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告退。”筱筱担心的看了看小姐,她想留下,可她不能违背太子的命令。
濮阳瑾一直坐在榻沿上,楚清清额头上的细汗已正悄然的风干。“你怎么来了?”楚清清心里有些愠恼,她不乐意让濮阳瑾见到她如此虚弱的样子。
“这回你又梦见了什么?”答非所问,他记得那夜在狩猎围场,楚清清一样做着恶梦,可她曾向他解说过梦的内容,现下情形未变,变的只是地方罢了。
“梦见了所有的人,独独不见有你。”如果濮阳瑾没有将她唤醒,她在梦里继续下去,会不会有机会见到他?还是他在那群追逐自己的人群里,吆喝着口号策马而来?抑或是他和濮阳慕华一样,站在一旁看众人溪落她?那他会有出手解救的意思吗?
濮阳瑾勾起一方唇角,似苦涩似自嘲的笑道:“可是本殿对你太可恶了,你将本殿排斥在了你的梦外?”
“那你觉得你对我不可恶么?”
的确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发生了改变,若是以往两人如此拧嘴,铁定会带着尖锐的语气。可现在,却像是在很正常的聊天。
濮阳瑾又选择了沉默,楚清清也不在期待他的回答“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如果在我们的交易结束前我死了,别把我葬进皇陵,我要回楚家的祖坟。”
濮阳瑾闻言,唇角那一丝几乎没有的笑意消失怠尽。他们好像很久没谈论过这个问题了,他告诉自己,之所以会待在这里,是因为与楚清清之前有着某种交易,先前他可以不计较她的死活,可既是有了交易,那么在没达成交易之前,她得活着。
可他的心比他想像中沉重,他会因为楚清清这样交待自己而难过不已。他曾告诉过自己,在抛开所有恩怨情仇的前提下,不介意有个小女人温暖他的身心。可楚清清在他的心里的位置,已让他的初衷变了质。他介意楚清清的存在,尽管她的存在与利益连系在一起,也会无时无地的想起她,且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愈来愈受到挑战。
“这是不合祖制的,你难道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如果他是皇帝,如果她真的在他心里那么重要,他会答应。
楚清清不再言语,缓缓的合上眼帘,唇畔有一抹笑容微微地荡开,她知道他会同意的。
解衣上榻,躺在她的身边,他有了一分从未有过的踏实。
翌日,一道圣旨公布天下。楚清清的清誉已损,就算有这道圣旨,也挽回不了太多什么,悠悠众口,何以堵塞?倒是筱筱高兴了半天,在小厨房里做了好些好吃的东西,可楚清清的身体未康复,也只能都看着,每样菜夹一点儿。
萧后的双手已算是去了一臂,接下来就要看濮阳慕华的本事了。尹湘鹤与苏成被贬被抄,在太子宫里,楚清清还担心茗妃会来找她的麻烦,可平平静静的渡了好几日,也不见她所想的人涉足梧惠宫半步。这便不由得楚清清不想,是她太沉得住气?还是有别的原因禁足?
给楚清清请脉的御医又换了,是换回了先前那两位迟暮之年的老者,可药方却一直没换过。楚清清一直没当面向濮阳瑾提过他让人换药之事,心照不宣,可以让她对他的印象加分,让内心的那点儿小感动汇聚成甜蜜。