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蛮的封住呆愕的红唇。
他早该这么做了。
自从在自家的泳池里发现这条美人鱼,他就像中了她的蛊,再也无法否认对她的感觉异于其他交往过的女性,所以,他才会在看见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时大吃飞醋,如今他终于明白了!
这尾美人鱼他钓定了,谁也休想跟他抢。
“我要定你了。”辗转的吻落在她的颊侧、额角、项颈,吐出满足的叹息。“你是属于我的。”
被吻得七荤八素,快要喘不过气的曼秋,先顺过气,才用力的撑开一臂之遥“我、我才不是你的。”
他阴恻恻的反问:“那是谁的?秦仲廉的吗?”
“他刚才的确问过我的意见,人家那才叫做君子,懂得事先询问女性的意见,哪像你”秦仲熙嗤之以鼻。“像我怎样?你晓不晓得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喔。”
“喔什么?”看她一点都不惊讶。
她镇他一眼。“秦医生已经跟我说了,人家可没有刻意欺骗我。”
“所以呢?”
曼秋甜甜一哂。“所以我在考虑他的提议。”
“什么提议?”他神色复杂的问。
她笑得无比甜美。“当然是要照顾我的事了。”
“他敢!”可惜在车内不能跳脚,秦仲熙只好又吼又叫。“他居然想包养你,不准答应,听到没有?”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管得真多。
秦仲熙黑着脸,大声数落她的不是。“你到底长不长脑袋?你什么不好当,要当人家的情妇?”
“那你呢?你所谓的要我是什么?娶我吗?”
他一时语塞。“稳櫎─”
“所以说,与其选择跟你,还不如跟着秦医生,至少他懂得尊重我们女性,不像你脾气又坏,动不动就又吼又叫的。”这下没话说了吧!
“呃”秦仲熙找不到话驳斥。“反正我不准就是了,我就不信你乾爸和丁钰会同意这件事。”
曼秋皱了下秀鼻。“哼!谁理你。”
“你”才要开口,一辆警车从后面驶近,他用日语骂了声粗话。“你在里头待着,我下去处理。”
坐在车内,瞅着秦仲熙和警察僵持许久,显然警察打算开单,双方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轻叹一声,迅速的培养了下情绪,然后也跟着下车。
“对不起,警察先生。”秋眸泛起雾气,抽抽嗒嗒的走向满脸惊艳的警察。“都是我不好,罚单给我,我来付好了。”
秦仲熙挑起一道眉。“你在干什么?”
“我害你被开单,真是对不起。”她掩面痛哭,让身旁的警察先生很是不忍。“呜呜我不该跟你吵架,才害得你乱停车,真是对不起。”
警察于心不忍的劝慰。“小姐,你不要哭,有话好说。”不过是开单嘛,有必要哭成个泪人儿,害他觉得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凶手。
她吸了吸气,大有慷慨就义之姿;“没关系,你开吧!”
于理,单子当然要开了,可是于情
才把日期写上,一颗颗豆大的玉泪跟着滑下颊面,让警察的手都在发抖,经过短暂的天人交战,最终宣告失败。“算了!算了!你们赶紧把车子开走,小姐,以后请你男朋友不要再随便停车,下不为例喔。”
曼秋马上破涕为笑,笑得格外动人。“真的吗?”
“真的。”警察先生算是怕了她,唉!真是美人当前,英雄也气短。
送走警察,她吁了口气。“呼”演得好累。
从头到尾都插不上嘴的秦仲熙出声嘲讽。“你的眼泪真是收放自如。”看来他是太小看她了。
她听了很受用。“好说、好说。”
“我越来越怀疑你并不像外表那么单蠢无知。”这也是男人的通病,只要见到美女,自然只注重对方的外皮,而忘了她的内在。
曼秋吃吃娇笑。“哎呀!你不要再夸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翻了个白眼。“我不是在夸你。”
“厚!我刚刚帮了你,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哄哄我呀!人家秦医生”
秦仲熙隐忍不快,沉声低喝:“上车!”他不想听到她夸赞别的男人。
“喔。”又这么凶。
。。
莺歌是个很美的名字,还有人称它为“台湾的景德镇”开车行经文化路上,会看见数栋日据时代留下的洋式老建筑,其中更有一座荒废的小教堂,行走其间,彷佛走进了时光隧道,令人产生思古幽情。
“哇!真美,我活到这么大都还没有来过。”曼秋透过车窗,将眼前古色古香的美景尽收眼底。“秦先生,你对莺歌很熟吗?”
