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他这个人平生无大志,最爱的就是吃喝嫖赌。
雷翔宇点了点头“你觉得这算命先生的话不会实现,是不?”
“当然!”锦衣男子一口咬定。他就不信有什么人敢骗他,而且要他自愿付出一百倍的酬劳,这更是门儿也没有的事。
“那我来和你打个赌,如果这算命的话没有实现,我就给你一千倍你付予他的酬劳。”雷翔宇眼珠子转呀转的说。
瞻一出口,所有在场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一千倍?”锦衣男子一下子竟觉得不能呼吸。这样来说,他只要给那算命的一两银子就能回收一千两,这根本就是一本万利的事。
可这天下真有这么好的事?他不曾是诓他的吧?
“那如果我输了呢?”锦衣男子小心翼翼的问。
“不用,你输了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愿赌服输就好。”雷翔宇摇了摇手指,一脸笑意。
“真的?”
“你不相信我?”雷翔宇偷空对寒竹眨了一下眼睛。
寒竹翻了一下白眼,这男人真的是她该怎么说他呢?
“好,就这么一言为定。”
锦衣男子由怀中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算命的先生,心中暗暗窃喜着这一百两的一千倍看来他这下好好的赚了一大笔。“一百两?你出手可真大方啊!”雷翔宇摸了摸鼻子。
“大方的可是大哥,一千倍哪!虽然这对您来说可真是九牛一毛。”锦衣男子搓着手,一脸的贪婪样。
雷翔宇仍是一脸自若“一言既出,现在午时没到,过了午时我就会履行我们的赌约,你可别忘了。”他哈哈一笑。
“小弟怎么可能忘了,只希望到时小弟能如数取回自己应得的。”锦衣男子对着雷翔宇拱手后,一脸兴奋的吆喝众人“来!我请客,我们去好好大吃一顿。”
说完,那群人一阵欢呼,全跟着锦衣男子的身后,打算好好的吃喝一番。于是,两、三下就让此地恢复了平静。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寒竹摇摇头看着他们离去。
“你知道了?”雷翔宇也不表讶异,只是含笑的反问。
他知道年寒竹是冷,但可不笨。
“他如数的给了老前辈一百倍的酬劳,又让你耍得不自知,看来要不成为苏州城的笑柄也难。”寒竹好笑的说,不觉脸上勾起一抹笑容。
这男人可真是不简单,轻轻松松的整了人一顿,又完全不费自己一丝吹灰之力,像他这样的男人,她怎么会以为他会需要自己的帮助?
她早该明白,他是多么特别的男人,十几年前如此,十几年后亦是这般。
雷翔宇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从寒竹脸上得到这样的笑容,不是冷然也没有一点的嘲讽的意味,有的只是纯然的笑意。
女人的笑容他看得不少,可像寒竹这般像石子投入他的心中,引起一圈圈涟漪的可就少见,更别说让他这般不由自主想伸手掬饮
天!他是怎么了?“嗯哼!”算命老人清了一下喉咙。
一个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魔咒,倒教雷翔宇和寒竹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眼光,不约而同的两人的脸上飞生一片赧然。
“今天真多谢了你们。”那老先生由怀中拿出一个布包递给了雷翔宇“这布包就当是老夫的一点谢意。”
“不用了!”雷翔宇连忙辞谢。他这个人爱管闲事是天性,可从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回报。
“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当你遇上不可解之事的时候,或可为你找到一个解答。”算命先生神秘的说。
“解答?”
“布包起之缘,当需布包解,解之唯寻情,情缘三生定,情定永同心。”算命先生一摆手,转身竟已在数丈之外。
雷翔宇心中大惊,这老者脚下功夫竟是如此了得,心下便知此人定是不简单,不由高声大喊:“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星斗移如璇,字字皆珠玑,老夫璇玑子。”
再回话时,人竟已渺不可见,只留下雷翔宇和寒竹两两相望。
白定樵在苏州颇富盛名的如春小陛点了一壶西湖龙井,细品这名茶之首的甘香味醇,这一身神魂却是游游荡荡在千里之外。
陛中的姑娘和着二胡拉出的“蝶恋花”清唱起王夫之的“衰柳”:“为问西风因底怨?百转千回,苦要情丝断。叶叶飘零都不管,回塘早似天涯远。
阵阵寒鸦飞影乱,总趁斜阳,谁肯还留恋?梦襄鹅黄拖锦栈,春光难借寒蝉唤。”
白定樵一个震颤,手中的香茗竟溢出几分,这真是教人不欲思愁便却愁上心头。
他唤来了小二,由怀中拿出两锭白银,交代他送去给那唱曲的姑娘。
“谢谢公子的赏赐。”那姑娘红着脸向前道谢。
她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这儒雅俊逸的男子,打他一进门,她就全让他占满了心思。现下小二竟送来了他给的银两,而且还是一笔大数目,教她怎不又惊又羞?
“你这曲子能再唱一遍吗?”白定樵抬眼看了这唱曲的姑娘,轻声的说。
“公子怎地偏爱这曲?难道是为情所苦?”唱曲的姑娘好奇的间。难道眼前这般风采的男子也会为情所苦?
