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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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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文学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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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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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赵一帆家？日？内
这是三室一厅的居室，在客厅显眼的位置，挂着赵一帆妻子陈雅静的遗相。相片看上去面容清秀。一道房门紧闭着，那是赵云飞的房间，门上张贴着“齐达内”的海报。另一道房门敞开着，那是赵一帆的书房，看得见书架和人体骨骼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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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帆背对赵云飞，赵云飞一脸无奈地望着他父亲赵一帆的背影。
赵云飞：爸，请您尊重我的自主权好不好？
赵一帆突然转身情绪激昂地对赵云飞：你的专业是外科医生，足球是青春的事业，你还能踢几年？
赵云飞：不管还能踢几年，我要踢好每一场球，争取最好的成绩。
赵一帆：将来呢？将来你打算干什么？踢球年龄大了，当医生缺乏临床经验，万一伤着手，你连手术刀都拿不了。
赵云飞：当不了医生我当体育教师，为祖国的足球事业培养人才。
赵一帆的情绪由激昂而激愤，身体显得有些颤抖，抬手指着赵云飞：你、你
赵云飞也显得激动，接过赵一帆话头：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妈妈吗？你对得起我多年的苦心培养吗？这话我都听厌了。爸，您能不能现实一点，给我一点理解一点支持？
赵一帆：做梦！我永远都不会支持你踢球。
赵云飞情绪也激动起来：不支持就不支持，没有你的支持我也踢进了九十九个球，而且很快就会踢进第一百个！
说完，赵云飞疾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啪”地一声将房门重重被扣上。
赵一帆一怔，怒道：自打上中学起，每次一说你你就躲进自己的独立王国，你小子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我不想听你的说教！赵云飞一句硬生生的话从房里传出来。
赵一帆闻言更加气愤，看见门上的海报：“我教你再踢！”箭步上前“嘶嘶”几声，海报被撕下扔在地上。
正准备撕第二张，赵云飞闻声出门：爸，你干什嘛？
赵一帆：我管不了你干什么，难道我还管不了这家里贴什么？
赵云飞：好！好！你撕，大不了我不住在这个家里了。
话未落音，赵云飞“啪”地一声锁好自己的房门，转身气冲冲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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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赵一帆家门前，傍晚，外
赵云飞快步走向停靠在一侧的小车，打开车门，上车，发动。这时一道闪电，一阵雷鸣，预示风雨将至。赵云飞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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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医院全景？傍晚？外
天色阴暗，赵一帆带着雨伞走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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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外科医生值班室？傍晚？内
窗子被风刮得“劈啪”乱颤，张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关上了窗子。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收音机里传来的球赛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收音机：好，现在是中国队的陈涛在带球，陈涛躲过了对方后卫的逼抢，直插，他抬头观察了一下，发现有队友在不远处接应。他将球大范围转移很可惜，朱挺在停球时稍稍大了一点。
由于错失了一次机会，张鸿急得猛拍起桌子来。
李阳：法国的队的后防太强了，杜伊要是有勇气的话就该变阵打三前锋。
张鸿：嗨，还是咱们的锋线把握机会的能力差，再强的铁桶阵也会有漏洞。意大利的后卫强不强？前两天还不照样被法罗群岛的一个木匠把后防给撕开了吗？
二人聊得正兴起，李阳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警戒的抬头看了眼挂钟，墙上的石英钟表针眼看着就要指向六点了，这好象一个信号一样，李阳连忙关了收音机。
张鸿：干嘛啊？
李阳朝石英钟努了怒嘴，张鸿抬头望去。
张鸿：头儿还有五分钟才会到呢，听完上半场吧。
李阳：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非惹头儿不高兴？还是明天回家看重播吧。
张鸿无奈，心里痒痒的翻出了包里的“足球”报看了起来。
“当，当”墙上的挂钟响了起来，随着挂钟的第六声响，赵一帆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前。李阳和张鸿连忙起身和赵一帆打招呼：主任。
赵一帆：你们俩个来得够早的啊。
李阳：怕路上堵车，就早点儿过来了。
张鸿：呵呵，也不能让您天天第一名啊。
赵一帆：我家住得近，你们俩不用和我比。
赵一帆一边说着一边朝房间里走去，赵一帆留意到张鸿桌子上的“足球”报。张鸿连忙将“足球”压在了值班日志的下面。
张鸿有些尴尬，赵一帆装做没有看到，转身走到洗手池洗起手来。
赵一帆：三床的病人怎么样了？
李阳：已经退烧了。
赵一帆：等会儿去看看他的情况，要是好转一点就不用物理降温了。
李阳：好的。
赵一帆一边说着一边换好了白大褂，张鸿和李阳明白主任是要查房去了，不等赵一帆招呼，二人便做好了准备，随着赵一帆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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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医院大院夜？外
一声惊雷，大雨降临，雨中两辆救护车疾驰进医院，救护车的笛声淹没在雷电中，车顶的救护灯闪烁着诡异的蓝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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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医院走廊夜？内
众医生推着两辆急救担架车在走廊里飞奔，两名交警随行。走廊里的行人纷纷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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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病房夜？内
赵一帆带着李阳和张鸿在查房。
赵一帆注意着一个病人血压机的情况，张鸿协助着赵一帆，李阳则一丝不苟记录着血压，心跳等生命体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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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医院走廊夜？内
第一辆担架车上的张午生已经完全昏迷。
躺在另一辆担架车上的赵云飞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云飞看到屋顶上日光灯一根根在面前划过，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模糊，模糊的有些魔幻。
隐约中赵云飞好象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坚持住，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就象是录音机卷了带一样，眼前的人脸也好象虚焦似的畸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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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医院急诊室夜？内
接诊大夫和急救医生正仔细的观察着x光片研究对策。
急救医生：我们到达车祸现场的时候，卡车司机已经陷入昏迷。轿车司机虽然还有意识，但神志不清。初步诊断两人的脑部都受到了重创。
接诊大夫：马上通知脑外值班医生进行会诊，病人需要立即手术。
急救医生：（面露难色）通知脑外的哪个医生啊？
接诊大夫：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赵主任啊。
急救医生：恐怕恐怕今天赵主任做不了手术。
接诊大夫：为什么？
急救大夫指着轿车司机：你看看这是谁？是赵主任的独子赵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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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病房夜？内
赵一帆正在给病人听诊，一个小护士慌慌张张的飞奔进来，张鸿不满的把小护士拉到一边。
小护士在张鸿的耳边耳语着什么，张鸿的表情骤然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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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通往急救室的走廊夜？内
众医生推着担架车拐了一个v字形的弯，眼看着就要到急救室了。
赵一帆发了狂似的从走廊拐角处的楼梯跑了上来，李阳和张鸿紧紧地跟在赵一帆的身后。
当赵一帆看到流血不止，神智不清的赵云飞时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赵一帆：云飞，云飞。
听到父亲欢呼自己，云飞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开口说话。
赵云飞：（含糊地）爸
云飞想再说什么，可是他实在是支持不住便昏了过去。
众医生飞奔着将云飞推进了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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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手术室与观察室（透过观察室的玻璃可以看到手术室的情况）夜？内
赵云飞已经理光了头发躺在了阴冷冰凉的手术台上等待着手术。
观察室里贴着刚刚拍出来的x光片子，赵一帆仔细的研究着片子，赵一帆好象忘了悲痛，在他的脸上只能看到作为一名职业医生所具备的超常的冷静与理智。
李阳不忍心看到赵一帆受到如此大的煎熬。
李阳：主任，您先休息休息，让我来吧。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出错的。
赵一帆好象没有听到李阳的话一样，依然观察着片子。
赵一帆：从片子来看重创是在脑干和延脑之间，在第四脑室做手术难度是相当大啊。要是伤到了延脑，病人的生命机能就会立刻停止。
李阳：主任，您目前的状况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资历是不够格做这种高难度的手术的，但我会尽我一切努力的。
赵一帆：李阳，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做这种手术更需要经验，不管这个病人是谁，我们都要拯救这个病人的生命！我也请你相信我。
os助理医生：主任，手术可以开始了吗？
赵一帆：好的。
赵一帆坚定的走进了手术室，李阳不无担心的跟在赵一帆身后。
手术室里的无影灯骤然亮了起来。
赵一帆：大家准备好了吗？
众医生：准备就绪，可以进行手术。
赵一帆：手术开始。
赵一帆从护士手里接过了手术刀。
可就在赵一帆要下刀的一瞬间，监测机的仪器突然发出了警报声。
护士：主任，病人的脉搏消失，血压也开始下降，血压50－80。
赵一帆：对病人实施电击。
李阳急忙开动了心脏电击起搏器。
看到儿子被电击后身体所产生的反应，赵一帆不自觉得也抖动起来。
起搏器似乎没有什么作用，监测仪的心律曲线渐渐变成了直线。
赵一帆：电压加大，加大！
赵一帆似乎不相信儿子会离开自己，他从李阳的手里抢过起搏器做着最后的努力。
赵云飞的一切生命迹象都已经消失了，但赵一帆还在一次又一次的实施电击。
整个手术室里弥漫着悲痛的气息。
几乎每一个人都留下了眼泪。
李阳走到赵一帆的身边握住了赵一帆紧紧抓着起搏器的手。
手术室陷入一片沉寂，只回响着监测仪发出宣告着赵云飞死亡的“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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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产房前夜？内
