斯纪念医院给我的答案一样突发性败血症,顶多拖半年。”
“不要”凡妮莎紧捂起双耳尖叫:“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蓝斯,你跟我回荷兰去,”她死命地抓住他“荷兰有很多优秀的医生,我相信他们一定有办法的,他们一定可以治好你。不然,我可以陪着你去美国,去世界各地求医,蓝斯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
凡妮莎崩溃地抱住蓝斯,哭得柔肠寸断,她完全无法接受这最残酷的事实。
蓝斯依然一动也不动,狂乱哀痛的凡妮莎倚着他哭得声嘶力竭。他仿佛已是一尊毫无生命力的雕像讳莫如深的冰眸眼底,压抑着最深沉的痛苦。
“莎!别这样,你冷静一点。”雅各走过来将几妮莎带走,让崩溃痛哭的她坐入椅内平复情绪他明白这种失控的痛哭对蓝斯是多么痛苦的折磨。
雅各打开酒柜倒了两杯白兰地,递了一杯给蓝斯后,他举起酒杯一口饮尽,大手紧搭上蓝斯的肩头,默默传递亲兄弟级的浓烈情感。
好半晌,雅各才艰涩地开口:“没有任何办法了吗?现代的医学如此进步,一定有藥物可以控制的是不是?或者,直接动手术,不管手术成功率是多小,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撑过去。”
在雅各眼底,蓝所有最强烈的意志力及魄力,他相信他的兄弟一定可以打赢这一仗。
蓝斯摇摇头,暗哑地道:“没有办法动手术,也没任何可以控制的特效藥。因为,医生根本检查不出病因,只知类似败血症,却无法对症下藥。我病发后我曾调查我的族谱,发现我有一位先祖也是死于相同的疾病,群医束手无策,从病发到逝世半年!”
雅各英挺的脸上狠狠地掠过抽搐,像是被人迎面痛击般。
“蓝斯”他无法再伪装平静,紧抓住老友的手。
“别说,”蓝所以手制止他“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也十分明白你和凡妮莎对我的关心。但,雅各”他逸出幽沉的叹息后艰涩地道:“现在的我,听不进去任何安慰的言语。请放心,不管我剩下多少日子,我都会勇敢地走完剩下的人生,目前我最担心的是琉璃。
“琉璃?”雅各直视着蓝斯:“她是你的女朋友?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其实不用问雅各也十分明白,太明显了,由蓝斯对她的炽烈眼神,及不自觉流露的强烈保护欲与占有欲,任是呆子也明白。
女朋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有一瞬间蓝斯无法言语,只是默默地在心底一遍遍地重复这几个最甜蜜也最苦痛的字眼女朋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琉璃
脸色灰败地咬紧牙根。他可以接受命运,不怪上苍为何只给他二十七年的生命,也不怪上苍为何如此仓牢地夺走他的一切。但他唯一无法向命运妥协的是琉璃!
就在他由愤怒、不信、怨怼而慢慢转为平静地接受命运,接受自己即将走到人生尽头时,为何出现了唐琉璃?为何在此时出现?
为何不让他了无牵挂地走?
为何出现唐琉璃!
“不是。”蓝斯紧闭上双眼再缓缓地睁开,寒冷的冰眸似已坠入冰层底,不带任何情绪地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他绝不会让琉璃成为自己的女朋友,绝不!
