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时的过节主要是以祭礼为主,玩乐为辅,故远没有后世那么热闹,也没有后世守岁之类的风俗。
“阿渝,过来吃鸡子了。”崔氏一早起身,就让人备下了生鸡子、椒柏酒,祭拜行礼完毕,就从郗恢开始,依照年龄从小到大,饮椒柏酒。椒柏酒郗道茂并不反感喝,但生吃鸡蛋,她就吃不消了。偏偏这里的人坚定的认为生吃鸡蛋可以辟邪,故每年她都会被逼着喝一碗,照她看喝了辟邪是没啥可能,拉肚子到有可能。
“哦。”郗道茂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皱了皱脸,在崔氏注视下,轻抿了一口那腥气十足的蛋液,“呕!”真难吃!她有些纠结的注视着那碗蛋液,一会等阿母不注意给阿乞吃了吧。她暗自思忖道,这才是养弟千日用弟一时啊!
“阿渝。”王献之趁着长辈们不注意,悄悄的推了她一下。
“嗯?”郗道茂回头,王献之含笑将手里的空碗同她换了一下,“我来吃吧。”他知道阿渝从小就不喜欢吃有腥味的东西。
“多谢。”郗道茂大喜,四下环顾了一圈,满意的发现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她跟王献之的小动作。
而王献之再把阿渝碗里的蛋液喝完之后,才想这碗蛋液是阿渝吃过的,他望着那印在木碗口沿处的那小小的一块唇印,脸不由的红了。
“阿姊,我们去外面看下人放爆竹好不好?”郗恢喝完了生鸡子之后,拉着郗道茂的手说道。
“我不去了。”郗道茂听到爆竹爆炸的声音就头疼,“你自己去吧,小心点别让爆竹烫到了。”
“哦——”郗恢有些失望的应道,抬头见王献之满脸通红,不由好奇的问道:“表哥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郗道茂闻言抬首望了王献之一眼,见他的一张俊脸绯红不说,连耳垂都红了,不由关切的问道:“献之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发烧了?”
“没有!”王献之连忙否认,“我没事!”说完之后,他低头对郗恢说道:“阿乞,我们出去看爆竹吧。”
“好!”郗恢虽在军营里历练了大半年,但毕竟还是刚满八岁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见阿姊同意他去爆竹,表哥答应带他出去玩,不由欢呼一声,直奔外院放爆竹的地方。郗道茂忙吩咐丫鬟们跟在两人身后,让丫鬟注意,别让她受伤了。
“阿渝,你放心,有我在呢!”王献之听到郗道茂吩咐下人的话,微笑的说道。
“一切劳烦你了。”郗道茂对王献之福身笑道。
“阿渝不必多礼。”王献之侧身还了一个半礼。
郗恢看看王献之再看看自己姐姐,有些心急的说道,“表哥,我们快点走吧!爆竹快烧光了。”他怕等他们相互行礼完,自己都没得玩了。
“好!”王献之忙点头答应,正想再给阿渝说上几句话,就被兴致勃勃的郗恢拉去看放爆竹了。
祭礼完成之后,众人去了宴厅喝酒说话。王羲之对郗愔说道:“方回,我跟你阿姊商量了一下,准备初八回会稽。”
“这么快?”郗愔吃了一惊,“不多住几天吗?”
王羲之摇摇头,“不了,我们出来也太久了,也该回去了。”
郗愔听王羲之这么一说,也不挽留,毕竟王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王羲之也不能离开太久,“也好,我让亲兵送你们一程?”
王羲之点头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了。”
郗愔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王羲之指着王献之道:“献之这孩子还要留在建康几年,就拜托方回照看一下了。”
郗愔道:“这是当然,献之可是我的亲外甥。”他顿了顿,疑惑的问道:“徽之呢?他不留在建康了吗?”
王羲之瞄了一眼正在大口喝酒的王徽之道:“不了,他辞了官,准备跟我回会稽了。”
郗愔含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这样也好,寄情山水不比整天俗物缠身好?”
王徽之醉眼朦胧的望着郗愔道:“舅父说的极是,整日琐事缠身,这过得有什么意趣?寄情山水方是人生美事!”
“徽之说的不错。”郗愔极是认同的点头道。
郗道茂见郗愔和王徽之一脸意趣相投的模样,不由微微撇嘴,若不是出生富贵,不愁吃喝,他们去纵情山水试试?早就被饿死了!
一旁傅氏和崔氏也在同郗璇说道:“阿姊,你要不要在休息几天再走?毕竟你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呢!”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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