赵一帆失神地从产房前走过，眼角挂着泪珠，看见产房的标识，怔怔地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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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产房前夜？内（二十五年前）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产房的门打开了，一个护士抱着一个新生的男婴走出来。
护士：赵大夫恭喜你了，陈姐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7斤半。
赵一帆和妻子陈雅静的父母连忙迎了过去。赵一帆小心翼翼接过孩子，这个年轻的父亲显然还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来抱孩子，他熊着腰悬着双手半僵着身子，本就啼哭不止的婴儿被一折腾哭声愈发洪亮了起来，赵一帆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像失语了一般，只能用极度爱怜的眼光注视着这个新生的小生命，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父子二人。
突然“砰”地一声，好像打翻了什么东西。产房传来的巨响打破了宁静。
赵一帆向产房里张望：怎么了？雅静怎么了？怎么了？
手术室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赵一帆看到的最后景象是忙乱的人影和闪着幽幽荧光的监测仪，好像还有人在说：“大出血”“血压下降”“止血钳”说什么不重要了，所有的影像最后化为一根笔直的绿线“嘟——”声又像梦魇一般响起来，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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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医院走廊夜 内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发狂的雷声愈发响亮，似乎要把赵一帆把心中的悲痛全都宣泄出来。
赵一帆呆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他仿佛被哀痛凝固成了一尊受难的雕像。
李阳陪在赵一帆身边，劝慰着赵一帆：主任，您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不知道该如何来劝赵一帆）云飞走得很平静，没有什么痛苦（有些语无伦次）我想云飞不想看到您这么难过
李阳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忍不住从包里翻出了烟抽了起来。
赵一帆：李阳，给我支烟吧。
李阳有些惊讶，他抽出一支烟来递给赵一帆，随后拿出火机要给赵一帆点火。
赵一帆犹豫了一下又把烟还给了李阳。
赵一帆：算了，云飞的妈妈会不高兴的。你也别抽了，会得癌的。
李阳连忙掐灭了火。
赵一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用管我，我没事儿。
李阳：好。
李阳起身离开，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赵一帆一个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静。走廊尽头，一个女人拉着个八九岁的孩子哭啼啼的朝赵一帆跑来。
女人有些微胖，穿着一件鲜艳的红上衣，花裤子。男孩儿的肤色黝黑，留了个小平头，他穿着一件印反了耐克标志的运动衫。两个人被雨给浇透了，女人的头发黏成了一绺绺紧贴在额头上。
女人：（急得似连珠炮似的）大夫，你知道午生在哪个手术室吗？张午生，就是出了车祸刚被送来的那个病人。你说话啊，到底知不知道啊？
赵一帆沉默着，他惊愕得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眼光中含着一点怨愤。
女人：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有病！走。
女人拉起孩子向走廊的另一头跑去。孩子边跑边回头看着这个奇怪的老人。
这两个人就是张午生的妻子刘英和他的儿子张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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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手术室门前夜 内
手术室的中年女护工正在和刘英纠缠着。
刘英：你让我进去行不行？我的丈夫在里面抢救，你凭什么不让我去看？拿人心比自己要是你的丈夫在里面呢？
护工：同志，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是医院，医院有医院的规矩。
刘英：狗屁规矩。
刘英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按手术室的门铃。护工死命地拉住刘英的手。
护工：你进去只会影响手术，对救治你丈夫没有一点好处。
张林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夫从手术室里面走了不得出来。
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英：大夫，我是张午生的妻子。我爱人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大夫：张午生的伤势很重，现在还没有渡过危险期，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抢救的。
刘英：大夫我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把我的丈夫救回来。
刘英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脖子上的金项链塞到了大夫的手里，大夫连忙推辞。
刘英：大夫，要是能把我丈夫救回来，就是卖房子卖地，我也会报答你们的。
大夫：同志，我们医院不兴这个，我们会尽全力的。
刘英：（语无伦次地）大夫我儿子才九岁啊，他正在上小学，再过两年就要升初中。要是午生出了什么事儿，可让我们娘儿俩怎么活啊？他要是不在了，我们家可就全完了。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救救他
大夫：好好好，同志您不要太难过了。哎，同志同志
刘英由于过于激动，一下子晕了过去，大夫连忙扶住了刘英。
张林拉着妈妈的手哭喊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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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医院走廊夜 内
护士推着担架车经过赵一帆的身边。
张林泪人似地跟着担架车小跑着。
张林：妈妈，妈妈，你快醒醒，爸爸不会有事的，妈妈你醒醒啊。
护士将刘英推进了一个房间，张林想跟着进去，护士把张林拦了下来。
护士：小朋友，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了房间的门。
张林垫高了脚透过窗户朝病房里张望，房间里的屏风挡住了张林的视线。
片刻的忙乱后，走廊里又恢复了平静。雨声，孩子的抽泣声清晰起来。
赵一帆看着张林，孩子的哭声让赵一帆有些心碎，一瞬间赵一帆似乎看到了云飞小时候的影子。
赵一帆正愣神的功夫，一个警察出现在走廊里，正在用手机和什么人通话。
警察：对，对，在中心医院，情况很严重，小车司机抢救无效，已于十点十五分死亡，货车司机正在抢救中。有新的情况我会随时报告。
听到“死亡”二字，赵一帆的心尖似乎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警察注意到了赵一帆，赶紧走过来。
警察：您好，请问您是赵主任吗？
赵一帆朝交警点了点头。
警察：我是交警队事故科的王海风，请您明天去一趟交警队认领遗物。（他注意到赵一帆的表情）您您不要太难过了。
赵一帆：谢谢，我没事儿。我想知道车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警察：事发时间大概是晚上七点左右。事发地点在京沈高速公路石塘出口的(以拍摄具体地点来定)一个偏僻的路段。当时，雨下得特别大，能见度不高。根据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赵云飞当时正驾驶着一辆白色桑塔纳，由东向西行驶，张午生开着一辆东风货车由西向东行驶。由于张午生违规驾驶，将车开入路北侧车道，造成与迎面而来的赵云飞相撞
警察的话不等说完，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了一个稚嫩的童音。
张林：（哭泣着）警察叔叔，你说的不是真的。我爸爸是个好人，他不会害人的，我爸爸是个老司机他不可能违章驾驶的。你说的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好不好？
警察意识到这个哭泣的孩子就是张午生的儿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
赵一帆的心情复杂，他被孩子的哭声感染，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护士飞奔着从远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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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边跑边说着）赵主任，赵主任，正在第二手术室的抢救的车祸病人发生了紧急情况，请您马上过去一下。
赵一帆不及多想，急忙朝第二手术室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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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手术室夜？内
手术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似乎擦着一点火星就可以爆炸。
所有人都在盯着主刀医生张鸿。
张鸿有些六神无主，一旁的护士不断的在为他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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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观察室夜？内
赵一帆，李阳还有一位院长正在观看着手术情况。
院长：没想到开颅后会遇到这么复杂的情况，现在就连小脑动脉也开始出血了。我看张鸿是有些盯不住了，这种情况下请你出马也是万不得已啊。我刚刚听说了云飞的事，如果你觉得撑不下来这台手术，我不会勉强你的。
院长紧张地观察着赵一帆的反应。
赵一帆没有对院长的话做出表态，只是默默的观注着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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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医院走廊夜 内
张林象一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六神无主。
警察安慰着张林：你爸爸不会有事的，这里的大夫一定会把你爸爸给治好的。
警察的话似乎给了张林些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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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手术室夜？内
张鸿鼓足了勇气，拿起了电动手术刀要继续进行。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赵一帆从外面进来。
赵一帆：张鸿，你做的不坏，不过要是用电动手术刀的话，热度会导致病人的延脑组织受损。
张鸿：主任。
张鸿见赵一帆到来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千斤重担好象一下子在自己的身上卸了下来。
赵一帆：血管钳。
助理医生：是。
助理医生连忙取来血管钳交到赵一帆的手里。
赵一帆：生命迹象怎么样？
张鸿：目前状况不乐观。
赵一帆：嗯，你负责替我注意病人全身的状态。
张鸿：好的。
赵一帆的出现如同给众医生打了针强心剂，在众人的脸上再次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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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观察室夜？内
院长和李阳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里的状况。
院长：刚刚遭受丧子之痛，就要让他给肇事的另一方做手术。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折磨他啊？
李阳实在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从李阳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种很复杂的内容，他既敬佩赵一帆的精神，同时又在替赵一帆担心。