“不是?”雅各怀疑地盯着蓝斯。
“不是。”蓝斯平静地重复,一字一句狠狠地敲痛自己的心:“她是我的客人,我和她在英国认识,因我的连累她受到枪伤,我将她带回绮依古堡治疗并静养。伤势痊愈后,我会派人送她回英国。”
“但”雅各还想问什么。
“别问了,”蓝斯冷漠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气魄。“就这样,如此而已。”他直直望人雅各的眼睛。
“我明白了”雅各怔了半晌后,咽下唇边的话。“若需要我护送她回英国,尽管开口。”他不舍蓝斯的内心煎熬,但他亦明白这是蓝斯唯一能为琉璃做的。
“谢谢你。”蓝斯冰眸中首次出现温度,他重重地拍了雅各的肩,正色道:“有件事想请你和凡妮莎帮忙关于我的病情,绝对不能让琉璃知道,一个字也不行。”
凡妮莎和雅各均瞪大双眼,神色凝重地望着蓝斯。
“我懂”雅各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会守口如瓶,晚安,蓝斯,早点休息吧。”他拉起妹妹的手,打开书房的门往外走。
“晚安。”
门关上后,蓝斯两手紧紧地撑住书桌,以防自己倒下。书桌上有支拆信刀,他无意识地紧握住它,任拆信刀刺破自己的掌心,任鲜血汨汨而出他却毫无知觉。
或者,他并不是毫无知觉,只是他必须以更大的痛楚来提醒自己,喝令自己不准自己的灵魂再堕落下去!不准自己冉陷入欲言又止、扣人心弦的盈盈美眸中。
不准自己不顾一切地奔向琉璃的寝室!
方才,他送琉璃回房时,她的欲言又止,她眸中的寂寞与孤独狠狠地揪痛他的心。他多想紧紧地拥她人怀,多渴望狂吻那颤抖的红唇,多渴望寸步不离地守护她,守护她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时空一辈子!
一辈子?呵多可笑!
你行吗?蓝斯残酷地提醒自己,你有一生一世的时间吗?你行吗?
如果不能永远呵护她,那他根本没有资格爱她!包别去招惹她。蓝斯冷峻地命令自己他绝不会那么残酷地对待琉璃,绝不会让她承受失去他的痛苦,更不忍见她孤苦无依地独自走完人生。
掌心的血慢慢渗出滴落至桌面,染红了桌上素白的信笺,蓝斯慢慢地取出方绢,按住伤口。
“砰”一声,书房的门又被用力撞开。
谁?雅各吗?
蓝斯疑惑地转过身子,只见哭成泪人的凡妮莎如箭般冲过来。
“凡妮莎?”蓝斯掩不住惊讶。
“蓝斯!”她泪流满面地扑过来:“你愿意娶我吗?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你的妻子,你愿意娶我吗?我们马上回丹麦皇宫,请求女王陛下答应我们的婚事,我也马上发电报回荷兰,请父王和母后前来参加婚礼,蓝斯,我们马上结婚!”
“凡妮莎?”蓝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你疯了,你不懂自己在做什么。”
“我懂!我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清醒、更理智、更勇敢地面对自己。”凡妮莎含泪大喊:“蓝斯,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别推说你不明白我这几年为何总是找借口来丹麦。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发狂地喜欢你。蓝斯,不要拒绝我。”凡妮莎双手紧紧攀住蓝斯颈项,疯狂地欲献上热吻。
“不,凡妮莎。”蓝斯断然拉开她,艰困地道:“对不起,我只能说我很幸运对于你的青睐受宠若惊,但对不起这对你是不公平的,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看待。更何况,凡妮莎,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蓝斯犀利如鹰地盯着她,冷然坚定道:“就算我只剩下一天的生命,我也绝不接受施舍的爱情。”
“施舍?”凡妮莎瞪大泪涟涟的碧眼,气愤地道:“不,蓝斯,你怎能如此误会我?你以为我是因你不久人世才‘同情’你,愿意嫁给你?不,你明明知道我对你”“凡妮莎,”蓝斯温柔地阻止她:“别说了好吗?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心意,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幸。但,我想,今天我们都累了,不宜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我送你回房休息。”
蓝斯打开房门,绅士地挽起凡妮莎的手。
“等一下,”即将步出书房之际,凡妮莎突然旋过身子,两眼祈求地望着蓝斯,低声道:“答应我唯一的心愿好吗给我一个吻!”
未等得住的蓝斯回答,凡妮莎踮起脚尖双手拉下蓝斯的颈项,热切而固执地送上她的吻。
“不要拒绝我”察觉蓝斯试图推开她,凡妮莎低喊着:“只要一个吻,求你!”
她的泪水及祈求令蓝斯浑身一震,原本欲推开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书房外,披着睡袍的琉璃默默地望着这一幕。
蓝斯送她回房后,她怎么也睡不着,翻来复去都只想着一句话柏金斯纪念医院。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蓝斯一听到这句话神情瞬间一变?
