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我过生日的时候,曾经写过一首小诗,题目就叫生日,全诗如下:
既然母亲那潺潺阵痛
已成了古老的话题而
那棵和我同龄的小树
已经在参天后死了
成为了一个梦
有必要还记起你唠叨你么
你这充满母亲血腥的日子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忘记生日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死怎么死
我干嘛要记住我什么时候生怎么生呢
老实说,对于过生日,我历来没有好感,因为总是觉得,生日其实就是人生走向死亡的标记,每一个生日,都很明确很清楚地告诉我们,死亡和终结,离我们又近了。其实,并不是由于我忧郁,才有这种古怪的想法,才把个好好的应该快乐的生日,与那样两个不吉利的词联系起来,说到底,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一个我们都清楚而不想面对的事实。
看看又到了我的生日,在这样的时候,我早已没有写诗的兴致了,因为,人生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很多回旋的余地了,怎么也激发不了诗的兴趣的。然而,感想却仍然是有的,不多,就一句:我是一颗射向天空的子弹!
射向天空的子弹?什么意思呢?很明确,就是我的人生,其实是一个没有目标的过程。很多的人,他们的人生,锁定了自己的目标,有一股“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劲头,于是,他们的人生就会很辉煌,就会取得让我等只可以仰视的成就。可是,我呢,没有自己的目标,我就是“射向天空的子弹”一直地向上冲去,没有瞄准任何的一件东西,冲到了抛物线的顶端,然后就自由自在地、摇摇晃晃地坠落,至于砸向地面的什么地方,能否砸中一粒小石子或者一片小树叶,这些我想都没有想,射向天空的子弹,就是个纯粹的过程而已,和效益和理想和目标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的。
其实,人生有没有目标或者有没有成就并不重要,有些东西,有个过程,并且这过程很精彩,也是可以原谅的。问题的关键是,我的这个射击的过程,除了没有成就以外,似乎在精彩的层面,也是极为可怜,乏善可陈的。这就不得不让我悲哀了。
说到砸上一片树叶的问题,自己似乎也并非完全没有。我有家、有妻、有女儿,还有一个饿不死的工作。这就是说,在整个的过程中,我应该也是算多少砸上了些东西。就在刚才,我和妻去看女儿,女儿送我一个烟嘴,说提前祝我生日快乐,结果,很有感染力的让我激动了一把。当然,也给了女儿可以任意购物的权利以回报她对我的孝心,妻戏言女儿手段高明,说用虾子钓鲤鱼,我反驳说,即使女儿随便在地下拾根枯草,用纸包上,来祝贺我的生日,我依然会激动到自己不知所措的,妻也点头称是。或者,人生真不在乎成就的,过程中可以感动一把或者几把,应该就够了不是?
我是一颗射向天空的子弹,是就是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