李阳：如果手术失败了，张午生的家属一定会和医院来闹的，他们会认为赵主任公报私仇。
院长：这个时候救病人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考虑那么多的话，就是咱们的失职啊。我是在豪赌一把，不过我相信我一定会赢，我的赌注就是赵一帆手上的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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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手术室夜？内
赵一帆：血桨一瓶缓缓从侧管注入。
护士：是！
赵一帆：追加伽马球蛋白质剂。
护士：是！
手术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秩序，众人紧张而有序的动作了起来。
赵一帆：检查ipc颅内压。
助理医生：心跳数六十，血压一百－五十， ipc稳定。
赵一帆：我现在要把压迫脑神经细胞的血肿摘除。千万不能对病人造成任何震动和刺激。只要伤到一点神经，病人就会永远变成植物人。
众人：是！
赵一帆：灯光只留中央，保持两千勒克思。
张鸿：中央灯光保持两千勒克思。
赵一帆拿起了手术刀，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这一瞬间，赵一帆已经不再是一个有血肉，有感情的人类。他似乎变成了一个早就被设定好程序进行手术的机器，他那双拿着刀的手冷酷而又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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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一组散镜
观察室里，随着赵一帆的动作，李阳和院长时而紧张，时而兴奋。
手术室里，在赵一帆的指挥下，众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术。
墙上的挂钟嘀嗒的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转眼手术已经进行了八个小时。
走廊里警察和张林焦急的等待着，刘英打着吊针从病房里出来，张林扑入妈妈的怀抱。
雨已经停了，不知不觉的太阳已慢慢从窗外升起，一股明媚的气息奔涌进来，一扫所有的阴霾。就在这时手术室门上表示“手术正在进行中”的灯被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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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观察室日？内
院长兴奋的不知该如何表达，一向老成持重的他竟然孩子般的抱起了李阳。
李阳觉得自己快要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院长：（有些兴奋的语无伦次）成功了，成功了！实在是太漂亮了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手术每一个细节都堪称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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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手术室日？内
赵一帆成功地完成了手术，双眼布满血丝，郁积在心底的悲痛直到这一刻才得以释放。
众医生频频向赵一帆祝贺，而此刻众人的声音，眼前的一切好象都和自己无关，赵一帆似乎从现实中被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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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病房日？内（二十五年前）
点滴缓缓的输入进赵一帆的身体。赵一帆一头乌亮漆黑的头发，显得比前场明显要年轻许多。
赵一帆睁开眼睛，恍如隔世，不知身在何处。
慢慢的他看清了陈雅静的爸爸，妈妈在病床边照顾着自己。
陈妈妈怀里抱着刚刚出生的小云飞。
二老衣袖上带着的孝又唤醒了赵一帆痛苦的记忆。
姥姥：（欣喜）老伴儿，老伴儿，快去叫大夫，小誉醒了。
姥爷：谢天谢地，可把我吓死了。雅静刚走，你要是也
姥姥：说什么呢？
姥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哎，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姥爷偷偷的抹了把眼泪，他怕被赵一帆看见，就势跑出了病房。
os 姥爷：大夫，大夫。
姥姥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故意转移话题，避免谈起雅静让赵一帆伤心。
姥姥：你的大胖儿子，这两天可把我折腾坏了。这孩子早熟，这么小就知道想爸爸，在家里看不见你就闹个没完，见着你他就不闹腾了。
赵一帆：妈，我没事儿，你和爸不用天天守着我。家里医院两头跑，你们的身体哪受得了啊。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姥姥：能照顾自己把自己给照顾到这儿来了？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等你好了以后啊，你就安心工作，孩子交给我们带，准饿不着他。
赵一帆知道犟不过刚强的岳母，只好不和她争。他想起身抱抱云飞，可身体太虚弱，差点把云飞给摔着，云飞哭了起来，姥姥连忙把云飞抢到怀里哄。
姥姥：你看你把孩子吓的。现在逞什么能啊？将来有都是机会抱。（想到了女儿眼泪止不住的留了下来。）哪象雅静，连抱都没抱过云飞，就
姥姥终于崩不住了，一旦哭起来，就毫不掩饰，任眼泪象瀑布似的倾泻。
姥爷和大夫从外面进来。
大夫：老人家，请您不要这样。赵医生刚刚醒过来，情绪起伏太大对康复没好处。
姥姥：我知道，我知道。不哭不哭
老太太一边点着头，一边强行要止住眼泪。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把云飞往姥爷的怀里一递，自己转身离开病房。
怀里的孩子也哭个没完，姥爷被弄得手忙脚乱。
姥爷：哎，带孩子过来就是添乱。小誉你先休息休息，我把孩子送回家去，一会儿就回来。
姥爷哄着云飞离开了病房。
看着儿子被带走，赵一帆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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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赵一帆家日 内
窗帘紧闭，光线有些暗淡。门打开了，赵一帆拖着疲惫的脚步从外面进来。
赵一帆将门合上，背靠在门上，再也忍不住心中悲痛，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赵一帆：云飞，我的好儿子，你这一走，可把爸爸的心都撕碎了啊。
正在悲痛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爸爸”
赵一帆看到赵云飞正在客厅里迎接着他。
云飞：爸爸，你回来了。
赵一帆点了点头，想要走近云飞的时候，幻觉渐渐的消失了。赵一帆看清楚房间里只有他自己。
他把手袋放在桌上，看到那张被自己撕烂的“齐达内”海报，捡起来，用透明胶粘补好后要把它重新粘贴到门上。海报的双面胶似乎没了粘性，他努力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成功。
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
云飞：爸爸，我来吧。
云飞撕下了一块儿新的透明胶，粘在了海报后面。
云飞将海报贴好。
云飞：爸爸，这样行吗？
赵一帆点点头。
当赵一帆要靠近儿子的时候，幻觉又一次消失了。
幻觉消失后赵一帆分明看见海报牢牢的粘在墙上。
赵一帆愣了一下神，走到陈雅静遗像前，将陈雅静遗相前小碟里的薯片，话梅倒掉，随后又从包里翻出了些新买的小食品放在小碟里。这是他每天进家后必做的一件事情。
赵一帆端详着遗像，神色悲戚，眼里涌出泪光。
赵一帆：雅静，我对不住你，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儿子。就在昨天，我冲他发火，他负气一走就再不能回来。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啊！
赵一帆情绪激动、痛苦，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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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赵一帆家夜 内
二十年前的赵家，和现在几乎没什么两样。
有人在敲门，二十年前的赵一帆从沙发上起身打开了房门，陈妈妈带着四岁多的云飞大包小裹的出现在门前。
赵一帆兴奋的连忙要去抱云飞，云飞吓得直往姥姥身后躲。
姥姥：怕什么啊？这是你爸爸，又不是大灰狼。才多长时间没见啊，就不认识了。
赵一帆：呵呵，臭小子。妈，你怎么自己过来了，还拿这么多东西。我正准备去接您呢。
赵一帆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姥姥手里的大包。
姥姥：嗨，我最烦等人了。让我在家里等你，非得把我急死。还是我自己过来得好。那个包轻点放，里边是鸡蛋，雅静的老姨从农村带来的柴鸡蛋。这桶豆油是纯东北豆油，炒菜比色拉油好吃。
赵一帆：嗨，您拿这么多东西干嘛啊，医院里什么都发，您二老自己留着多好啊。
姥姥：别和我假客气，我就烦你这样。来试试这件衣服，我给你和云飞一人买了一件。你这件是云飞的姥爷给试穿的，他个头跟你差不多，应该不会小。
赵一帆：好，等会试。
姥姥：现在就试，我看看，要是不合身我找他们换去。
赵一帆知道姥姥性子急，只好穿上这件姥姥新带来的衣服。
姥姥：还行，挺合适。你自己看看。
姥姥和赵一帆聊着，小云飞在屋子里东瞅西看，突然哭了起来。二人一看，原来是书房里的人体骨骼吓到了云飞，赵一帆连忙把骨骼收起来。
姥姥把云飞揽在怀里：云飞不哭，云飞不怕，摸摸毛吓不着。你看你把孩子吓得，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云飞交给你呢。
赵一帆：换了新环境，孩子不适应，过些日子就好了。
姥姥：你这家也没个家样，是得找个人照顾照顾你了。小誉啊，雅静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也应该
赵一帆：（不好驳老人的面子，只好淡淡的笑了笑）妈，医院的工作这么忙，我哪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啊。再说以后我还要照顾云飞呢，就更没时间了。
姥姥：你总是这套话，你对小静的心思我明白，可你也不能这么难为自己啊。
赵一帆：（坚定地）妈，暂时我不想考虑这个事情。云飞马上要上小学了，我得管好云飞，不能让雅静失望。
说到这儿，二人难免伤感。这时姥姥怀里的云飞说话了：姥姥，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姥姥：回什么家啊？这就是你的家啊。
云飞：（吵闹着）这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家。我要找姥爷，和姥爷逮蛐蛐。我要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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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赵一帆家？夜？内（二十年前）
赵一帆坐在沙发上，将小云飞抱坐在膝盖上，在教云飞看图识字。
云飞：爸爸，这两个字怎么读啊？
一幅彩图上是飞翔的云彩，云飞正指着图下方的云彩两字。
赵一帆：云彩，云朵的云，彩色的彩。小云飞啊，就象那彩色的云朵一样漂亮，可爱。象云一样在天上飞。
赵云飞：我不要象云彩一样在天上飞，天那么高，我要吓哭了怎么办？
赵一帆：云飞要吓哭了哇，眼泪掉到地上，地上的人们就会喊，下雨罗。
云飞乐了，哈哈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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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街道？日？外
云飞背着新书包坐在单车的前轿上，赵一帆骑着车往学校踩去。
赵云飞：爸爸，你以后每天都会送我上学吗？
赵一帆：那当然，爸爸呀，要一直送我们小云飞上完小学上中学，还要送云飞上大学，将来象爸爸一样，做个好外科医生。
赵云飞：外科医生参加国际比赛吗？
赵一帆一愣，接着又笑了。
赵一帆：会的，武林有武林大会，医学界叫杏林，将来或许也有杏林大会，最好的外科医生就是天下第一刀。
赵云飞：那我在电视里怎么没见过杏林大会啊。
赵一帆语塞。
赵一帆一边踩单车，一边用下巴摩挲了云飞的小脸蛋一下，逗得云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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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赵一帆家？日？内
一阵手机铃声，将赵一帆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他拿起电话接听。
赵一帆：噢，是王警官，好，我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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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交警队大厅？日？内（时间回到现在）
