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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们别忘了,崔小姐和三哥的接触是在两年前,过了这么久,不小、心忘掉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君问咧嘴,笑出满室阳光。
“连孩子都有了,还会忘记吗?”君乐水咕哝道。
“听你们的口气,似乎已经确定这孩子是我的无疑。”君则思达逗着娃娃都是一派云淡风清的表情,偏偏娃娃却吃他那一套,在他怀里笑成一个纯真可爱的小天使。
君乐水横这自得其乐的“父女”一眼。“除了你的孩子外,天底下又有哪个小孩能不惧于你这张冷脸、兀自笑得开怀,”
“有道理。”君则思赞同地颔首,还是没有表情。“但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一切仍不成事实。”而证据他会自己去找,不劳任何人费心。
他双手抱着娃娃,站起身往他的休息室走去。“咱们去看看你妈妈吧!她应该已经睡了,而你也该休息了。”他对着娃娃说。
“则思,”君乐水唤住他的脚步。“事情还没讨论出一个结果你不能走。”
“光讨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君则思开口,却没有回头。“给我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你们插手这件事。”
没有人喜欢被骗,尤其这回的岔子还是贩梦俱乐部创立以来头一件,因此他的手足们对于这桩突如其来的疑案分外感兴趣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别忘了,整团疑云的中心点是他;他才是有权利去挖掘、去发飙的人。
走到休息室前,他伸手打开房门,入眼的是一道优雅的身影正横陈在墙边那座柔软的沙发上沉睡,微白的娇颜上写着疲惫。
“她果然睡着了。”早看出她已累翻,吃饱喝足、心情一平静,自然会入睡,所以他强留下她,供出一方宁静予她安眠。
君则思放轻脚步走进休息室,立在沙发旁、由上而下细瞧崔羽标致娇妍的五官,两年前就知她是个极为动人的女子;两年后再见,她美艳依然、更添了几分成熟风情;不可否认的,她非常出色。
但对于在贩梦俱乐部工作、阅女无数的他而言,美丽早已不是吸引人的要点,真正定住他目光的是她那深锁眸底的狡猾与聪慧。
这女孩不简单,她是既有能力、也有机会设计出两年前那场骗局陷他入瓮。
可令他疑惑的是,骗他有什么好处?他一没钱、二没势,唯一仅有的是满腔的自尊与不服输的骨气,那对她应该是一点儿助益也没有吧?
“但愿你不是骗我的那个人。”他极端痛恨被耍弄,冷漠的外表下藏着有仇必报的激烈个性。但对于崔羽深沉的眸光须臾不离她沉睡的面容,他心底莫名排斥与她敌对的局面。
“若上天注定我们必须纠缠,我真心希望是朋友关系,而非敌人。”或者,情人关系他亦相当乐意。
“姨姨姨姨”娃娃忽尔对着沉睡中的崔羽张开了手。
君则思豁然睁大了眼。“宝贝,你喊她什么?”
“姨姨姨姨”娃娃轻声唤着崔羽。如同君则思所言,孩子是敏感的,不须言语,心底自然能感觉出谁是对她好、会保护她的人,因此她才会死缠着崔羽不放。
只是崔大小姐脾气太坏,起伏剧烈的情绪易招致娃娃不安,才会不时回以一张要哭不哭的丑脸以示抗议。
将娃娃抱到崔羽身旁,君则思笑看这一大一小的亲近,心理品味着娃娃喊崔羽那声“姨姨”的意思,是表示娃娃并非她所出吗?那么娃娃的亲生母亲是谁?如今人在何处?为何娃娃最后会落在崔羽手中?
“疑点越来越多。”让娃娃小心抱妥崔羽后,君则思弯身将这一大一小打横抱起,送上位于俱乐部二楼的君家住宅。
“正好我喜欢挑战,程度越高、越得我心。”他唇边勾笑,心里想着,或者该马上伴她回家,而不是等五天后,反正那些私事也不是很重要,如今全面占据他心的是她,还有这小娃娃。
意外累积成一堆惊讶,震得崔羽一双明眸圆睁如铜铃。“你的意思是你今天就可以走马上任?”今日之前,君则思明明说她来早了,他得要五日后才有空接她的case,怎幺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
还有,昨晚那场觉也睡得莫名其妙。她向来浅眠、警觉心又高,不轻易在陌生地方入眠。
结果昨儿个她不仅在俱乐部里睡着了,还沉睡了十几个小时,直至隔日中午才清醒!
太奇怪了,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对她下了藥?