琉璃无法不在意,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她有多讨厌专制霸道的蓝斯。但,任何有关他的事她根本无法漠视!
所以,她披上睡袍,悄悄地找到蓝斯的寝室,发现他不在寝室后又一路找来书房。
并看到这一幕!
蓝斯背对着她,琉璃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由凡妮莎如痴如醉的神情,不难看出这是个相当火热缠绵的蜜吻。
琉璃冰霜般的小脸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默默地拉起衣角后,平静无声地下楼。
翌日清晨。
“小姐,”进寝室来服侍琉璃梳洗的玛莎和蜜莉安担忧地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昨晚睡得不安稳?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待会见我们再进来伺候你梳洗并用早餐。”
“不用了,我没关系。”琉璃摇摇头,让玛莎为她褪下睡衣换上舒适清爽的家居服。
蜜莉安建议:“或者,小姐你可以试试精油。我们有很多芳香精油,都是采收古堡的花卉萃制。薰衣草精油和紫苏精油都具有镇定神经、提神的效果,我再为你冲一壶甘菊茶,并让厨师准备你爱吃的中式早餐。”
绮依古堡有一刚由台湾聘请而来的大厨,能烧出道地的中国菜,这是蓝斯专为琉璃做的。
“不用了。”琉璃系上皮带,今天她穿上纯白衬衫配上湛蓝轻磅牛仔裤,纤细的颈上打上一条红格颌巾,显得相当清爽且别致。
只可惜她的心情却是阴霾灰暗的。
“我不饿,不用送早餐进来了,我先去后花园走一走。”琉璃说着,顺手拿起一顶白色的小帽就要走出去。
“小姐,等一下。”玛莎提醒她:“蓝斯少爷不是一早就要过来为你拆线,并检视伤口复原情形吗?”
“帮我把牛仔短外套拿出来。”琉璃指示蜜莉安为她取出外套后,才淡漠地道:“是吗?我不记得他这样说过,如果他真的来了,就请他慢慢等吧。”
她怎会不记得他说过今天一早要过来帮她拆线?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她全仔仔细细地收藏在心底。只是还能相信他吗?还能在乎他的一言一行吗?
琉璃冷冷地提醒自己以前她一直不明白蓝斯到底是怎样的人,她所见过的那么多面,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蓝斯?
昨晚的那一幕,已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了她不应该再对他心存妄想,不应以为他待自己是特别的。风流花心、处处留情的他,才是真正的蓝斯伊尔顿。
接过外套时,外面的起居室传来蓝斯询问女仆的声音:“小姐起床了吗?”
“琉璃小姐,蓝斯少爷来了。”玛莎微笑地告诉她。
琉璃定定地望着寝室通往起居室的门,突然,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请他等我一下,我先打通电话。”
明知蓝斯随时会推门进来,也明知他会清楚地听到她的通话内容,但琉璃依然坚决可以说是故意地拿起床头的话筒,按下一连串的数字。
“雨葵?我是琉璃我现仍在丹麦,放心,我很好。对了,我过几天就要回英国了,你帮我向强尼说一声,届时他再来机场接我。没事了,再见。记得一定要告诉强尼喔。bye!”
放下电话,琉璃依然坐在床边,她不用回过头就可清楚地感受到,背后那道强烈炙人的焚焚视线。
果然,蓝斯大跨步地走向她,强托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霸气专制地问:“你打电话给谁?强尼又是谁?”
琉璃冷冷地迎他危险的蓝眸,只回答他第二个问题。
“强尼,我在英国的男朋友,也是交往多年的男朋友。我告诉他我快回伦敦了,要他届时来接我,并先帮我将屋子整理一下。”
蓝斯拧起浓烈的剑眉,眸中凝聚风暴,几近咬牙切齿地:“我不知道你在伦敦还有男朋友,而且是亲密到可以随意进出你住处的男朋友!”
