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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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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我的确是想接住你!"

    "来不及了。"她晃晃空水杯。

    "我我不跟你废话!"

    他打算下床走人,掀开被子,惊见脚踝旁一坨黑黑的东西。是美美那只小黑猪,它还咬着他的裤脚!

    "这是怎么回事?"

    徐舞文背对着他,没有反应。

    "我在跟你说话!"

    "你不是不跟我废话吗?"她转过身。她也不想跟他浪费她的金言玉语,不过,骄傲的他这个样子太狼狈了,她勉强帮他一下好了。

    "它一直这样?"他动了下发麻的右脚,美美在睡梦中,牙根丝毫未放松。

    "爷爷硬要抱它的时候,它曾经放开一下下,咬了爷爷一口。"美美很不好惹,她不禁有些同情他。

    "我要上厕所。"他突然说。

    "啊?"她没听清楚。

    "我、要、去、上、厕、所!这样教我怎么去!"他两眼发红,很急的样子。

    "好好,我帮你想想办法。"她也是人,深知憋不住的痛苦。"呃,事实上,我早帮你想好了,你看。"

    "那是什么?"他瞪着她拿到他眼前的肉色裤袜。

    "我爷爷的卫生裤。你没带行李,我们家适合你size的下半身衣物,只有这个了。我劝你别跟美美作对,她是小霸王,看上的东西就是她的,所以你还是换上这件吧。"

    "你你开什么玩笑?"他不上总行了吧?

    "我说正经的。你不会选择尿在床单上吧?那我会很困扰的。就这样,我去厨房弄点吃的给你。"她转身走。

    "等"他拿着卫生裤,有点头晕目眩,是头伤的后遗症?

    "厕所在走廊最底部。"她在房门前回头道,合上门后,噗地偷笑出声。

    他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走出洗手间两步,骥少纵想想,回头拿浴室里干净的大浴巾。

    "居然是hellokitty的!"他不甘不愿地包住下半身。

    他总不能拖着那头猪回家,只好把长裤让给它!然而这下可好,他这个样子岂不是更见不得人?难道他命中注定得在这个鬼地方住一晚?

    他的车停在下面一块空地上,不会有事吧?

    咦!他觉得走廊那端好像有个黑影在晃动时,这边墙上的壁灯突地忽明忽亮地闪烁。

    沙、沙、沙沉重的脚步声离他愈来愈近。"啪"地一声,壁灯熄灭,他眼前马上一片昏暗。

    骥少纵停步不动,一会儿,沙沙的脚步声也停止了。他莫名一阵毛骨悚然。

    待双眼适应黑暗,他猛然惊觉面前有一道阴沉的黑影,心头骇然一跳!这这是

    一小声"卡"之后,眼前一亮,他看到一颗苍白可怖的人头!

    "妈呀"他不顾形象地惨叫,踉跄后退,人头却想向他逼近!

    他再开口,发不出声,脚步颤了一下,对方竟推他!他倒在地上,后脑撞到墙,他也干脆就这么晕了过去。

    真是麻烦。

    徐舞文望着床上找不到一丝缺点的俊脸,摇摇头,拉起被子为他盖上。

    她捶捶发酸的肩膀,往门外走,随即听见另一个麻烦的声音。

    "小文!小文!怎么了?我刚听到谁在叫妈?"

    爷爷的嗓门真大,还有,辛先生叫"妈呀"已经是好几分钟前的事,爷爷的反应真迟钝!

    "哗!表啊!"走廊上的爷爷惊叫。"小文,有鬼!小文!"跌跌撞撞地跑进她在的房间。

    "嘘!没有鬼,爷爷,你你们太失礼了!"

    "可是,我明明"

    "那是另一名今天搬进来的房客,沈小姐。你忘了?"

    "喔,吓吓死我了她的脸会发光、会闪光,好可怕。"爷爷拍胸口压惊。

    "人家才被你们吓死。她看房子的时候,就发现走廊壁灯快坏了,所以随身带着手电筒。照自己的脸,是为了让你们看清楚是她;会闪光,是因为她戴眼镜。"没想到反而吓得他们鬼叫。

    '可是她她推我!'

    '人家是看你快跌倒,伸手想帮忙!'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喔,她不是鬼,那就好'爷爷松了口气。

    '沈小姐还帮我把辛先生搬到床上呢!'她必须承认她也觉得沉默寡言的沈小姐有点儿怪怪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该把人错认为鬼吧。

    翌日近午,整个松樱舍都听得见骥少纵的咆哮。

    '刚起床火气就这么大,他以后肯定会得高血压。'徐舞文决定在即将炒好的青菜里只加四分之一匙盐。

    '汪!'阿弟吹了一声,跑进厨房,从后们窜了出去。

    '阿弟!傍我站住!'骥少纵追进厨房,见到她,火爆的表情稍敛,走到后门外,不见阿弟踪影,他回头跟徐舞文告状:'你自己看,你们家狗干的好事!'他伸出两条手臂,上头一点一点红红的。

    徐舞文只看一眼。'阿弟身上的跳蚤咬的,会痒很多天。'她将炒好的青菜盛入盘中。

    '道歉呢?'饭菜的味道很香,他咽口口水。

    '为什么我要跟你道歉?'她抬头瞄他一眼。

    '还有为什么?那是你们养的狗!'