但也不可能,她对藥物过敏是出了名的,任何藥物、包括那些标榜对身体有益的维他命都会让她恶心上好几天;倘若被下了藥,她绝不会像平常一样安然舒适。
“我以为你的case很紧急。”君则思打包着随身行李。
“是很紧急。”娃娃的认养手续不能再拖,而且考虑到李馨过去对她的情义,崔羽有意为娃娃设立信托基金,或者将娃娃列为她的遗产继承人,以确保娃娃一生衣食无缺。
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君则思有事情瞒着她。
崔羽探寻的目光直射君则思半掩的黑眸,欲瞧出底下所隐藏的真相。
君则思停下忙碌的双手,抬眸与她对视。“你若真赶时间,何不去梳洗一下,用完午餐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她在他眼里看到的是坦然,还有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密藏在云雾里,除非用心挖掘,否则难窥其秘。而她一没那时间、二缺精力,只得宣告放弃。
“好吧!我现在就去梳洗,吃完饭后我们直接上黑虎帮总部。”娃娃,还有这临时请来的丈夫都得介绍给帮众认识才行。
“没问题,行程由你安排。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希望我以何种形象出现?”但愿不是上回那种杀手装扮,他一点儿都不喜欢在身上贴假刺青,还有抹血浆的感觉。
“就你平常的形象吧!”这样才方便她认清真正的他。
“可。”正合他意。
“还有,我们得套一个完美的故事以瞒骗众人。”否则,无缘无故冒出一个丈夫和一个小孩,谁信她?
他双眸直视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崔羽想了下。“幸好你两年前已假冒过我的未婚夫,不如就说咱们一直有来往,我与你生下娃娃后,因娃娃身子不是很好,遂由你伴着娃娃在瑞士休养,直至近日,娃娃日渐康复,你们才决定回台湾一家团圆。”
君则思凝视着她的身体,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实在不像生过孩子的人,这种谎言真能蒙混得过去!
崔羽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腹部,他是担心有人觑破她怀孕生子的谎言吗?
“放心吧!我经年累月天南海北的跑,从没人能捉准我的行踪,因此就算有人怀疑我怎会突然冒出一个孩子,也找不到证据指证我的。”况且凭她的身分与地位,也没多少人胆敢质疑她的话,被觑破谎言的机率很小,她一点儿都不担心。
闻言,君则思半垂黑眸,崔羽的话已间接点出娃娃并非她所出的事实;但娃娃是哪里来的呢?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告诉他。
“对了,我醒来这么久,怎么都没看到娃娃?她人呢?”从前一时半刻不贴着她就哭得震天价响的娃娃,半天没听到她的声音,感觉还挺怪的。
君则思愣了下。怎么,她没看见吗?他转身背对着她,让她瞧清他背后那团沉重的物体。
“你一直背着她?”崔羽跑过去,看见娃娃睡得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在瑞土时,娃娃从不曾这般熟睡过,真奇怪,一碰到君则思,睡眠之神就特别爱眷顾她们,不只娃娃、连她都睡了场难得的好觉。
“娃娃睡多久了?”她忍不住好奇。
“从昨晚到现在,中间起来喝过一次奶。”
“哼!”她越来越不平衡,臭娃娃跟她在一起时,总要整得她不得安宁,可一碰上君则思又乖得像小猫,迥异的态度岂止天与地。“看来娃娃非常喜欢你。”
听出她话里浓浓的酸味,君则思忍不住失笑。“娃娃和你一样,都只是太累了,才会一遇上能够安心的环境,便不知不觉沉睡良久。”
贩梦俱乐部是能够安定人心的环境?崔羽直接回他一记白眼。
君则思当然晓得她不信,而他也不恼,迳自往下说:“还有,你们长期营养不良;以娃娃为例,她的年纪光喝牛奶是不够的,还得添些哺乳食品”
“慢着、慢着。”她挥手打断他的话。“我们才见面多久,你就晓得我和娃娃营养不良了?”他以为他是半仙吗?神经病。
“我有眼睛。”他看着她,锐利的眸光像要射进她的灵魂深处。“我会观察、分析,然后得出结果。”
他的凝视令她呼吸一窒,心脏险些儿跳出喉头。
“是啊?好敏锐的观察力。”她语音微抖,却不服输地挺直胸膛。“我是很想这样夸你,但你根本就看错了,我一向吃得很好,何来营养不良之说?”
“吃得好不代表吃得对;你常年神经紧绷,又酷爱精致美食,这对身体并不好。”
“敢问阁下是哪里来的营养师?”她一向讨厌那些吃糙米、啃萝卜的论调,尤其受不了什么营养果汁、蔬菜汁、小麦草汁之类的东西;那玩意儿的口感只有一个字恶。“我不是营养师。”
“那就少对我说教。”她双手插腰。“所谓食物,就是要美味才值得吃,不美味的东西根本称不上食物。”说完,她直接转进洗手间,最不耐烦听那些健康论调了。
“这一点我同意。”他说,可惜她没听到。“我也认为食物一定要美味才足以吸引人食用。”因为他除了在贩梦俱乐部工作外,还是个厨师,五星级大饭店的总厨,生平以研发对人体有益的美食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