琉璃淡然一笑,嘲讽地道:“爱交几个男朋友,交往到什么时候,都是我的个人自由不是吗?我可不记得我必须事事向你报告。”
“你”瞬间激起蓝斯的沸腾怒火及强悍的占有欲。他大手扣住琉璃双肩的同时,琉璃冰冷倔傲地道:“放手!蓝斯伊尔顿,请你注意你的风度。是你自己答应我我的肩伤一好马上派人送我回伦敦。并且,你有责任好好地保护我,一直到将我交到我男朋友手上为止。”
琉璃的冰寒冷漠成功地喝止蓝斯原本疯狂的冲动他想发狂地以吻堵住她那不听话的红唇,他要浓烈、强悍地吻她,让她明白他才是她生命中的主人!
但琉璃的冷傲狠狠地唤回蓝斯的理智他有什么资格去争取她?追求她?既然她已有亲密的男朋友,他凭什么去破坏她原有的幸福?
他能给她什么?
蓝斯无所谓地一笑,将噬骨的酸溜与遍人发狂的嫉妒硬是压人心湖最隐密的角落,淡淡地道:“说的是,我的确不应多事地过问你的私生活。那现在,我可帮你拆线了?”
他指示蜜莉安将医藥箱拿过来后,命她和玛莎退下。
“不,不用了。”琉璃下意识地拉住衣领,她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只是突然害怕逼近的蓝斯。“我想这伤口应该也没什么了,你不妨今天就派人送我回伦敦,接下来的拆线、换藥等工作,我都可以在伦敦就医。”
“不!”察觉琉璃亟欲离开他,蓝斯浑身怒气直窜,冷漠地、几近粗鲁地扯开琉璃的衣领,语带嘲讽:“是我害你受伤,我说过,我一定会将你治好才送你回去。别担心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你很快就可和你的男友相聚。”
你这粗鲁的野人!大白痴!
衣领被用力扯开的同时,琉璃几乎想破口大骂,但不如为何,她根本不敢与那犀利猛烈的蓝眸对峙。
蓝斯的滔天怒焰在乍见琉璃的脆弱及雪白玉肌上的伤痕时,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强烈的不舍与怜惜他必须死命地掐住自己的掌心,才能控制自己,不拥她入怀。
蓝斯紧抿薄唇,机械般地帮琉璃拆线、换藥他强迫自己的目光固定在她的伤口,不准去看她的脸,不准看她欲言又止、溢满孤独与脆弱的水漾双瞳。
靶受到他压抑的怒火与不寻常的气氛,琉璃亦一语不发,低垂粉颈看也不看他。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生气?为何对她如此粗暴?
难道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强尼?
可能吗?他可能在意她有没有男朋友吗?在他眼底,她不过是一个不解风情、固执又无趣的小女生,哪比得上美艳动人又风情万种的凡妮莎?
琉璃悲哀地想哭她该为自己高明的撒谎技巧高兴吗?强尼是谁?
蓝斯擦好了藥,语调依然冰得可冻死人:“可以了,再换一次藥大概就会痊愈了,在这之前尽量避免碰到水。”
冷冷地交代完后,蓝斯收好医藥箱,看也不看琉璃一眼直接走出来。
“”琉璃紧咬下唇,控制自己想开口唤他的冲动。他就这么讨厌她吗?连多一秒也不愿待在她身边,甚至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听到蓝斯下楼的声音,琉璃突然奔到窗口她看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成熟美艳的凡妮莎飞奔入蓝斯的怀抱,勾住他的颈子,直接地送上一连串火热奔放、缠绵悱恻的热吻。
“凡妮莎?”蓝斯诧异地推开她:“我说过,不要再这样。”
昨晚她吻他时,因事出突然,所以蓝斯措手不及。但他不希望这种情形再发生一次,他很明白他对凡妮莎永远只有兄妹之情,这种情形对两个人都是不公平的。
“蓝斯,你听我说。”凡妮莎不因他的拒绝而退却,微笑地道:“我想了一整晚不能成眠蓝斯,你错了!我绝不是因为你只剩半年的生命才对你产生同情,我一直喜欢你!爱你!岸出的感情远远超过你所能想像的。蓝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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