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里带着雪山的淡漠,此刻正面无表情的推着自己。
这股冷气就好像如有实质一般,让眼睛都因为高烧而浮肿,而热的发烫的眼都觉得好像有一股冷意冲了过来,一下子舒服了许多。
景晏殊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是为何会推醒自己。
看到景晏殊张开一条缝的眼睛,贺子钰收回了自己的手,“你还好吗?”
声音冷淡而又疏离。
“我还好。”
景晏殊低低的说着,想要挣扎着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地厉害,只能尴尬的瘫在沙发上,任由贺子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
“看起来你不怎么好。”贺子钰从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又从药箱里翻出了两片退烧药递给她:“吃下去。”说着,他注意到她身上还是湿漉漉的,想了想又走上了楼。
不多时,一件白色的T恤被扔在了沙发上,“如果吃完了药你觉得有力气的话,可以去旁边客房的浴室里面洗个澡,这件衣服我没有穿过。客房的柜子里面有一床被子,你晚点的时候自己翻出来盖着。”
随即贺子钰转身自顾自的上楼:“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另外,希望明天天一亮,你就能够离开这里。”
……
景晏殊吃完了药倚在沙发上缓了缓,恢复了些许力气,这才抱着那件干净的白色T恤进了客房的浴室。
温暖的水流顺着她的湿发留下,流入了湿衣服里面,拂过她冰冷的肌肤,而景晏殊站在蓬头下面恍然不觉。
她的眼眶顺着温热的水汽溢出了眼泪,泪水合着水流缓缓留下。
“爸爸,妈妈。”景晏殊缓缓地蹲了下来,抱着肩膀,像个蜷缩的婴儿一般,将自己包裹起来,任由泪水不断地溢出。
直到现在,她依旧无法接受,仅仅只是一天之内,她的父亲母亲,竟然都已经双双离开了她。
因为有着蓬头内的水的遮掩,而景晏殊也由一开始小声的呜咽变成了最后的嚎啕大哭。
可是不接受又能如何?
已经发生的事情,再也无法逆转。
一场淋漓尽致的眼泪下去,景晏殊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了事实。
仿佛就在这一刻之间,原本无忧无虑没有经历过丝毫挫折的景晏殊忽然成长,不得不开始学着接受现实。
她擦干了自己本就浮肿,因为大哭过后更是肿的像是核桃一样的眼睛,认认真真的洗了澡,吹了头发,躺在客房的床上,睁大着眼睛想以后应该怎么办。
爸爸妈妈都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而原本再过一个月,她便可以成年,再过四十几天,她即将迈入象征着国内权威尖端的大学名府。
而如今,她已然是一个孤儿,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也只剩下了楚辞。
这么想着,景晏殊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咬着嘴唇,眼泪再次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