大厅里人来人往，各自忙着。大厅的一角，上次到过医院的交警王海风正在接待赵一帆。
王海风：事故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你看一下。
王海风将鉴定报告交给赵一帆，赵一帆仔细的看了起来。
正在这时另一个警察过来：王海风，科长有事找你。
王海风：赵主任请您稍等一下。
在王海风离开的时候，赵一帆注意到了王海风桌上的几张照片，这照片正是车祸现场的照片。赵一帆看到了赵云飞的座车被撞得七零八碎的惨状。
赵一帆的脑海中再次闪现出抢救儿子时，儿子凄惨的面容；再次闪现出儿子躺在担架车上最后叫自己一声爸的画面。
王海风回来发现赵一帆看到照片，他害怕赵一帆太难过了，连忙将照片装进了档案夹里。然后取出一个透明塑料袋，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有手机、车钥匙、钱夹等。
王海风：赵主任，这是赵云飞的遗物，请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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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外科医生值班室？日？内
李阳和张鸿正翻箱倒柜的在办公室内进行着地毯式搜查。一边的垃圾筐里装满了和足球有关的报纸，杂志，画页。
李阳：想不到这儿还有漏网之鱼。
张鸿：你动作快点儿，再有一会儿头儿就来了。
李阳正踩着椅子，把柜子顶防灰的“体坛周报”换成“参考消息”
李阳：你个伪球迷，到处都是你乱扔的报纸。
张鸿：你就少提“球”字吧，听到“球”头儿又得想起云飞了。从此以后，咱们在医院里禁球。
李阳：哎，也真可惜云飞这么年轻就这是球员的黄金年龄啊。
张鸿：得得得，别说了。要是让头听见，可是在要他的命啊。
两个人沉默起来。
os赵一帆：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看到赵一帆突然出现，两人有些措手不及。李阳连忙将垃圾桶踢到桌子底下。
张鸿：（惊讶地）您，您今天怎么来啦？
赵一帆：张午生现在还在昏迷期，我早点过来看看。
李阳：张午生的情况已经有好转，高烧退了，昨天晚上查房的时候血压，心跳和脉博都很正常，呼吸也很好。他正在从重昏迷过渡到浅昏迷。
赵一帆：嗯，这就好。不过这个时候很关键，还要密切观察，小心并发症出现。
赵一帆洗了手，换好了白大褂，二人知道主任要查房了，不用主任招呼，迅速做好了准备，张鸿随同赵一帆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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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病房走廊？日内
赵一帆和张鸿向张午生的病房走去，听见病房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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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病房日 内
张午生依然处于昏迷中，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医疗器械的管子。
刘英正在和护士争执着。
刘英：你说治疗没问题，那为什么午生现在还没醒过来？
护士：病人的状况已经越来越好了，虽然没有苏醒，不过他已经从重昏迷过度到浅昏迷了。
刘英：我不和你说，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今天你们不把这个事儿给说明白，就别给我老公换药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下慢性毒药呢？
赵一帆和张鸿从外面进来。
听见刘英的话，张鸿有些气不过去，他冲到了刘英的面前。
张鸿：你再这样闹下去的话，非要了你老公的命不可。
刘英：你什么意思啊？看你这架式还想动手打我了？
赵一帆：张鸿，注意你的态度。刘英，如果你觉得我的治疗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到医院的医务督察室去告我。不过现在你最好不要妨碍护士给张午生还药。小云，快给张午生换药。
刘英还想阻止，可这个时候，她也注意到点滴瓶里的药眼看着就要没了。危急时刻，护士及时换了瓶新药。
刘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差点儿害了丈夫。
赵一帆来到张午生的身边检查他的状况。
就在这时在交警队看到的车祸惨状的照片，儿子躺在担架床上满身是血的画面，电光火石般的闪现在赵一帆的眼前。
赵一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张午生的身上。
刘英站在赵一帆的身后，时刻注意着赵一帆的每一个微小的举动，就好象赵一帆随时会从兜里掏出把刀，扎在张午生的身上似的。
检查终于完成了，赵一帆和刘英都松了口气。
赵一帆：小云，你要注意保持引流管的通畅并密切观察引流量和引流液的性质，如有什么变化，马上通知我。
小云：好的。
赵一帆：刘英，有时间你要多陪张午生说说话，别让他受到什么刺激。
刘英：知道了，只要你不刺激他就好。
张鸿想要发作，赵一帆拉住了张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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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院长办公室日 内
院长还有一个女领导正一脸严肃的听着刘英的哭诉。
刘英：我的丈夫到现在都没醒过来，我就不知道这个手术成功在哪里？躺在那里和死人一个样，这是在受活罪，活受罪啊，要是成了个植物人什么的，还不如让他安乐死呢。（越来越觉得委屈）我看赵一帆就是想把他治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儿呢。
刘英的眼泪象打开了闸门似的流了出来，这些日子她也憔悴了不少，她这副伤心的模样确实有些让人同情。
那个女领导走到了刘英的身边，递给了她一张纸巾。刘英象找到了依靠似的干脆扑在女领导的怀里哭了起来。女领导轻轻的拍着刘英的背安慰着她。
院长：刘英，你别太着急。手术那天我在现场，赵主任的手术真的是非常出色，要是没有赵主任，恐怕
院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刘英有些激动。
女领导：我们院方也一直在关注着张午生的病情，我看过了张午生的材料，赵主任的治疗完全符合规范，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说张午生的情况不是在一天天好转吗？
刘英：就算是赵一帆的治疗没有问题，我也不想再让他做午生的主治医生了。他的儿子刚刚去世，他能不恨午生吗？每次我看到他来检查我都提心掉胆的，就怕他哪下一冲动，我就见不着午生了
刘英哭得越来越厉害，几个领导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心碎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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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医学院操场清晨
赵一帆在球场边儿看几个半大小子踢球看得入了迷，这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赵一帆一回头，看到一身运动装束的院长正在自己的面前原地跑着。
赵一帆：院长，又在坚持锻炼啊？
院长：不跑几圈，一天身上都没劲儿。其实跑跑步对身体挺好的，你也应该锻炼锻炼。
赵一帆：我每天骑自行车就是锻炼啊。
院长：呵呵，陪我走走。
倆个人顺着操场上的跑道走起圈儿来。
院长一边走着，一边从口袋里翻出了根烟，点着后贪婪的吸了一口。
赵一帆：刚跑完步就抽烟，对身体最不好了，会得癌的。
院长：你又来了。我也是没办法，我那口子管得严，只能趁这会儿功夫解解谗了。
院长说“那口子管得严”时，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幸福的感觉，而赵一帆的脸上却闪现出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伤感。
赵一帆：有人管着也是福气啊。
就在这时，球场里的孩子开了个大脚，球一下子朝二人飞了过来，院长一闪身，躲过了这次突袭。孩子诚惶诚恐的站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给俩个人鞠躬道歉。赵一帆捡起了地上的球扔给了孩子。
院长：昨天刘英找过我。
院长故意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刘英，他观察着赵一帆的反应。
赵一帆：把我告了一状？
院长：嗯。
赵一帆：她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换成谁都不相信我会给张午生好好治病的，我自己都不相信。
院长：不了解你的人才会不相信。你要是不尽心的话，张午生能恢复的这么好吗？不过，我觉得要是再让你给张午生治疗的话，对你实在是太残忍了。
赵一帆：院长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要想换主治医生的话我不会有意见的。其实每次我看到张午生的时候我都很矛盾，我会想起云飞，想起云飞的妈妈，我觉得他们在怪我。我真的害怕哪天我会一冲动，对张午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换了主治医生对我是种解脱啊！再说，云飞去世，我也不能继续上班，需要请几天假，料理一下后事。
院长：赵一帆啊，我们亏欠你的太多了。
赵一帆：你别这么说，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份。治疗张午生是我自己决定的，又不是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做的。
院长：张午生已经渡过危险期，按道理让别的医生接手张午生的治疗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担心
赵一帆：要是新的主治医生有什么困难的话，我随时可以赶回来协助治疗。
球场里孩子的球又踢到了俩个人的脚边，赵一帆一边说着一边把球踢还给了孩子。
院长：那这段时间你就休息休息，把云飞的后事料理好。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你就和我说。
赵一帆：好，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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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医院传达室前？日外
赵一帆经过传达室，传达室大爷推开小窗户叫住了赵一帆。
大爷：赵主任，你的信。
赵一帆：啊，谢谢大爷。
赵一帆接过了一沓信，他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这些信无非是些医疗机构的会议邀请，要不然就是患者的感谢信。
突然他发现了一封赵云飞寄给自己的一封信，信封上漂亮的字迹如同利刃般的刺痛了赵一帆的心。
他急切的撕开信封，信封里只有一张球票。
赵一帆的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以前收到云飞寄来球票的场景，一张球票被赵一帆撕得粉碎。另外一个场景里，赵一帆把球票扔进了垃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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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球场夜？外
这是一场俱乐部间的联赛，现场气氛热烈异常。
赵一帆的身边都是一些疯狂的球迷，脸上画着夸张的油彩，扯着嗓子摇旗呐喊，赵一帆的一身正装在这个球场里看上去很不和谐。
场上的比赛对抗激烈，一个队员的三十米距离远射将现场气氛推向了一个高潮。赵一帆身边的人拼命的做着人浪。
进球的球员和队友庆祝着，恍惚间赵一帆好象看到那个正在庆祝的队员就是儿子赵云飞。
球场大屏幕上的最终比分是3比0！
比赛结束，观众纷纷离座出场。赵一帆呆坐不动，泪流满面。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悄悄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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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赵一帆家夜 内
赵一帆依然一进门就走到陈雅静遗像前，将陈雅静遗相前小碟里的薯片，话梅倒掉，随后又从包里翻出了些新买的小食品放在小碟里。
赵一帆拿起赵云飞房间的钥匙，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似乎很少走进这个房间，显得有点陌生，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到桌子前，拉开了抽屉，他在抽屉里面找到了儿子日记。
翻开儿子的日记，赵一帆发现里面出现频率最我的一个词就是“爸爸”
赵一帆眼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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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姥姥家夜 内（十五年前）
赵一帆按了一阵门铃，姥爷出来开门。
赵一帆：爸，云飞来了吗？
姥爷：没有啊。你到别处找找去吧，没准儿去同学家玩了，你不用担心不会出事儿的。
姥爷很不会说谎，一张嘴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赵一帆：爸，您别骗我了。我知道云飞肯定在这儿。