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般好运却又不懂惜福?
“这曲子是我见她时她唱的歌,那也是个阵阵寒鸦飞影乱的时刻。”白定樵勾起一抹失落的笑容,眼睛仍望着那唱曲的姑娘,眼光却已不知落在何方。
若思念有羽翼,此刻他已在千里之外。
唱由的姑娘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俊逸男子是个少见的痴情种,只可惜他的心已系上了红线。
她起身回转自己的位置,对着拉二胡的师傅点了点头,又开口唱起了那“衰柳”只是这一次不只是为了那多情男子的要求,也是为了自己“百转千回,苦要情丝断。”
白定樵闭上眼,让自己的思绪随着歌声回到了那初相遇的地方,一切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这世间真有一眼注定一生的爱恋?
他不信的,可却又不得不信。只因他的情早已覆水难收的洒落,无一丝挽留的余地。而可笑的是,那佳人或许只是他梦中的一抹倩影。
天涯茫茫,他又能去何处寻觅?众人皆笑他痴狂,可又有谁能明白他一腔深情只为那梦中的一瞥。只是五年了,足足五年了,他到底还要寻觅多久,抑或那永远只是他心中的一抹影子?
他轻啜了一口微冷了的龙井,严寒时分,茶也冷得快,可他的心呢?若他的心也能在这冷冽中冷然,或许他也就不用这般的轻狂了,不是吗?
他无趣的抬眼一扫,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像是平地一声响雷从天降,他竟整个人跳了起来。
是她!?他那梦中的人儿!?
他连忙由怀中掏出一锭的元宝丢在桌上后,便飞身由二楼的窗台一跃而下。
可是人儿呢?
除了四周围着他的惊异眼光外,哪有那人儿的踪影?
难道这又只是他的想象而已?
寒竹不明白雷翔宇带她来这儿的用意,但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地方真的是美得令她心醉。
一抹翠竹倚碧水,三方净雪覆皓天。这一方园地竟似世外桃源,美得幽然清绝。
同样是白雪清竹,可针然天成的世界,硬是比那人工筑成的庭园多了一份自得。
她总爱在满是竹子的盼翠园流连,每每也总以为在这纯然由竹子所构成的庭园里,青竹才能显出出世的高洁。但是这一方入世的碧翠,却独独傲然于天地之间,更显出青竹傲霜雪的冷然。
“我说过你一定会喜欢这儿的呢!”
雷翔宇一看到她那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却又掩不住眼中一抹赞叹的神采,心中不觉荡出一片温柔。其实这儿是他在前些日子随便走走,不经意发觉的一方净土。初见时,他就直觉得她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只是那时的他还在“反常”而且也没有兴趣和她牵扯上什么关系。
“原来眼光狭隘的是我。”寒竹喃喃的低语。
这么多年,她以为冷然的面对一切才是最好的,可这儿的竹子却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她就像那盼翠园中的竹子,将自己与外界隔绝起来。
自从她唯一的叛逆那一次逃家后,她一直记得他对她说过的“太在意别人生活永远不可脑旗乐”是以她学着冷冷的淡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并不去在意别人对她冷然的看法。
可是今天她才发现,他所说的不在意,是因为对自己全然的肯定,而因为肯定自己的言行,所以才不会在意他人的看法。
可她的不在意却是在逃避,逃避所有人加诸在她身上的既定印象。
雷翔宇不明白寒竹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见她脸上一抹渐浓的哀凄,不知道怎么的,让他好是心疼,让他有一股拥她入怀的冲动。
等他发现的时候,她已在他的怀中,而他的手还紧紧的搂着她的肩。看着她退尽身上那总如霜雪般的冰冷,眼中流露的是不知所措的眸光,教他原本想松开的手却不由得抓着更紧。
他一低头,她红滟的娇唇轻轻的颤动着,那吻着她时的甜蜜记忆又袭上心头,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他该记得他今日的目的只是想做个小小的补偿,补偿他这段时间对她的不闻不问。
可一接触到她的樱唇时,理智全飞向天际,眼前除了她那绝美的芙蓉面,其中是她那轻促的呼吸声,而充塞他胸中的,却是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只用一个吻就能在他的心中掀起满天的波涛,她的吻甚至连一点技巧也没有,却生涩得令他好生怜惜。
懊死!他竟然一点也不想停住这不该有的轻狂。他是风流没错,可从来不曾从女人的身上强取什么不该取的东西.但他十分确定自己再这么下去的话,将取走那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望着她似是迷茫的双眸,他知道现在的她会答应他任何的事,可事后她一定会后悔的。
等她清醒之后,她一定会恨死他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倒是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不晓得为什么,他竟不希望她会恨他。
为什么呢?难道他
不!雷翔宇死命的否认,这样的念头对他来说是可怕的,他可以喜欢女人,可是他从不打算爱上女人。
他会对她产生这样的想法,一定是因为他尊敬她对自己妹子的疼爱心态,毕竟这世上难得有几个姐姐会像她这样,为了妹妹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在他沉溺于自己的思绪时,寒竹的脸色也由迷醉、清醒、震惊、羞愧、难堪一点一滴渐渐的累积,最终化成如覆雪的大地般的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