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远一点!"休想他现在就放了它。
"咬你的又不是阿弟,是阿弟身上的跳蚤,你帮它把跳蚤抓干净,再帮它洗个澡不就得了?"徐舞文出声建议道。
"我为什么要帮它抓跳蚤还"骥少纵回头看到她的身影后怔住。他没听错吧,刚刚她跟他说话了?不是幻觉?他们不是还在冷战吗?
"随便你要不要。"她转身回屋里。
他们这样算和好了?骥少纵瞪着阿弟,没发现自己嘴边浮现一丝笑意。
"过来。"他解开它的链子,它立即扑过来猛舔他的脸,他费了一番力气才制住身形庞大的它。"收好你的舌头!"
"汪!"它对他流口水,尾巴甩成圆圈形。
他拒绝它靠得太近。"你喜欢我没用,我不喜欢你!"嗯他可以看出各项投资的可行性,可以预估全球的经济走向,但是,狗身上的跳蚤该怎么抓?
"汪汪!"阿弟躺在地上,向他露出肚皮,跟他示好。
"让它趴在你的腿上。"
徐舞文又出来,蹲在他身旁,拍拍他的大腿;阿弟乐于听话,乖乖趴着,头枕在他腿上。
他学她翻看阿弟的毛发。"老天,它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它脏得简直和路边野狗没两样。
"我忘了。反正也没有人想和它一起睡。"这座山可以说是它的领地,它每天四处乱跑,他们哪顾得了它干不干净。
"我也不想啊!"他活该倒霉呀?拜托!
"但是它想和你睡,而且它身上的跳蚤也只咬你啊抓到了!这就是让你和阿弟全身发痒的犯人。"
"谢谢你把我和阿弟相提并论。"他细瞧她指间暗褐色的小虫。"抓到后怎么办?"
"抓到之后,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指甲一戳你看,把它戳成两半。哎哟,好恶心,它才吸过阿弟的血,搞不好你的也还没消化。"
恶心的是直接用手送跳蚤上天堂的她吧。"你离我远一点。"
"怎么,你会怕啊?"她把带血的手指伸向他。
"别闹了!"他抓她手腕。
"汪汪!"阿弟吵着也要玩。
"喂喂,我们家里禁止发生性行为哦!"
声音来自两人后方,回过头,松爷抱着小猪美美,对着两人傻笑。
"爷爷,你说什么?"徐舞文抽回被骥少纵握住的手。
"我说什么?"爷爷搔头想想。"美美美美肚子饿了。"
"你说什么?"骥少纵关掉水龙头,望着向他提出要求的徐舞文。
"帮我把这些鱼肉捣碎。快点。"她把木钵和木棒塞进他手里,钵里有切成小块的鱼肉和鱼骨头。"别叫我说第三次。"
"我才帮你抓了一堆跳蚤,还帮你把狗洗干净,手都还没擦干。"她以为他来松樱舍做什么的?"阿弟,安静坐在走廊上,别又弄脏!"
"跳蚤又不是长在我身上,阿弟干不干净也不关我的事,你真要帮我的话就别抱怨,坑诏手。"她洗干净菜刀和砧板。
"我是房客。"他提醒她?他是来征服她兼度假的,不是来任由她使唤。
"有什么关系,你很闲不是吗?"盘子里有其它洗好的菜,她先从小黄瓜切起。
"谁告诉你我很闲?"
"至少你看起来不忙。"
"我哪里不忙了?我"他猛然察觉自己现在的确不忙。他近午起床,发呆,四处走走,读读闲书,骂骂来电打搅他安宁的下属,甚至睡个午觉用闲得有些发慌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再忙也得吃饭吧?你不想吃吗?"
"我当然想等等,我今晚有饭吃了?"只要他捣碎这钵鱼肉?
"你总算懂我的意思了。"
"是你说得不够直接。"他埋怨道。转过身,开始动手。
"我一开始就直接叫你这样做了。"他捣东西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顺耳,她走到他身旁察看。"等一下,你的手好奇怪。"他的手僵硬得像机器人,她笑,轻抚他手腕。"没有人在跟你拼命,放轻松,自然一点,不然你一会儿手就酸了。"
"你管我,我喜欢这样弄。"他微恼,背过身,搞得更用力。
"你那样弄不好的。拿来,我弄给你看。'她拉他的手。
'嗦!去煮你的菜。'他真搞不懂她。不是板着脸对他视而不见,就是命令他做事;现在他做了,她又想插手,还一脸笑。
'我弄给你看,笨蛋。'她不达目的不罢休,动手抢钵。
'你说谁笨蛋?'他停手,抓住她,另一手把钵捧高。
'没有啊,哪有?'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该被骂?笨蛋。她踮脚尖。'拿过来啦。'
'你拿得到就拿去。'他将捧钵的右手举得老高。
'你放开我,我就拿得到!'
他放开她,她往上跳,连他的袖子也没抓着。
'哈'情势逆转,她像只小猴子在他面前蹦跳,他突然觉得有趣。
'你笑什么笑?给我!别欺负我矮!'
她扯他的衣领,不认输地攀住他脖子,往他身上爬。'给我!'