客厅里传来了姥姥的声音：让他进来，在我这儿我看他还敢对云飞怎么样。
姥爷：（小声地嘱咐）别惹你妈，现在她脾气正大着呢。
赵一帆走进客厅，见姥姥正在给云飞的屁股上抹红药水儿，云飞见赵一帆进来，提起裤子就想跑。
姥姥：云飞，你不用跑，有本事让她连我一块儿打。
赵一帆：妈，您不能这样宠着孩子，会把他宠坏的。今天他竟然旷课去踢了一天的球，老师都找到家里来了。
姥姥：你怕我把他宠坏，就不怕把他打坏吗？有你这样打孩子的吗？你看看，你看看！
姥姥找到云飞的伤痕让赵一帆看，赵一帆也心疼起来。
赵一帆：疼不疼。
云飞：疼。
赵一帆：不疼你不长记性。以后还去踢球吗？
云飞梗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不做声。
赵一帆：你说话啊。
姥姥：那么大声，吓唬谁呢？
姥爷：小誉啊，差不多就行了，孩子还得说服教育，不能打骂。
赵一帆看云飞死不悔改的样子，忍不住又冲了过去，抡起巴掌朝云飞屁股上打去。
赵一帆：我让你不好好学习，我让你去踢球！
姥姥一把拉住赵一帆，在赵一帆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疼的赵一帆一下子把云飞放开。
姥姥：干什么？你还反了天了，到我这儿逞上能来了。（激动的哭了起来）要是雅静活着，她绝对不会让你动孩子一个手指头。（把云飞搂在怀里）我可怜的孩子啊，妈妈走得早，都没有人疼你了。雅静啊，你要是泉下有知，你看看赵一帆是怎么对你的儿子呢
姥姥越哭越伤心，小云飞伸出小手帮姥姥擦泪，看到这一幕，赵一帆的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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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赵一帆家夜 内
赵一帆正在出神，手机响了起来，他习惯性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可是响得却不是这个手机。原来是客厅桌子上赵云飞的手机在响。
他一看来电显示，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是云飞的姥姥打来的。他让自己平静了一下，装得和没事人似的接听了电话。
姥姥：云飞啊？怎么这么多天不给姥姥打电话啊。
赵一帆：啊，是妈啊。
姥姥：你是谁？小誉啊，云飞和你在一起吗？
赵一帆：云飞现在没和我在一起。
姥姥：那他在哪儿啊？
赵一帆：他，他到国外比赛去了，到国外手机费太贵了，他又怕漏接了什么电话就把手机放到我这儿来了。
姥姥：这孩子走时候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和他姥爷直惦记。
赵一帆：您就别担心了。您的病好点了吗？
姥姥：还不是那样，老毛病了，去不了根儿。
赵一帆：过两天，我一个同学从国外进修回来，他的专业就是治“风湿性心脏病”等他回来，让他给您看看。
姥姥：好，到时候再说吧。你要是联系上云飞，让他给我打个电话。他姥爷想他了。
赵一帆：好的。
挂了电话后，赵一帆的心理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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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大街日 外
早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大街车辆行人十分拥挤。
路边报摊上不断重复着“卖报，卖报”的叫卖声。
赵一帆骑着他那辆二八自行车经过报摊，猛然间听到报贩喊道：“卖报，卖报，爱子车祸身亡，中心医院医生不遗余力抢救肇事者。”他心里一惊，调转车头飞快地向姥姥家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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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姥姥家日 内
屋子里的气氛异常的凝重，姥姥从一个很八十年代的瓶干盒里翻出了云飞的照片，摆了满满的一床。姥爷手里拿着报纸望着窗外。
赵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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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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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赵一帆家？日？内
这是三室一厅的居室，在客厅显眼的位置，挂着赵一帆妻子陈雅静的遗相。相片看上去面容清秀。一道房门紧闭着，那是赵云飞的房间，门上张贴着“齐达内”的海报。另一道房门敞开着，那是赵一帆的书房，看得见书架和人体骨骼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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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帆背对赵云飞，赵云飞一脸无奈地望着他父亲赵一帆的背影。
赵云飞：爸，请您尊重我的自主权好不好？
赵一帆突然转身情绪激昂地对赵云飞：你的专业是外科医生，足球是青春的事业，你还能踢几年？
赵云飞：不管还能踢几年，我要踢好每一场球，争取最好的成绩。
赵一帆：将来呢？将来你打算干什么？踢球年龄大了，当医生缺乏临床经验，万一伤着手，你连手术刀都拿不了。
赵云飞：当不了医生我当体育教师，为祖国的足球事业培养人才。
赵一帆的情绪由激昂而激愤，身体显得有些颤抖，抬手指着赵云飞：你、你
赵云飞也显得激动，接过赵一帆话头：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妈妈吗？你对得起我多年的苦心培养吗？这话我都听厌了。爸，您能不能现实一点，给我一点理解一点支持？
赵一帆：做梦！我永远都不会支持你踢球。
赵云飞情绪也激动起来：不支持就不支持，没有你的支持我也踢进了九十九个球，而且很快就会踢进第一百个！
说完，赵云飞疾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啪”地一声将房门重重被扣上。
赵一帆一怔，怒道：自打上中学起，每次一说你你就躲进自己的独立王国，你小子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我不想听你的说教！赵云飞一句硬生生的话从房里传出来。
赵一帆闻言更加气愤，看见门上的海报：“我教你再踢！”箭步上前“嘶嘶”几声，海报被撕下扔在地上。
正准备撕第二张，赵云飞闻声出门：爸，你干什嘛？
赵一帆：我管不了你干什么，难道我还管不了这家里贴什么？
赵云飞：好！好！你撕，大不了我不住在这个家里了。
话未落音，赵云飞“啪”地一声锁好自己的房门，转身气冲冲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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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赵一帆家门前，傍晚，外
赵云飞快步走向停靠在一侧的小车，打开车门，上车，发动。这时一道闪电，一阵雷鸣，预示风雨将至。赵云飞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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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医院全景？傍晚？外
天色阴暗，赵一帆带着雨伞走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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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外科医生值班室？傍晚？内
窗子被风刮得“劈啪”乱颤，张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关上了窗子。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收音机里传来的球赛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收音机：好，现在是中国队的陈涛在带球，陈涛躲过了对方后卫的逼抢，直插，他抬头观察了一下，发现有队友在不远处接应。他将球大范围转移很可惜，朱挺在停球时稍稍大了一点。
由于错失了一次机会，张鸿急得猛拍起桌子来。
李阳：法国的队的后防太强了，杜伊要是有勇气的话就该变阵打三前锋。
张鸿：嗨，还是咱们的锋线把握机会的能力差，再强的铁桶阵也会有漏洞。意大利的后卫强不强？前两天还不照样被法罗群岛的一个木匠把后防给撕开了吗？
二人聊得正兴起，李阳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警戒的抬头看了眼挂钟，墙上的石英钟表针眼看着就要指向六点了，这好象一个信号一样，李阳连忙关了收音机。
张鸿：干嘛啊？
李阳朝石英钟努了怒嘴，张鸿抬头望去。
张鸿：头儿还有五分钟才会到呢，听完上半场吧。
李阳：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非惹头儿不高兴？还是明天回家看重播吧。
张鸿无奈，心里痒痒的翻出了包里的“足球”报看了起来。
“当，当”墙上的挂钟响了起来，随着挂钟的第六声响，赵一帆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前。李阳和张鸿连忙起身和赵一帆打招呼：主任。
赵一帆：你们俩个来得够早的啊。
李阳：怕路上堵车，就早点儿过来了。
张鸿：呵呵，也不能让您天天第一名啊。
赵一帆：我家住得近，你们俩不用和我比。
赵一帆一边说着一边朝房间里走去，赵一帆留意到张鸿桌子上的“足球”报。张鸿连忙将“足球”压在了值班日志的下面。
张鸿有些尴尬，赵一帆装做没有看到，转身走到洗手池洗起手来。
赵一帆：三床的病人怎么样了？
李阳：已经退烧了。
赵一帆：等会儿去看看他的情况，要是好转一点就不用物理降温了。
李阳：好的。
赵一帆一边说着一边换好了白大褂，张鸿和李阳明白主任是要查房去了，不等赵一帆招呼，二人便做好了准备，随着赵一帆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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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医院大院夜？外
一声惊雷，大雨降临，雨中两辆救护车疾驰进医院，救护车的笛声淹没在雷电中，车顶的救护灯闪烁着诡异的蓝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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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医院走廊夜？内
众医生推着两辆急救担架车在走廊里飞奔，两名交警随行。走廊里的行人纷纷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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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病房夜？内
赵一帆带着李阳和张鸿在查房。
赵一帆注意着一个病人血压机的情况，张鸿协助着赵一帆，李阳则一丝不苟记录着血压，心跳等生命体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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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医院走廊夜？内
第一辆担架车上的张午生已经完全昏迷。
躺在另一辆担架车上的赵云飞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云飞看到屋顶上日光灯一根根在面前划过，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模糊，模糊的有些魔幻。
隐约中赵云飞好象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坚持住，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就象是录音机卷了带一样，眼前的人脸也好象虚焦似的畸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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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医院急诊室夜？内
接诊大夫和急救医生正仔细的观察着x光片研究对策。
急救医生：我们到达车祸现场的时候，卡车司机已经陷入昏迷。轿车司机虽然还有意识，但神志不清。初步诊断两人的脑部都受到了重创。
接诊大夫：马上通知脑外值班医生进行会诊，病人需要立即手术。
急救医生：（面露难色）通知脑外的哪个医生啊？
接诊大夫：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赵主任啊。
急救医生：恐怕恐怕今天赵主任做不了手术。
接诊大夫：为什么？
急救大夫指着轿车司机：你看看这是谁？是赵主任的独子赵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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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病房夜？内
