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峰来了?多半是因为外间的流言太不堪入耳,不得已来找自己印证,对筱筱说:“你去回复我爹,就说我现在身子不适不便见客,再将彩娟叫进来,我有话问她。”
问彩娟的话比见老爷还重要么?筱筱心下暗思,然小姐吩咐只得照办,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少顷,彩娟便恭敬的跪在了楚清清跟前。楚清清没作声,亦没喊起,而彩娟也就那样跪着听候吩咐。良久,楚清清才缓缓开口“说说你的唇角的伤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的语声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答的威仪,彩娟的头低得更低了,听着太子妃又说:“我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亦明了你也有不便道出的苦衷,可是彩娟,我不管你是茗妃的人还是太子的人,既然在我梧惠宫里当差,就不能把我这个主子当摆设罢。”
“请娘娘恕罪,奴婢不敢。”彩娟有了一丝惶恐,这完全不是用受皮肉之苦所能承受的忐忑。
“太子选你入梧惠宫,料是有他的用意,这个我就不细问了,而茗妃的用意我更明白,我也懒得问,你不妨就说说你唇角的伤是因为什么来的罢。”盲目的坐以待毙,总好过当事情临头时才有臆忖的好,她和茗妃一样,皆表里不一,可是茗妃却占着绝大的优势,她有萧后撑腰,她有尹湘鹤做后台,而自己呢,什么都没有。
太子暗中吩咐她侍候的人,她皆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不敢有丝毫怠慢。而梧惠宫的主子似乎要比春锦宫的主子难缠得多,从方才的语气来说,她虽是极少出去,却什么事都知道。如此一来,她瞒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说:“回禀娘娘,事情是关于娘娘您的身子恢复之事。”
果真与她有关,楚清清搁下去笔,嗅着空气里弥浮的淡淡墨香气息,道:“你起来罢。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谢娘娘。”彩娟站起身来,微曲着身子言道:“奴婢不敢欺瞒娘娘,茗妃娘娘已在娘娘出发那日唤袖英去过一趟了,寻问太子妃的因何病情好转之事。”
病情好转不是好事么?这有什么值得问,难道。想到什么,楚清清心顿时一沉,萧后作主换调的御医有问题,难怪那日御医亲自熬煎的药喝起来与平常不同,那根本就并非她的错觉。她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大意,就算平时不注意医药,那萧后又岂会真愿她身子早日好转?
可是次日的汤药又恢复回来了呀,这又是怎么回事?“不止御医抓的药有问题,连我服用的药汤也是让人换过的,是你换的?”
“是奴婢每日趁筱筱不备时暗中换掉的,茗妃娘娘因为见娘娘日渐好转,寻问了御医,又寻问了奴婢仍得不到释惑,方——。”
“是谁吩咐你这么做的?”明明心中一有答案,仍要摒住呼吸问出口来,他为何要这样做?她又在期待什么?
彩娟还未开口,筱筱走了进来,愁容满面的站到书案边,道:“小姐,老爷说让你有空写封信给他,信里的内容就是——就是——外间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