她两腿圈在他腰间,他左手本能地托住她臀部,寻求平衡。'你小心点。'
'喂喂喂,家里明明禁止发生性行为的'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旁的松爷既摇头又叹气。
'啊?'两人诧异地望向松爷。
松爷若无其事,低头对怀里的小黑猪补上一句:'美美,听见没?'
'爷爷!'没事别说些会让人脸上多三条黑线的话!
她略带尴尬地离开骥少纵的身上。
女房客表示三餐自理,所以和以往相比,餐桌前只多了一个骥少纵。
'因为小文已经被有钱人订走了。'爷爷口含着白饭说。
'很好吃吧?这鱼丸子。'徐舞文舀一口热汤喝。
'很有钱很有钱的人。'爷爷咬小黄瓜片咬得卡滋有声。
'嗯,因为是我技术好的关系。'骥少纵看看两人。他愈来愈习惯这家人各说各话的行为模式了。
'小文要当新娘子喽。'爷爷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
'你把鱼肉搅碎需要什么技术?'徐舞文瞄骥少纵一眼。她煮汤调味才需要真功夫!
'所以家里禁止发生性行为。'爷爷咬一口刚才现做的鱼肉丸子,舌头有点烫着,嘴歪了歪。'亲亲抱抱也不准。'
他满足地咀嚼饭菜,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另外两人停下碗筷看着他。
他于是低头:'美美,听见没?'又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焦点。
'爷爷,把话说清楚!'徐舞文被板着脸问,严厉的声调令一旁动物们的神情紧绷了一下。
'他说你要嫁有钱人了。'骥少纵悠哉地继续用餐,他等待的正是这一刻。发火吧,无奈吧,哭泣吧!
'我早就听见了!'她吼他,不用他多嘴。'爷爷,你擅自联络投机客的喽了?'
'我吃饱了。'爷爷放下碗筷。
'别走。我看到客厅电话旁有一张什么心霸集团叫什么罗成的名片。'当时她便起疑。
'啊,原来掉到那里去了。'怪不得他找不到。
'爷爷!'她真的要生气了。
'他们威胁说,不把小文嫁他们老板,他们就要放火烧这儿。'
'咳'骥少纵险些噎着。喂喂,他听到的可不是这样。他看松爷,松爷一脸自在。这个奸诈的小老头儿。
'那你也不能随便答应啊!'徐舞文觉得奇怪。对方觊觎的是这块地,怎么会把脑筋动到她头上?
'因为人家是有钱人'爷爷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美美往外走。'因为小文这次不嫁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呵'说得好。预期她会气得跳脚,他捧着半碗白饭后仰。
但徐舞文没有大动作,喃喃道:'难道他们知道房子在我姐的名下,土地的所有权人是我?'
土地所有权人是她?罗成他们搞错下功夫的对象了。
'你有听过什么心霸集团?'她问他。
'规模庞大,很有企业良知,深具潜能的新兴商业集团。'这可不是他自夸。'你没听过?'
'是大公司?负责人不会长得像爷爷那样吧?'
'小姐,要长得像你爷爷那样并不容易。'居然把他假想成糟老头儿,实在是
'卑鄙小人。'徐舞文骂。
这样骂辛苦扶养你长大的爷爷不妥当。'不过他倒是挺乐见他们反目成仇的。
'我骂的不是我爷爷。'她又骂:'无耻、下流,癞蛤蟆想吃逃陟肉!'
耙情她骂的是他。'你不是逃陟,人家也未必是癞蛤蟆。'
她将饭碗重重放下,'他现在如果在我面前,我就叫阿弟他们咬得他体无完肤!'
他的确就在她面前,但听她这么说,他当然不会承认了。
'你们卖出这块地,帮忙促进这里的开发,自己则搬到比较热闹的地方住,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附近已经有工地开工,有空你自己去看看,一些珍贵的树木全被砍光,原本住在那里的动物怎么办?还有,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干嘛帮投机客说话?'她的怒气投射向他。
'敢情我还是你养的,和阿弟它们地位相同?他的脸不自觉也绷紧。
'嘿,小白脸!'爷爷神出鬼没地从后门外晃过,冒出这么一句。
'不准你吃!'她阻止他伸出筷子夹菜。
'不吃就不吃。'他放下碗筷。'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
'没工作又付不起房租的人还敢挑食?'
'我'他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由远而近传来。'小米!'
猫咪小米咬着他作响的手机,进厨房绕了一圈,又飞快地跑出去。它不仅不怕,反而爱上铃铃叫时的手机。
'小米!把手机还给我!'如果是他的下属打来,他有事问他们。'你这只狡猾的啊!'他追上楼,脚步滑了一下。'小米!站住!'
小米在二楼走廊尽头轻盈地转向,跃奔下楼,几秒后,他也来到楼梯口。
'小啊啊'他在同样的地方滑了脚,碰碰地跌下好几层阶梯,屁股痛得站不起来。
'我没跟你说吗?'徐舞文捧着碗筷,来到一楼楼梯前,看着跌坐在阶梯上的他说:'你在帮阿弟洗澡时,爷爷勤劳地拖了地板,还四处上了蜡。'
她的意思是,他跌下楼是他自己不小心?他抚着腰自行狼狈站起。
懊死!只要他住在这里,多灾多难的日子便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