赵一帆正在给病人听诊，一个小护士慌慌张张的飞奔进来，张鸿不满的把小护士拉到一边。
小护士在张鸿的耳边耳语着什么，张鸿的表情骤然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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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通往急救室的走廊夜？内
众医生推着担架车拐了一个v字形的弯，眼看着就要到急救室了。
赵一帆发了狂似的从走廊拐角处的楼梯跑了上来，李阳和张鸿紧紧地跟在赵一帆的身后。
当赵一帆看到流血不止，神智不清的赵云飞时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赵一帆：云飞，云飞。
听到父亲欢呼自己，云飞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开口说话。
赵云飞：（含糊地）爸
云飞想再说什么，可是他实在是支持不住便昏了过去。
众医生飞奔着将云飞推进了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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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手术室与观察室（透过观察室的玻璃可以看到手术室的情况）夜？内
赵云飞已经理光了头发躺在了阴冷冰凉的手术台上等待着手术。
观察室里贴着刚刚拍出来的x光片子，赵一帆仔细的研究着片子，赵一帆好象忘了悲痛，在他的脸上只能看到作为一名职业医生所具备的超常的冷静与理智。
李阳不忍心看到赵一帆受到如此大的煎熬。
李阳：主任，您先休息休息，让我来吧。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出错的。
赵一帆好象没有听到李阳的话一样，依然观察着片子。
赵一帆：从片子来看重创是在脑干和延脑之间，在第四脑室做手术难度是相当大啊。要是伤到了延脑，病人的生命机能就会立刻停止。
李阳：主任，您目前的状况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资历是不够格做这种高难度的手术的，但我会尽我一切努力的。
赵一帆：李阳，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做这种手术更需要经验，不管这个病人是谁，我们都要拯救这个病人的生命！我也请你相信我。
os助理医生：主任，手术可以开始了吗？
赵一帆：好的。
赵一帆坚定的走进了手术室，李阳不无担心的跟在赵一帆身后。
手术室里的无影灯骤然亮了起来。
赵一帆：大家准备好了吗？
众医生：准备就绪，可以进行手术。
赵一帆：手术开始。
赵一帆从护士手里接过了手术刀。
可就在赵一帆要下刀的一瞬间，监测机的仪器突然发出了警报声。
护士：主任，病人的脉搏消失，血压也开始下降，血压50－80。
赵一帆：对病人实施电击。
李阳急忙开动了心脏电击起搏器。
看到儿子被电击后身体所产生的反应，赵一帆不自觉得也抖动起来。
起搏器似乎没有什么作用，监测仪的心律曲线渐渐变成了直线。
赵一帆：电压加大，加大！
赵一帆似乎不相信儿子会离开自己，他从李阳的手里抢过起搏器做着最后的努力。
赵云飞的一切生命迹象都已经消失了，但赵一帆还在一次又一次的实施电击。
整个手术室里弥漫着悲痛的气息。
几乎每一个人都留下了眼泪。
李阳走到赵一帆的身边握住了赵一帆紧紧抓着起搏器的手。
手术室陷入一片沉寂，只回响着监测仪发出宣告着赵云飞死亡的“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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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产房前夜？内
赵一帆失神地从产房前走过，眼角挂着泪珠，看见产房的标识，怔怔地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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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产房前夜？内（二十五年前）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产房的门打开了，一个护士抱着一个新生的男婴走出来。
护士：赵大夫恭喜你了，陈姐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7斤半。
赵一帆和妻子陈雅静的父母连忙迎了过去。赵一帆小心翼翼接过孩子，这个年轻的父亲显然还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来抱孩子，他熊着腰悬着双手半僵着身子，本就啼哭不止的婴儿被一折腾哭声愈发洪亮了起来，赵一帆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像失语了一般，只能用极度爱怜的眼光注视着这个新生的小生命，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父子二人。
突然“砰”地一声，好像打翻了什么东西。产房传来的巨响打破了宁静。
赵一帆向产房里张望：怎么了？雅静怎么了？怎么了？
手术室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赵一帆看到的最后景象是忙乱的人影和闪着幽幽荧光的监测仪，好像还有人在说：“大出血”“血压下降”“止血钳”说什么不重要了，所有的影像最后化为一根笔直的绿线“嘟——”声又像梦魇一般响起来，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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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医院走廊夜 内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发狂的雷声愈发响亮，似乎要把赵一帆把心中的悲痛全都宣泄出来。
赵一帆呆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他仿佛被哀痛凝固成了一尊受难的雕像。
李阳陪在赵一帆身边，劝慰着赵一帆：主任，您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不知道该如何来劝赵一帆）云飞走得很平静，没有什么痛苦（有些语无伦次）我想云飞不想看到您这么难过
李阳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忍不住从包里翻出了烟抽了起来。
赵一帆：李阳，给我支烟吧。
李阳有些惊讶，他抽出一支烟来递给赵一帆，随后拿出火机要给赵一帆点火。
赵一帆犹豫了一下又把烟还给了李阳。
赵一帆：算了，云飞的妈妈会不高兴的。你也别抽了，会得癌的。
李阳连忙掐灭了火。
赵一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用管我，我没事儿。
李阳：好。
李阳起身离开，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赵一帆一个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静。走廊尽头，一个女人拉着个八九岁的孩子哭啼啼的朝赵一帆跑来。
女人有些微胖，穿着一件鲜艳的红上衣，花裤子。男孩儿的肤色黝黑，留了个小平头，他穿着一件印反了耐克标志的运动衫。两个人被雨给浇透了，女人的头发黏成了一绺绺紧贴在额头上。
女人：（急得似连珠炮似的）大夫，你知道午生在哪个手术室吗？张午生，就是出了车祸刚被送来的那个病人。你说话啊，到底知不知道啊？
赵一帆沉默着，他惊愕得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眼光中含着一点怨愤。
女人：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有病！走。
女人拉起孩子向走廊的另一头跑去。孩子边跑边回头看着这个奇怪的老人。
这两个人就是张午生的妻子刘英和他的儿子张林。
？
16手术室门前夜 内
手术室的中年女护工正在和刘英纠缠着。
刘英：你让我进去行不行？我的丈夫在里面抢救，你凭什么不让我去看？拿人心比自己要是你的丈夫在里面呢？
护工：同志，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是医院，医院有医院的规矩。
刘英：狗屁规矩。
刘英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按手术室的门铃。护工死命地拉住刘英的手。
护工：你进去只会影响手术，对救治你丈夫没有一点好处。
张林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夫从手术室里面走了不得出来。
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英：大夫，我是张午生的妻子。我爱人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大夫：张午生的伤势很重，现在还没有渡过危险期，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抢救的。
刘英：大夫我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把我的丈夫救回来。
刘英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脖子上的金项链塞到了大夫的手里，大夫连忙推辞。
刘英：大夫，要是能把我丈夫救回来，就是卖房子卖地，我也会报答你们的。
大夫：同志，我们医院不兴这个，我们会尽全力的。
刘英：（语无伦次地）大夫我儿子才九岁啊，他正在上小学，再过两年就要升初中。要是午生出了什么事儿，可让我们娘儿俩怎么活啊？他要是不在了，我们家可就全完了。求求你们了，一定要救救他
大夫：好好好，同志您不要太难过了。哎，同志同志
刘英由于过于激动，一下子晕了过去，大夫连忙扶住了刘英。
张林拉着妈妈的手哭喊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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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医院走廊夜 内
护士推着担架车经过赵一帆的身边。
张林泪人似地跟着担架车小跑着。
张林：妈妈，妈妈，你快醒醒，爸爸不会有事的，妈妈你醒醒啊。
护士将刘英推进了一个房间，张林想跟着进去，护士把张林拦了下来。
护士：小朋友，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护士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了房间的门。
张林垫高了脚透过窗户朝病房里张望，房间里的屏风挡住了张林的视线。
片刻的忙乱后，走廊里又恢复了平静。雨声，孩子的抽泣声清晰起来。
赵一帆看着张林，孩子的哭声让赵一帆有些心碎，一瞬间赵一帆似乎看到了云飞小时候的影子。
赵一帆正愣神的功夫，一个警察出现在走廊里，正在用手机和什么人通话。
警察：对，对，在中心医院，情况很严重，小车司机抢救无效，已于十点十五分死亡，货车司机正在抢救中。有新的情况我会随时报告。
听到“死亡”二字，赵一帆的心尖似乎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警察注意到了赵一帆，赶紧走过来。
警察：您好，请问您是赵主任吗？
赵一帆朝交警点了点头。
警察：我是交警队事故科的王海风，请您明天去一趟交警队认领遗物。（他注意到赵一帆的表情）您您不要太难过了。
赵一帆：谢谢，我没事儿。我想知道车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警察：事发时间大概是晚上七点左右。事发地点在京沈高速公路石塘出口的(以拍摄具体地点来定)一个偏僻的路段。当时，雨下得特别大，能见度不高。根据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赵云飞当时正驾驶着一辆白色桑塔纳，由东向西行驶，张午生开着一辆东风货车由西向东行驶。由于张午生违规驾驶，将车开入路北侧车道，造成与迎面而来的赵云飞相撞
警察的话不等说完，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了一个稚嫩的童音。
张林：（哭泣着）警察叔叔，你说的不是真的。我爸爸是个好人，他不会害人的，我爸爸是个老司机他不可能违章驾驶的。你说的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好不好？
警察意识到这个哭泣的孩子就是张午生的儿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
赵一帆的心情复杂，他被孩子的哭声感染，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护士飞奔着从远处过来。
？
护士：（边跑边说着）赵主任，赵主任，正在第二手术室的抢救的车祸病人发生了紧急情况，请您马上过去一下。
赵一帆不及多想，急忙朝第二手术室飞奔而去。
？
8？手术室夜？内
手术室里的气氛紧张到似乎擦着一点火星就可以爆炸。
所有人都在盯着主刀医生张鸿。
张鸿有些六神无主，一旁的护士不断的在为他擦汗。
？
19？观察室夜？内
赵一帆，李阳还有一位院长正在观看着手术情况。
院长：没想到开颅后会遇到这么复杂的情况，现在就连小脑动脉也开始出血了。我看张鸿是有些盯不住了，这种情况下请你出马也是万不得已啊。我刚刚听说了云飞的事，如果你觉得撑不下来这台手术，我不会勉强你的。
院长紧张地观察着赵一帆的反应。
赵一帆没有对院长的话做出表态，只是默默的观注着手术。
？
20医院走廊夜 内
张林象一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六神无主。