    '阿弟喜欢你,跳蚤也喜欢你,是你和阿弟和跳蚤的事,为什么我得负连带责任?'咬都被咬了,当作是他受欢迎的证据不就得了,跟她龇牙咧嘴有什么用?'咦?你把裤子换回来了,美美怎么肯啊'

    看到他裤摆一长一短,右脚露出一小截小腿和脚踝,她点点头。'你把裤脚扯破,这也是个办法。'

    '拜托!昨晚那个样子能见人吗?'幸好没有人看到。他盯着她为竹笋炖排骨汤调味,肚子饿扁了。

    '我觉得挺适合你的啊。'她昨晚帮他盖上被子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

    有沙、沙、沙的声响逼近厨房,他哑然,感觉一团黑影晃进来,不一会儿,又晃了出去。

    '刚刚刚刚那是什么?'大白天的,也有'那个'出没?骥少纵脸黑一半,只差没躲到徐舞文背后。

    '那是沈小姐,另一名房客,进来倒水。'徐舞文熄掉炉火。

    '啊?'昨晚他在走廊上看到的也是

    '嗯。'他问得简单,她答得也干脆。

    '呃'好尴尬。他抓抓发痒的手臂。'对了,我的手机呢?'

    '你的手机'她抬头看向橱柜上方。

    许是感受到注目,本来侧躺在橱柜上的猫咪小米坐起,张嘴咬了咬它前脚旁的银灰色手机。

    徐舞文将热汤端到餐桌上后,走到橱柜前,抬头对猫咪说:'小米,把手机还给辛先生。'

    这下换猫登场,他们家的动物是土匪?他和小米对望,三秒钟后,突然吼徐舞文:'谁告诉你我姓辛!'

    '喵呜'小米不肯还手机,晃动前脚拍打,无意间打开了手机电源;液晶荧幕亮起绿色冷光,它吓一跳,头缩了一下,好奇地盯着荧幕。

    '小米。'徐舞文不管了,人家沈小姐住进来一切相安无事,只有他问题一堆。'你连自己姓什么也忘了?'

    '我'

    他的手机突然作响,小米惊诧间,将手机推落橱柜!幸好没有摔坏,他捡起后,铃声再次响起。'喂,是你,你打来做什么?我在哪关你什么事?我是叫你今天来见我没错。'他看了下表。'你忘了以前总是我等你?我必须回家一趟才能过去,公司事务你先处理一下。'

    他转头看徐舞文。她轻哼着歌,在摆碗筷,没有注意他这方。

    '什么为什么?老二不在国内!不过是叫你做点事你鬼叫什么?'

    他侧倚橱柜,才警觉到地上似乎多了一颗快速滚动的小黑球,下一秒,他的左脚已经被巴住。

    '美美,放开我的裤子,美美!'他无奈甩脚,电话另一头传来笑声。'你笑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一头猪怎么好好享受?喂?喂!混帐!'竟挂他电话。

    他快被逼疯了!

    他要离开这里!对,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爷爷,吃午饭了!'徐舞文圈着嘴喊,对上骥少纵的目光,她摆手。'你也请用。'

    骥少纵没有犹豫太久,拖着美美走到餐桌前坐下,狼吞虎咽了起来他将近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了,若非饥肠辘辘,他不会推翻之前的决定。

    '辛先生,你真的打算住下来?'坐在他斜对面的徐舞文问。

    当然不!他咀嚼食物,没有马上回话。看着等待答案的她,他故意说:'谁教你们盛情难却?'伸出筷子,夹菜前,他不悦地提醒她:'我不姓辛!'

    '真的要住下来'徐舞文扒饭,喃喃自语。

    '你不欢迎我?'那是什么表情?居然微微蹙眉。

    '我是奇怪你怎么一件行李也没带。'她侧头。被他看出来了,哈。

    '别忘了我变成这样是谁造成的。'竟想装可爱蒙混过去,当他是笨蛋吗?

    '是、是。'明明他向自己也有点责任,却一劲儿怪罪别人,懒得跟他吵,她转移话题:'你是做什么的?'

    他讲电话时,她装作没在注意,但确实听到他提到公司什么的。看他的样子,已经成家立业了也不足为奇,没道理跑来他们这租房子。

    她总算问到重点了,趁这个时候跟她说清楚也好。他清清喉咙。

    '我是'

    '喵呜'小米叫了一声,缩肩蹬腿伸懒腰,居高临下,莫测高深地朝他这方眨了下眼。他想起它发狠攻击人时的情况,不禁哑然。

    室内电话在此时响起,一直不见人影的爷爷也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爷爷,你跑去哪了?'她起身,走向作响的电话。

    '讲电话、讲电话。'爷爷落坐骥少纵对面。

    '喂?纯青哥!是你?'

    她惊喜的模样令骥少纵停下碗筷。

    '你刚打了两次,一直在占线中?是爷爷啦!讨厌!'

    她的声音和姿态居然能那么甜美而且女人

    '小文啊,正在思春。'松爷来到他身边,附在他耳畔说,还喷了他脸颊两颗饭粒。

    '你看。'松爷转身从橱柜抽屉拿出一本杂志,翻开扉页给他看,指着上头的模特儿,掐细嗓门说:'纯青哥'

    杂志上的男子穿着品牌休闲服饰,摆出的姿势自然而不造作,面容美形,笑容灿烂,颇具卖相。就是这个人正在和她请电话?

    他抬睫。徐舞文背对他们,压低声音和对方谈天,不时传出娇滴滴的笑声。

    '松爷,你有笔吗?'他问。

    '有。'松爷找了一支黑色麦克笔给他。

    徐舞文放下话筒,转过身,看见两人交头接耳。

    '你们在做什'

    她走向他们,看见自己珍藏的杂志被两人拿在手上,刊载雷纯青照片的那一页,被大咧咧地写上'骥少纵'这三个字。

    '这是我的名字,给我记清楚了。'骥少纵将杂志还她,没有留意到松爷缩着肩膀,连退三步。

    接着,松樱舍响起一声足以震逃诏地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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