“岂止很熟,简直是熟透了。”秦仲熙涩涩一笑。“我从高中开始就在这里混了,要不是被逼着去念医学院,我还真想干脆搬到这里定居,后来断断续续的待了几年,直到去日本为止。”
她开心的摇着他的臂膀。“那你可得好好带我参观才行,譬如说逛逛这里的名胜古迹、尝尝这里的小吃。”
“当然,不然我带你来这里做什么?”积架跑车开上了尖山埔路,来到有名的陶瓷老街。“不过我要先拜访个朋友。”
话才说完,已经到了目的地,一块别出心裁的木头招牌上刻着“陶色主义”四个大字,屋里屋外有许多游客正在捏陶,有老人,也有小孩,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
年约四十出头,穿着白色汗衫和宽松短裤的店主,在屋内瞥见一辆显眼的跑车停在门口,走出来查看。
“老陶!”秦仲熙钻出车子,叫着老友。
陶永洲一脸惊喜,张开双臂迎上前。“阿熙,真的是你!你这小子总算来看我这个老朋友了。”
“这么多年,我可不敢忘记你。”面对眼前这位亦师亦友的男人,秦仲熙难得露出孩子气的笑脸,和他相拥,互拍肩膀大笑。“你还是没有多大改变,不过肚子倒是大了点。”
陶永洲抚着啤酒肚哈哈大笑。“年纪大了,啤酒肚就跟着跑出来,倒是你,突然跑来看我,还带了位水当当的小姐,真是给我一个大惊喜。”
“这位是池曼秋小姐、他是这家店的主人老陶。”俊脸有些窘迫。
陶永洲笑吟吟的和曼秋握手。“池小姐你好,我是陶永洲,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曼秋甜孜孜的回礼。
另一个女声加入他们。“阿熙,你要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好准备吃的,大家聚一聚。”说话的少妇长得秀气娇小,她是陶永洲的妻子沈青桦,夫妻俩都很好客。
“是啊、是啊。”陶永洲热情的勾住秦仲熙的肩头。“老婆,快去准备几样好吃的过来。”
她自然照办了。“好。”
“阿熙,你来得正好,跟我来一下,我这里有几样学生的作品,感觉满有潜力的,你看看怎么样”两个男人一谈到陶艺,就有许多话可聊,压根忘了曼秋的
存在,自顾自的走开。
曼秋也没闲着,一脸好奇的在游客之间穿梭,欣赏别人的作品,沈青桦见状朝她走了过来。
“池小姐也喜欢陶艺吗?”
她见腆的哂笑。“我喜欢美丽的东西,不过对陶艺还真是一窍不通。”
“没关系,只要喜欢就好了。”沈青桦向她解释。“我和我先生很担心陶瓷艺术会慢慢绝迹,于是和一群在地的莺歌人组成莺歌陶瓷艺术发展协会,不定期的和政府合作,举办活动来宣扬陶瓷之美,为的就是展现昔日风华,让莺歌这个陶瓷之都扬名国际。”
“我刚才好像听见陶先生提到学生”
沈青桦蹲下身子,指导游客如何用双手捏出形状。“我先生在十年前开了这家陶色主义,假日开放给游客捏陶,平日则是让学生在这儿上课,这才有机会认识阿熙。
“阿熙是个不喜欢受约束的人,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从没看过他带任何一位女朋友到这里来,所以我们看到你真的很惊讶,显然池小姐对他来说相当与众不同。”
玉颊顿时浮起两朵红云。“你弄错了,我跟秦先生只是普通朋友。”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绝不会带你来这里。”沈青桦微笑的点破。“你知道吗?陶艺虽然只是一种以黏土为创作素材的产品,可是它却可以透过触感及黏土的真实反应,直接承受作者本身所欲抒发的情感和情绪,只有在这个地方,阿熙才会暴露出他最真的一面。”
曼秋一脸怔然。
“我记得当年他父母死于名古屋的空难,连尸首都没有找到,他连夜跑到莺歌来,从头到尾,连眼泪也没掉过一滴,可是我们却能感受到他的悲伤。看着他三天三夜没睡觉,不眠不休的练土、捏陶、上釉,直到烧成,他用看不见的泪水和汗水来祭悼他的父母,想不到那件作品却让他意外的获得金陶奖,连评审都形容人间充满浓浓的孺慕之情,是少见的天才作品,作品还寄放在我这儿,池小姐想不想看?”
她唇畔的笑意微微一僵。“不、不用了。”她不想了解他太多、太深。“对不起,我想四处走一走。”
“好,不过就要开饭了,不要走太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