警察安慰着张林：你爸爸不会有事的，这里的大夫一定会把你爸爸给治好的。
警察的话似乎给了张林些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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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手术室夜？内
张鸿鼓足了勇气，拿起了电动手术刀要继续进行。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赵一帆从外面进来。
赵一帆：张鸿，你做的不坏，不过要是用电动手术刀的话，热度会导致病人的延脑组织受损。
张鸿：主任。
张鸿见赵一帆到来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千斤重担好象一下子在自己的身上卸了下来。
赵一帆：血管钳。
助理医生：是。
助理医生连忙取来血管钳交到赵一帆的手里。
赵一帆：生命迹象怎么样？
张鸿：目前状况不乐观。
赵一帆：嗯，你负责替我注意病人全身的状态。
张鸿：好的。
赵一帆的出现如同给众医生打了针强心剂，在众人的脸上再次看到了希望。
？
22？观察室夜？内
院长和李阳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里的状况。
院长：刚刚遭受丧子之痛，就要让他给肇事的另一方做手术。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折磨他啊？
李阳实在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从李阳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种很复杂的内容，他既敬佩赵一帆的精神，同时又在替赵一帆担心。
李阳：如果手术失败了，张午生的家属一定会和医院来闹的，他们会认为赵主任公报私仇。
院长：这个时候救病人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考虑那么多的话，就是咱们的失职啊。我是在豪赌一把，不过我相信我一定会赢，我的赌注就是赵一帆手上的那把刀。
？
23手术室夜？内
赵一帆：血桨一瓶缓缓从侧管注入。
护士：是！
赵一帆：追加伽马球蛋白质剂。
护士：是！
手术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秩序，众人紧张而有序的动作了起来。
赵一帆：检查ipc颅内压。
助理医生：心跳数六十，血压一百－五十， ipc稳定。
赵一帆：我现在要把压迫脑神经细胞的血肿摘除。千万不能对病人造成任何震动和刺激。只要伤到一点神经，病人就会永远变成植物人。
众人：是！
赵一帆：灯光只留中央，保持两千勒克思。
张鸿：中央灯光保持两千勒克思。
赵一帆拿起了手术刀，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这一瞬间，赵一帆已经不再是一个有血肉，有感情的人类。他似乎变成了一个早就被设定好程序进行手术的机器，他那双拿着刀的手冷酷而又精准！
？
24？一组散镜
观察室里，随着赵一帆的动作，李阳和院长时而紧张，时而兴奋。
手术室里，在赵一帆的指挥下，众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术。
墙上的挂钟嘀嗒的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转眼手术已经进行了八个小时。
走廊里警察和张林焦急的等待着，刘英打着吊针从病房里出来，张林扑入妈妈的怀抱。
雨已经停了，不知不觉的太阳已慢慢从窗外升起，一股明媚的气息奔涌进来，一扫所有的阴霾。就在这时手术室门上表示“手术正在进行中”的灯被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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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观察室日？内
院长兴奋的不知该如何表达，一向老成持重的他竟然孩子般的抱起了李阳。
李阳觉得自己快要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院长：（有些兴奋的语无伦次）成功了，成功了！实在是太漂亮了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手术每一个细节都堪称经典！
？
26？手术室日？内
赵一帆成功地完成了手术，双眼布满血丝，郁积在心底的悲痛直到这一刻才得以释放。
众医生频频向赵一帆祝贺，而此刻众人的声音，眼前的一切好象都和自己无关，赵一帆似乎从现实中被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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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病房日？内（二十五年前）
点滴缓缓的输入进赵一帆的身体。赵一帆一头乌亮漆黑的头发，显得比前场明显要年轻许多。
赵一帆睁开眼睛，恍如隔世，不知身在何处。
慢慢的他看清了陈雅静的爸爸，妈妈在病床边照顾着自己。
陈妈妈怀里抱着刚刚出生的小云飞。
二老衣袖上带着的孝又唤醒了赵一帆痛苦的记忆。
姥姥：（欣喜）老伴儿，老伴儿，快去叫大夫，小誉醒了。
姥爷：谢天谢地，可把我吓死了。雅静刚走，你要是也
姥姥：说什么呢？
姥爷；（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哎，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姥爷偷偷的抹了把眼泪，他怕被赵一帆看见，就势跑出了病房。
os 姥爷：大夫，大夫。
姥姥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故意转移话题，避免谈起雅静让赵一帆伤心。
姥姥：你的大胖儿子，这两天可把我折腾坏了。这孩子早熟，这么小就知道想爸爸，在家里看不见你就闹个没完，见着你他就不闹腾了。
赵一帆：妈，我没事儿，你和爸不用天天守着我。家里医院两头跑，你们的身体哪受得了啊。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姥姥：能照顾自己把自己给照顾到这儿来了？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等你好了以后啊，你就安心工作，孩子交给我们带，准饿不着他。
赵一帆知道犟不过刚强的岳母，只好不和她争。他想起身抱抱云飞，可身体太虚弱，差点把云飞给摔着，云飞哭了起来，姥姥连忙把云飞抢到怀里哄。
姥姥：你看你把孩子吓的。现在逞什么能啊？将来有都是机会抱。（想到了女儿眼泪止不住的留了下来。）哪象雅静，连抱都没抱过云飞，就
姥姥终于崩不住了，一旦哭起来，就毫不掩饰，任眼泪象瀑布似的倾泻。
姥爷和大夫从外面进来。
大夫：老人家，请您不要这样。赵医生刚刚醒过来，情绪起伏太大对康复没好处。
姥姥：我知道，我知道。不哭不哭
老太太一边点着头，一边强行要止住眼泪。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把云飞往姥爷的怀里一递，自己转身离开病房。
怀里的孩子也哭个没完，姥爷被弄得手忙脚乱。
姥爷：哎，带孩子过来就是添乱。小誉你先休息休息，我把孩子送回家去，一会儿就回来。
姥爷哄着云飞离开了病房。
看着儿子被带走，赵一帆有些失落。
？
28赵一帆家日 内
窗帘紧闭，光线有些暗淡。门打开了，赵一帆拖着疲惫的脚步从外面进来。
赵一帆将门合上，背靠在门上，再也忍不住心中悲痛，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赵一帆：云飞，我的好儿子，你这一走，可把爸爸的心都撕碎了啊。
正在悲痛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爸爸”
赵一帆看到赵云飞正在客厅里迎接着他。
云飞：爸爸，你回来了。
赵一帆点了点头，想要走近云飞的时候，幻觉渐渐的消失了。赵一帆看清楚房间里只有他自己。
他把手袋放在桌上，看到那张被自己撕烂的“齐达内”海报，捡起来，用透明胶粘补好后要把它重新粘贴到门上。海报的双面胶似乎没了粘性，他努力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成功。
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
云飞：爸爸，我来吧。
云飞撕下了一块儿新的透明胶，粘在了海报后面。
云飞将海报贴好。
云飞：爸爸，这样行吗？
赵一帆点点头。
当赵一帆要靠近儿子的时候，幻觉又一次消失了。
幻觉消失后赵一帆分明看见海报牢牢的粘在墙上。
赵一帆愣了一下神，走到陈雅静遗像前，将陈雅静遗相前小碟里的薯片，话梅倒掉，随后又从包里翻出了些新买的小食品放在小碟里。这是他每天进家后必做的一件事情。
赵一帆端详着遗像，神色悲戚，眼里涌出泪光。
赵一帆：雅静，我对不住你，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儿子。就在昨天，我冲他发火，他负气一走就再不能回来。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啊！
赵一帆情绪激动、痛苦，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
？
29？赵一帆家夜 内
二十年前的赵家，和现在几乎没什么两样。
有人在敲门，二十年前的赵一帆从沙发上起身打开了房门，陈妈妈带着四岁多的云飞大包小裹的出现在门前。
赵一帆兴奋的连忙要去抱云飞，云飞吓得直往姥姥身后躲。
姥姥：怕什么啊？这是你爸爸，又不是大灰狼。才多长时间没见啊，就不认识了。
赵一帆：呵呵，臭小子。妈，你怎么自己过来了，还拿这么多东西。我正准备去接您呢。
赵一帆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姥姥手里的大包。
姥姥：嗨，我最烦等人了。让我在家里等你，非得把我急死。还是我自己过来得好。那个包轻点放，里边是鸡蛋，雅静的老姨从农村带来的柴鸡蛋。这桶豆油是纯东北豆油，炒菜比色拉油好吃。
赵一帆：嗨，您拿这么多东西干嘛啊，医院里什么都发，您二老自己留着多好啊。
姥姥：别和我假客气，我就烦你这样。来试试这件衣服，我给你和云飞一人买了一件。你这件是云飞的姥爷给试穿的，他个头跟你差不多，应该不会小。
赵一帆：好，等会试。
姥姥：现在就试，我看看，要是不合身我找他们换去。
赵一帆知道姥姥性子急，只好穿上这件姥姥新带来的衣服。
姥姥：还行，挺合适。你自己看看。
姥姥和赵一帆聊着，小云飞在屋子里东瞅西看，突然哭了起来。二人一看，原来是书房里的人体骨骼吓到了云飞，赵一帆连忙把骨骼收起来。
姥姥把云飞揽在怀里：云飞不哭，云飞不怕，摸摸毛吓不着。你看你把孩子吓得，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云飞交给你呢。
赵一帆：换了新环境，孩子不适应，过些日子就好了。
姥姥：你这家也没个家样，是得找个人照顾照顾你了。小誉啊，雅静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也应该
赵一帆：（不好驳老人的面子，只好淡淡的笑了笑）妈，医院的工作这么忙，我哪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啊。再说以后我还要照顾云飞呢，就更没时间了。
姥姥：你总是这套话，你对小静的心思我明白，可你也不能这么难为自己啊。
赵一帆：（坚定地）妈，暂时我不想考虑这个事情。云飞马上要上小学了，我得管好云飞，不能让雅静失望。
说到这儿，二人难免伤感。这时姥姥怀里的云飞说话了：姥姥，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姥姥：回什么家啊？这就是你的家啊。
云飞：（吵闹着）这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家。我要找姥爷，和姥爷逮蛐蛐。我要回家，回家。
？
30赵一帆家？夜？内（二十年前）
赵一帆坐在沙发上，将小云飞抱坐在膝盖上，在教云飞看图识字。
云飞：爸爸，这两个字怎么读啊？
一幅彩图上是飞翔的云彩，云飞正指着图下方的云彩两字。
赵一帆：云彩，云朵的云，彩色的彩。小云飞啊，就象那彩色的云朵一样漂亮，可爱。象云一样在天上飞。
赵云飞：我不要象云彩一样在天上飞，天那么高，我要吓哭了怎么办？
赵一帆：云飞要吓哭了哇，眼泪掉到地上，地上的人们就会喊，下雨罗。
云飞乐了，哈哈笑个不停
？
31街道？日？外
云飞背着新书包坐在单车的前轿上，赵一帆骑着车往学校踩去。
赵云飞：爸爸，你以后每天都会送我上学吗？
赵一帆：那当然，爸爸呀，要一直送我们小云飞上完小学上中学，还要送云飞上大学，将来象爸爸一样，做个好外科医生。
赵云飞：外科医生参加国际比赛吗？
赵一帆一愣，接着又笑了。
赵一帆：会的，武林有武林大会，医学界叫杏林，将来或许也有杏林大会，最好的外科医生就是天下第一刀。
赵云飞：那我在电视里怎么没见过杏林大会啊。
赵一帆语塞。
赵一帆一边踩单车，一边用下巴摩挲了云飞的小脸蛋一下，逗得云飞笑了。
？
？
？
32赵一帆家？日？内
一阵手机铃声，将赵一帆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他拿起电话接听。
赵一帆：噢，是王警官，好，我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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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交警队大厅？日？内（时间回到现在）
大厅里人来人往，各自忙着。大厅的一角，上次到过医院的交警王海风正在接待赵一帆。
王海风：事故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你看一下。
王海风将鉴定报告交给赵一帆，赵一帆仔细的看了起来。
正在这时另一个警察过来：王海风，科长有事找你。
王海风：赵主任请您稍等一下。
在王海风离开的时候，赵一帆注意到了王海风桌上的几张照片，这照片正是车祸现场的照片。赵一帆看到了赵云飞的座车被撞得七零八碎的惨状。
赵一帆的脑海中再次闪现出抢救儿子时，儿子凄惨的面容；再次闪现出儿子躺在担架车上最后叫自己一声爸的画面。
王海风回来发现赵一帆看到照片，他害怕赵一帆太难过了，连忙将照片装进了档案夹里。然后取出一个透明塑料袋，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有手机、车钥匙、钱夹等。
王海风：赵主任，这是赵云飞的遗物，请查收。
？
34外科医生值班室？日？内
李阳和张鸿正翻箱倒柜的在办公室内进行着地毯式搜查。一边的垃圾筐里装满了和足球有关的报纸，杂志，画页。
李阳：想不到这儿还有漏网之鱼。
张鸿：你动作快点儿，再有一会儿头儿就来了。
李阳正踩着椅子，把柜子顶防灰的“体坛周报”换成“参考消息”
李阳：你个伪球迷，到处都是你乱扔的报纸。
张鸿：你就少提“球”字吧，听到“球”头儿又得想起云飞了。从此以后，咱们在医院里禁球。
李阳：哎，也真可惜云飞这么年轻就这是球员的黄金年龄啊。
张鸿：得得得，别说了。要是让头听见，可是在要他的命啊。
两个人沉默起来。
os赵一帆：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看到赵一帆突然出现，两人有些措手不及。李阳连忙将垃圾桶踢到桌子底下。
张鸿：（惊讶地）您，您今天怎么来啦？
赵一帆：张午生现在还在昏迷期，我早点过来看看。
李阳：张午生的情况已经有好转，高烧退了，昨天晚上查房的时候血压，心跳和脉博都很正常，呼吸也很好。他正在从重昏迷过渡到浅昏迷。
赵一帆：嗯，这就好。不过这个时候很关键，还要密切观察，小心并发症出现。
赵一帆洗了手，换好了白大褂，二人知道主任要查房了，不用主任招呼，迅速做好了准备，张鸿随同赵一帆走出了办公室。
？
35？病房走廊？日内
赵一帆和张鸿向张午生的病房走去，听见病房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
36病房日 内
张午生依然处于昏迷中，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医疗器械的管子。
刘英正在和护士争执着。
刘英：你说治疗没问题，那为什么午生现在还没醒过来？
护士：病人的状况已经越来越好了，虽然没有苏醒，不过他已经从重昏迷过度到浅昏迷了。
刘英：我不和你说，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今天你们不把这个事儿给说明白，就别给我老公换药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下慢性毒药呢？
赵一帆和张鸿从外面进来。
听见刘英的话，张鸿有些气不过去，他冲到了刘英的面前。
张鸿：你再这样闹下去的话，非要了你老公的命不可。
刘英：你什么意思啊？看你这架式还想动手打我了？
赵一帆：张鸿，注意你的态度。刘英，如果你觉得我的治疗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到医院的医务督察室去告我。不过现在你最好不要妨碍护士给张午生还药。小云，快给张午生换药。
刘英还想阻止，可这个时候，她也注意到点滴瓶里的药眼看着就要没了。危急时刻，护士及时换了瓶新药。
刘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差点儿害了丈夫。
赵一帆来到张午生的身边检查他的状况。
就在这时在交警队看到的车祸惨状的照片，儿子躺在担架床上满身是血的画面，电光火石般的闪现在赵一帆的眼前。
赵一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张午生的身上。
刘英站在赵一帆的身后，时刻注意着赵一帆的每一个微小的举动，就好象赵一帆随时会从兜里掏出把刀，扎在张午生的身上似的。
检查终于完成了，赵一帆和刘英都松了口气。
赵一帆：小云，你要注意保持引流管的通畅并密切观察引流量和引流液的性质，如有什么变化，马上通知我。
小云：好的。
赵一帆：刘英，有时间你要多陪张午生说说话，别让他受到什么刺激。
刘英：知道了，只要你不刺激他就好。
张鸿想要发作，赵一帆拉住了张鸿。
？
34？院长办公室日 内
院长还有一个女领导正一脸严肃的听着刘英的哭诉。
刘英：我的丈夫到现在都没醒过来，我就不知道这个手术成功在哪里？躺在那里和死人一个样，这是在受活罪，活受罪啊，要是成了个植物人什么的，还不如让他安乐死呢。（越来越觉得委屈）我看赵一帆就是想把他治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儿呢。
刘英的眼泪象打开了闸门似的流了出来，这些日子她也憔悴了不少，她这副伤心的模样确实有些让人同情。
那个女领导走到了刘英的身边，递给了她一张纸巾。刘英象找到了依靠似的干脆扑在女领导的怀里哭了起来。女领导轻轻的拍着刘英的背安慰着她。
院长：刘英，你别太着急。手术那天我在现场，赵主任的手术真的是非常出色，要是没有赵主任，恐怕
院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刘英有些激动。
女领导：我们院方也一直在关注着张午生的病情，我看过了张午生的材料，赵主任的治疗完全符合规范，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再说张午生的情况不是在一天天好转吗？
刘英：就算是赵一帆的治疗没有问题，我也不想再让他做午生的主治医生了。他的儿子刚刚去世，他能不恨午生吗？每次我看到他来检查我都提心掉胆的，就怕他哪下一冲动，我就见不着午生了
刘英哭得越来越厉害，几个领导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心碎的女人了。
？
35？医学院操场清晨
赵一帆在球场边儿看几个半大小子踢球看得入了迷，这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赵一帆一回头，看到一身运动装束的院长正在自己的面前原地跑着。
赵一帆：院长，又在坚持锻炼啊？
院长：不跑几圈，一天身上都没劲儿。其实跑跑步对身体挺好的，你也应该锻炼锻炼。
赵一帆：我每天骑自行车就是锻炼啊。
院长：呵呵，陪我走走。
倆个人顺着操场上的跑道走起圈儿来。
院长一边走着，一边从口袋里翻出了根烟，点着后贪婪的吸了一口。
赵一帆：刚跑完步就抽烟，对身体最不好了，会得癌的。
院长：你又来了。我也是没办法，我那口子管得严，只能趁这会儿功夫解解谗了。
院长说“那口子管得严”时，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幸福的感觉，而赵一帆的脸上却闪现出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伤感。
赵一帆：有人管着也是福气啊。
就在这时，球场里的孩子开了个大脚，球一下子朝二人飞了过来，院长一闪身，躲过了这次突袭。孩子诚惶诚恐的站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给俩个人鞠躬道歉。赵一帆捡起了地上的球扔给了孩子。
院长：昨天刘英找过我。
院长故意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刘英，他观察着赵一帆的反应。
赵一帆：把我告了一状？
院长：嗯。
赵一帆：她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换成谁都不相信我会给张午生好好治病的，我自己都不相信。
院长：不了解你的人才会不相信。你要是不尽心的话，张午生能恢复的这么好吗？不过，我觉得要是再让你给张午生治疗的话，对你实在是太残忍了。
赵一帆：院长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要想换主治医生的话我不会有意见的。其实每次我看到张午生的时候我都很矛盾，我会想起云飞，想起云飞的妈妈，我觉得他们在怪我。我真的害怕哪天我会一冲动，对张午生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换了主治医生对我是种解脱啊！再说，云飞去世，我也不能继续上班，需要请几天假，料理一下后事。
院长：赵一帆啊，我们亏欠你的太多了。
赵一帆：你别这么说，治病救人是医生的本份。治疗张午生是我自己决定的，又不是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做的。
院长：张午生已经渡过危险期，按道理让别的医生接手张午生的治疗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担心
赵一帆：要是新的主治医生有什么困难的话，我随时可以赶回来协助治疗。
球场里孩子的球又踢到了俩个人的脚边，赵一帆一边说着一边把球踢还给了孩子。
院长：那这段时间你就休息休息，把云飞的后事料理好。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你就和我说。
赵一帆：好，我会的。
？
36？医院传达室前？日外
赵一帆经过传达室，传达室大爷推开小窗户叫住了赵一帆。
大爷：赵主任，你的信。
赵一帆：啊，谢谢大爷。
赵一帆接过了一沓信，他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这些信无非是些医疗机构的会议邀请，要不然就是患者的感谢信。
突然他发现了一封赵云飞寄给自己的一封信，信封上漂亮的字迹如同利刃般的刺痛了赵一帆的心。
他急切的撕开信封，信封里只有一张球票。
赵一帆的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以前收到云飞寄来球票的场景，一张球票被赵一帆撕得粉碎。另外一个场景里，赵一帆把球票扔进了垃圾箱。
？
37？球场夜？外
这是一场俱乐部间的联赛，现场气氛热烈异常。
赵一帆的身边都是一些疯狂的球迷，脸上画着夸张的油彩，扯着嗓子摇旗呐喊，赵一帆的一身正装在这个球场里看上去很不和谐。
场上的比赛对抗激烈，一个队员的三十米距离远射将现场气氛推向了一个高潮。赵一帆身边的人拼命的做着人浪。
进球的球员和队友庆祝着，恍惚间赵一帆好象看到那个正在庆祝的队员就是儿子赵云飞。
球场大屏幕上的最终比分是3比0！
比赛结束，观众纷纷离座出场。赵一帆呆坐不动，泪流满面。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悄悄打量他。
？
38？赵一帆家夜 内
赵一帆依然一进门就走到陈雅静遗像前，将陈雅静遗相前小碟里的薯片，话梅倒掉，随后又从包里翻出了些新买的小食品放在小碟里。
赵一帆拿起赵云飞房间的钥匙，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似乎很少走进这个房间，显得有点陌生，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到桌子前，拉开了抽屉，他在抽屉里面找到了儿子日记。
翻开儿子的日记，赵一帆发现里面出现频率最我的一个词就是“爸爸”
赵一帆眼睛湿润了。
？
39姥姥家夜 内（十五年前）
赵一帆按了一阵门铃，姥爷出来开门。
赵一帆：爸，云飞来了吗？
姥爷：没有啊。你到别处找找去吧，没准儿去同学家玩了，你不用担心不会出事儿的。
姥爷很不会说谎，一张嘴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赵一帆：爸，您别骗我了。我知道云飞肯定在这儿。
客厅里传来了姥姥的声音：让他进来，在我这儿我看他还敢对云飞怎么样。
姥爷：（小声地嘱咐）别惹你妈，现在她脾气正大着呢。
赵一帆走进客厅，见姥姥正在给云飞的屁股上抹红药水儿，云飞见赵一帆进来，提起裤子就想跑。
姥姥：云飞，你不用跑，有本事让她连我一块儿打。
赵一帆：妈，您不能这样宠着孩子，会把他宠坏的。今天他竟然旷课去踢了一天的球，老师都找到家里来了。
姥姥：你怕我把他宠坏，就不怕把他打坏吗？有你这样打孩子的吗？你看看，你看看！
姥姥找到云飞的伤痕让赵一帆看，赵一帆也心疼起来。
赵一帆：疼不疼。
云飞：疼。
赵一帆：不疼你不长记性。以后还去踢球吗？
云飞梗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不做声。
赵一帆：你说话啊。
姥姥：那么大声，吓唬谁呢？
姥爷：小誉啊，差不多就行了，孩子还得说服教育，不能打骂。
赵一帆看云飞死不悔改的样子，忍不住又冲了过去，抡起巴掌朝云飞屁股上打去。
赵一帆：我让你不好好学习，我让你去踢球！
姥姥一把拉住赵一帆，在赵一帆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疼的赵一帆一下子把云飞放开。
姥姥：干什么？你还反了天了，到我这儿逞上能来了。（激动的哭了起来）要是雅静活着，她绝对不会让你动孩子一个手指头。（把云飞搂在怀里）我可怜的孩子啊，妈妈走得早，都没有人疼你了。雅静啊，你要是泉下有知，你看看赵一帆是怎么对你的儿子呢
姥姥越哭越伤心，小云飞伸出小手帮姥姥擦泪，看到这一幕，赵一帆的心都要碎了。
？
40赵一帆家夜 内
赵一帆正在出神，手机响了起来，他习惯性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可是响得却不是这个手机。原来是客厅桌子上赵云飞的手机在响。
他一看来电显示，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是云飞的姥姥打来的。他让自己平静了一下，装得和没事人似的接听了电话。
姥姥：云飞啊？怎么这么多天不给姥姥打电话啊。
赵一帆：啊，是妈啊。
姥姥：你是谁？小誉啊，云飞和你在一起吗？
赵一帆：云飞现在没和我在一起。
姥姥：那他在哪儿啊？
赵一帆：他，他到国外比赛去了，到国外手机费太贵了，他又怕漏接了什么电话就把手机放到我这儿来了。
姥姥：这孩子走时候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和他姥爷直惦记。
赵一帆：您就别担心了。您的病好点了吗？
姥姥：还不是那样，老毛病了，去不了根儿。
赵一帆：过两天，我一个同学从国外进修回来，他的专业就是治“风湿性心脏病”等他回来，让他给您看看。
姥姥：好，到时候再说吧。你要是联系上云飞，让他给我打个电话。他姥爷想他了。
赵一帆：好的。
挂了电话后，赵一帆的心理很不是滋味。
？
41大街日 外
早晨，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大街车辆行人十分拥挤。
路边报摊上不断重复着“卖报，卖报”的叫卖声。
赵一帆骑着他那辆二八自行车经过报摊，猛然间听到报贩喊道：“卖报，卖报，爱子车祸身亡，中心医院医生不遗余力抢救肇事者。”他心里一惊，调转车头飞快地向姥姥家骑去。
？
42？姥姥家日 内
屋子里的气氛异常的凝重，姥姥从一个很八十年代的瓶干盒里翻出了云飞的照片，摆了满满的一床。姥爷手里拿着报纸望着窗外。
赵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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